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为年纪比我们大，资历比我们深，见的世面也比我们多，在我和东南面前，牧然拥有天然的优越感。他经常教育我和东南：“你们两个小屁孩，要多看书，多学习，多请教老余！”

因为他跟林小雨写情诗，我开始和他赌气，每次去食堂打饭，见到他，我都板着一张臭脸。

“你欺负小小了？”牧然逮住东南，问。

“我敢欺负她？武则天，她不欺负我，我就阿弥陀佛了！”东南叫屈。

“那她怎么嘴巴可以挂酱油瓶了？”牧然不信。

“可能她更年期。我看书上说，女人更年期脾气就古怪！”

“你才更年期！你全家都更年期！”我追着东南打，他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一拳都砸不着他。

“这个周末，你和东南去我家玩吧，杨梅熟了。”见我闷闷不乐，为了逗我开心，牧然突然说。

听到牧然邀我们去他家摘杨梅，东南冒着被我打残的危险，跑到我们身边，不信任地望着牧然：“真的？！大师兄你没有开玩笑吧？！”

“我什么时候跟你们开过玩笑？！”

“哇塞，大师兄万岁！万岁！！万万岁！！！”东南欢呼雀跃起来。

去牧然家摘杨梅，一直是我和东南心心念念的事。牧然曾经对我们说过，他家有三蔸乌冬杨梅，好吃得很。小时候，他经常跟着母亲和姐姐去瓮洞赶场，卖杨梅。

他说：“我和姐姐一路走一路吃，到达瓮洞时，杨梅吃去一大篓，几小时卖光。”

我们读书的时候，日子很慢，阳光很暖，空气很清新，天空一片澄明。时光在淡淡的烟火里流逝，日日年年。

那时候，还很流行串门，你去我家做客，我去你家帮忙。

东南就经常去我家，和程曦鬼混。

“老余去不？”突然想到了什么，东南问。

“老余……这次……就算了吧，我还邀了别人。”

牧然口中的“别人”，后来我和东南才知道，就是林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