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孽畜

佛能够跳墙,那狗急了也能跃过墙头儿。

可能是夜深,没人没顾忌,蔓延蹲下身子,搂着柯小丽的脖子,一通亲热。

鲜梣在一旁急得直嚷嚷,“吃水不忘挖井人。”

柯小丽撕咬着蔓延的袖口,两耳不闻鲜大少爷在说什么。

蔓延冷眼瞅着他,它为什么出现在我面前?

鲜梣往上一扑,连人带狗都捂到附近的长椅上,连哄带骗地说:“趁小孩子睡熟了,赵哥才把狗狗偷出来给你玩。”

蔓延抓着鲜梣的手就往狗嘴里送,“来,长途跋涉的,饿了吧?这块肉香。”

“我也想吃肉,却吃不着,煎熬得人要发疯。给你撒点狗粮——”

柯小丽发出呜咽,舔舐着鲜梣的手背,一对前爪还搭在他的手腕上,而它的身子却蜷缩在蔓延的怀里。

蔓延实在听不下去,伸手就捂住了鲜梣的嘴,害臊不害臊,狗狗嘴里的肉跟你的压根儿不是一个概念好不好?

鲜梣掏出手机,给狗子录影,还嘴欠着,“你们倒是亲热点,不然怎么馋死小怂包儿。”

就知道你没憋好屁,蔓延看看腕表,十一点半,那俩货肯定梳洗完毕,正准备休息呢。

你弄这手,是不想叫勾凇活了吧?想摸摸不到,只能拿身边的人出气呗。

“不许发,自己留着‘造孽’用。”

“是,宝贝,你说啥就是啥,当‘妻管严儿’有肉吃。”

操,蔓延举起拳头,刚想往“佛陀”身上砸,柯小丽却叼住他的袖口,朝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鲜梣笑得直拍手,“看看我的人气儿,基基知道谁香谁臭。”

跟这种越来越不要face的家伙就别讲究武德了。

蔓延揪了揪柯小丽的耳朵,起身就走,那个小畜牲很是明白事儿地从长椅上跳下来,追着“三主人”的脚后跟儿。

鲜梣跳过去挡在蔓延的前头,信誓旦旦地说:“我可不让基基进门。”

蔓延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胸口“嘣”了一下,你不让它进门,这乌漆抹黑的把它搁哪儿?

“赵哥一会儿来把它接走,它从哪儿来的,还得回到哪去。”

蔓延一咬牙,一闭眼,恨不得捶上他的胸口。

小丽通人性,跟我们热乎半天,然后再把它打回原形,你觉得合适吗?

我的心不能伤,狗狗的心不是血肉做的?

“让它走吧,玩过就算了,遇到我们,是它的绝对幸运,基基是,兕儿也是。”

鲜梣抬着他的两手放在胸前,满眼的真情让蔓延无法辩驳。

此话不假。

他们二人的“情缘”是从柯小丽开始的,到了兕儿那里就达到了升华。

人与动物共存,都是一场大和谐。

柯小丽一下下地扯着蔓延的裤管,他弯腰把它抱起来,拿脸在它的狗头上贴了又贴。

“太能折腾人了,神人能伺候得了你?”

“如果我不好的话,那一干人等早走没影了。能留下,证明我是美丽的风景。”

美丽个鬼,鬼不美,美的是你父亲高高竖起的那块金字招牌。

蔓延把小丽往鲜梣怀里一塞,拔腿就跑开了。

蔓延忘记了鲜梣给他安排的家在哪个方向,但是他知道,不管他跑到哪里,鲜梣都会跟过来,并找到他。

跑吧,你跑吧,等我处理完这个小畜牲就去追,反正在你手机里有我要的定位。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两个人分是分开了,蔓延单独走没多一会儿,鲜梣就往他的手机上发来了住址定位。

【鱼羊:工作上有些事,要耽搁一些,回家先睡,别等我。】

即便想睡就能睡得着吗?

泡了个热水澡,坐到书桌前,“七星群”里的“瑶光”就发来了杨总的大课视频。

【瑶光:太晚了,刚剪辑完,拉胯的各位串完再睡。】

【天权:我们还在做数学卷子,明天再捋。】

【瑶光:明天晚二之前,把听课笔记交给我,你们俩教一份就可以。天璇,委屈你了,天枢捉刀得不行。】

【天枢:猜中了,有奖,还就得我捉刀,我家蔓延的专业课排得紧。没事,我写他背诵,效果不会差。】

口袋里揣满金币的家伙,说到做到,立刻有个大红包送上。

蔓延憋着气笑,来了一个开门红地抢到了69.9元。

【天权:你媚儿的,不带这样的,不给人活路啦!就不能先礼后兵。】

小包第二个报到,还好老天对得起他:59.1元。

段绸第三:99.9元。

【瑶光:谢过谢过,哪个见了钱不心热。】

在“天玑”抢了一个三十几块钱的红包以后,“文曲星”又开始哔哔了。

【天权:巨门星大爷,您能不能冒个泡泡,好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天璇”拍了拍“天玑”算作回复。

“天权”紧跟着也拍了拍“天璇”。

“瑶光”在后头拍了拍这对“冤家”,然后也发了个红包。

“天璇”继续王道,先下手为强,抢到了九块九。

“天权”慢了半拍地出手,挣到了三毛六分钱。

【天权:段子,我严重怀疑你的红包儿是点对点服务的?】

过了半晌,无人应声。

“天玑”抢了三块六毛六。

“天枢”也来捧场地拿走了一个九块三。

【天权:有天煞的大事,打私人电话,本尊将关闭这个‘嘛玩意儿群’一周。】

鲜梣坐在副驾驶上笑出了声,开车的蔡化应承地来了一句,“小曾没问你?”

