“哎呀！两位小哥好帅呢！要不要玩玩我们的游戏呀！”
鬼切扶着弓腰捂嘴的源赖光正给他拍背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朝他们说话，回头一看是个射击场。
场主是个漂亮的女老板，她手里拿着一把□□，笑眯眯地向他招手。
“对对，就是你们啦！”老板笑道，“刚才就注意到你们啦，颜值这么高的情侣可不多见！我给你们免费，来试试嘛！但是要给我免费宣传哦！”
鬼切低头问还在眩晕当中的源赖光：“主人……”
话被拦住，源赖光埋头反手抬起：“先别说话。”
瞳孔地震！
他，堂堂五星上将，最优秀的中央学院毕业生！驾驶鬼兵部能在宇宙扇区跑几个来回，就算是空间跃迁上百次他眼睛都不带眨的！可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小的黑洞穿梭模拟器搞成这样！
摸了摸脸，啊还好，光学模拟还在……
这不是个游乐园吗？！为什么做得这么仿真！
最终，脸色都有些发青的源上将缓缓直起腰，皮笑肉不笑地说：“鬼切，记得查查那家模拟器的运营商，强度过高，对普通群众一定有危险。”
可是不是您说的要最高级别的模拟效果吗？
鬼切直觉没说出口：“是。”
“走，我们继续玩，射击是吧？”源赖光缓过劲来了，走上前拿起□□，向鬼切扬起笑容：“比一比？不能用副脑作弊。”
“好。”
二人走到巨大的场地中间，朝太阳穴贴上一块芯片，登时芯片闪烁蓝光后无数粒子蔓延而出，组成了一片薄薄的虚拟现实眼镜，于是他们便进入了另一个环境。
这是即便是没有精神力的一般人也能够玩的枪战游戏，而且也无法驾驶机甲，就像最原始的巷战，不像机甲模拟，这样的战斗是人和人之间直接的对撞。
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六人队伍，队友是虚拟成像，二人势均力敌，在数次几乎可以写进教科书的遭遇战之后，最终两支队伍只剩下了对方。
现实中他们相对而立，虚拟世界里，他们身着作战服，同样凝视着彼此。
“想不想试试我教你的搏击？”源赖光丢掉枪口已经红透了的武器，抬起双手。
鬼切也丢掉了并不趁手的枪，他并没有出汗，呼吸也一如既往的平稳，但是他觉得有种奇异的感受在全身游走，他在兴奋。
“我的体重可是你的三倍，确定要近身？”
似乎这样的兴奋让他忘记了什么。
源赖光更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他目光灼灼地注视鬼切，笑道：“你的弱点我也一清二楚啊！”
话音刚落，源赖光一跃而起，凌厉的攻势如雨点一般击打在鬼切各个薄弱的部位，但鬼切并没有让他得逞，以同样甚至更快的速度拦截，他一拳出去，几乎肉眼可见的拳风就要击中源赖光的胸腹，后者猛地退后才堪堪躲开。
“呼，还是得手下留情。”
话是这么说，源赖光仍然笑着冲上前，和鬼切继续缠斗在一起。
场主本来还叼根烟观战，此时下巴都要掉下来，烟头已经啪唧摔在地上。
早在巷战开始不久后就有人过来观战了，到现在她的场子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即便她打开了上帝视角把他们的虚拟环境放在荧幕上，大家也还是想亲眼看看这战斗双方真人的样子。
“我的天，他们速度好快，我有点看不过来。”
“很专业的搏击术啊，他们是不是中央军校的学生？”
“学生哪有这么厉害，老师还差不多！”
“哇，太帅了吧！”
防干扰系统让源赖光和鬼切听不见外面的议论，他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酣畅淋漓的打斗里，鬼切自然不会使出全力，但这样的战斗是他有意识以来数十年都未曾体会过的，他觉得特别……
“开心。”
源赖光替他说出来了：“开心是吗？鬼切。”
“嗯。”
源赖光在招式的你来我往中看到，面前的人逐渐扬起嘴角，那是他制作的这幅完美躯体中面部肌肉里以往从未活动过的一块。鬼切金色的眼中有光，闪耀着惊心动魄的美丽色泽。
他看得有些呆了，这样的情景，恍惚的觉得是上辈子才发生过的事。
“你走神了！”
于是，鬼切横过手臂，压住源赖光的脖子将其推到在地，后者血管的有力搏动透过皮肤传达到了他的触觉神经，回溯至脑海。
【你又输了！】
他听到自己说。
“你又输了！”
鬼切笑道。
源赖光被压在地上，久久不出声，他将虚拟现实关闭，手臂盖住了自己的眼睛，也盖住了控制不住的，万千复杂的，一滴泪水。
“……对，你又赢了。”
*
费了一番功夫才从热情的路人粉丝中挤出，离开热闹的活动区之后，二人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休息，当然主要是源赖光休息。
鬼切端来点好的两杯咖啡，见他还在活动筋骨。
“您有什么不适吗？”
源赖光停下动作接过咖啡：“没有，只是机甲开多了，太久没有这么打了，有点手生。”
“这是您输了的借口吗？”鬼切坐到他对面，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啡疑惑，“您应该知道我的‘饮食习惯’。”
“都是我的。”源赖光哼笑一声把另一杯也捞了过来。
时光静谧，窗外的阳光洒在深色的桌面上泛起了白，桌上的玻璃瓶将这光折射成七彩，像一把零碎的钻。
鬼切看着外面来回的人群，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你那个……”瓷匙轻碰杯沿的声音，“称呼，是不是可以改改？”
鬼切转过头。
源赖光：“只要通过了人权法案，你就是个自由人了，就跟我们一样。而且，”
他罕见的扭捏了一下：“咳，而且，这之后我们就能正式注册成伴侣。”
“您是说，不希望让我再叫您‘主人’了么？”
“嗯。”
“我会的，”鬼切说，“但就像您说的，在法案通过之后。”
源赖光端着咖啡杯仰靠在沙发上，听到这句话，和目光略有狡黠的鬼切对视一眼，无奈地笑开。
“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