“嗯?”鲜梣关掉手机,“我不给他制造闲暇的机会想那些破烂事儿,再说,依他的个性,自家的灰暗地带巴不得当不存在呢。”

“我觉着吧,像曾其那种人,想‘改邪归正’……难呐。”

鲜梣闭上眼睛,把整个身子似乎都挤在座椅的犄角里头。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得把这个‘孽畜’压在五行山下,再放他‘为非作歹’,辱没师爷的名声事小,如果给我祸害了蔓延,我可能会——”

话没有说完,鲜梣就睡着了。

大半夜的,叫赵阁把柯基从延鹤送过来,让蔓延开心过了,鲜梣又马不停蹄地处理别的事情。

他们的车子绕了大半个京城,在西城的某地停下来,前面是一家私立医院,没走正门,而是进了偏门的贵宾通道。

蔡化带着鲜梣刚上来,就从某电梯口跑出一个男人,“蔡科,鲜少。”

由此人领着,他们爬上了住院大楼的高层,又闪身踏入了VIP病房。

病患正是曾其,躺在床上,还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喊声。

自打上回跟踪事件以后,鲜梣这是第一次跟蔓延的爸爸会面。

才多久的时日,曾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头发被剃光,眼眶凹陷,无精打采的。

本就没有几两肉的身板儿,如今更是骨瘦如柴。

身上吊着病号服,裸露的手脚有多处溃疡,即使涂着药水,也难以掩盖其发出的难闻的异味。

另外有个男人正坐在沙发里看手机,见自家科长陪着大少爷到来,忙起身恭候。

“都出去!”

蔡化对两个手下发完命令,从角落里搬了个带扶手的软面椅子放了床前。

“烟带了吗?”

蔡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烟盒,并给鲜梣把烟点上。

鲜梣坐在那儿,抽完了一支烟的工夫儿,也听了曾其一直的叫唤。

他把烟蒂在矮柜上的烟灰缸按熄,接着又点上了一根。

曾其扭动着身子,想坐起来,结果愿望没达到,也没指望鲜大少爷能抽他一把,只得自己把身子往枕头上蹭。

蹭了几次,总算把半拉膀子半倚半靠地沾在了床头。

“能给我一支吗?”

鲜梣吐着青烟袅袅,眼角眉梢尽是轻屑。

“你觉得你有资格抽烟吗?”

抽烟和吸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

抽烟也可以成为老“烟枪”,大烟鬼,最多就是把肺熏黑了,得个肺癌啥的。

吸毒,性质可就全变了。比癌更要命的,死是肯定的,用沾了剧毒的刀,一下一下地剐你的肉,还让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曾其抬起满是肿胀的手指,抓了抓已经挂着数道子血痕的头皮。

“你在阻挠我儿子来见我。”

“你有什么风光值得让蔓延来见你?”

就这样一个父亲,他不是罪犯,却是打骨子里烂透了的果子,将就着挂在枝头,哪怕微微一阵轻风,都能将其打落,扑地而亡。

如果不赖着曾岂的老关系,鲜辈不会把他捞出来,更不会把这块废料扔在这么昂贵的地方让他“等着死”。

“我不是HIV携带者!”

曾其在争辩,声带像破裂的冰块一般,没有自信的底气。

“你得庆幸自己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

鲜梣直接用几根手指把还在燃烧的烟头儿捻碎,并让碎屑掉在身上,“庆幸你没有让蔓延在胎里就带着‘万劫不复’,否则你早就人间蒸发了。”

曾其把上半截身子悬了起来,抖着嘴唇问:“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把一只恶狼养着,等待着,看它何时才不去祸害生灵。”

鲜梣把落在身上的灰尘掸了掸,又从烟盒里叼出一支,慢悠悠地点着以后,又道:“如果把魔鬼从坛子里释放出来,我得保证它不再具有动辄的‘魔性’。”

曾其双手捧脸,沉闷地说:“把我放出去,我要给我儿子重新做人。”

鲜梣瞅他都没瞅他,起身就走。

曾其打床上扑下来,跌落在地,从下面抱住大男孩的两腿,“鲜梣,给我一条活路吧——你们以观后效,如果我再作恶,就是把我‘宫’了,我也没有怨言,啊?”

“来人!”

三条健壮的人影冲了进来,把曾其从鲜梣身上扒开,再给架到床上按倒。

“你们爷俩儿狼心狗肺,就这么报答我爸爸的恩情?我诅咒姓鲜的全家,都特么——”

没容曾其再往下胡吣,蔡化一拳就从他的下巴打了上去,“狗改不了吃屎!”

曾其的四肢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嘴里的几颗碎牙,和顺着嘴角流下的血,让他已经无法再问候鲜氏的祖宗十八代了。

鲜梣的手机在裤袋里“叮咚”了一下,他脸上突地闪上一抹亮光,不等一刻地大步量到外面,掏出手机,滑开屏幕。

【小延:明天七点开课,你数数还有几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我们一路摸鱼,一路朝着高考进发(不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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