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竹欲哭无泪，一边写一边喊，“我不想上学！”
小橘在旁边坐着，一边催促她写字一边防止她抢刚才没收的美男图。
小兰也带着宵夜回来了 “今天的宵夜是豆糕呢，我还给小姐热了牛乳，小姐吃点再写吧。”
“好……”
“先把东西热着，等小姐做完功课再吃。”
沈如竹真的快哭了。
“可是我真的不会做。”
“那就把题目里有用的抄一遍。”
“算学，人间万恶集大成者。”
“快写。”
小兰也凑过来看了看，微微皱眉，“小姐，你一个时辰就写了三道题啊？”
“你是第一次知道我算学的水平吗？干嘛这么大声说出来。”
“快写。”
沈如竹快崩溃了。
崩溃的时候，十二岁的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算学，我一生之敌。
这句话她的一生都在践行，从少年到死亡。
小橘检查完，确认她真的把今天的课业都做完了才允许她去吃宵夜。
她趁着沈如竹吃宵夜的时候还给她打了洗脚水。
“橘啊。”
“我在。”
“兰儿啊。”
“在呢小姐。”
沈如竹看向窗外。
那是姑苏外祖母家的方向。
外祖母腰不好，最近该是到了姑苏梅雨的时候了，也不知道没有她外祖母过得好不好。
外祖母和外祖父一生恩爱，到头来也不过父亲一个孩子，兄长不曾在老家多待，她可是一直长在那。
她的至亲，她的好友良师都在那。
人总是有惰性的，更何况是一个尚且年幼的孩子。
小橘起身把窗户关上，提醒她，“小姐既然担心老家主就该去早早歇息，日后好好读书打拼一些事业。”
小兰也点头，“对啊小姐，老家主什么都不缺，说实在的，老家主现在唯一的心愿不就是希望小姐可以好好读书嘛。”
沈如竹都懂都知道。
只是她真的不喜欢读书。
不过她喜欢看话本子，嘿嘿嘿，最喜欢的还得是《春风白马过青山》这本，里面的主角实打实都是练家子，一剑一马，一酒一花就是一江湖。
要是她也能离家去做游侠就好了。
嘿嘿嘿，这个想法可不能让她们知道，不然母亲会骂我，父亲又要暗自抹泪。
要是让外祖母知道要伤心，外祖父知道会难过。
这个也就是想想了。
“你说徽安她们三个怎么样了？”
小橘想了想，说到：“徽安小姐还是老样子，对云老板……也还是那个样子，邱悦小姐没什么，倒是景春小姐有了好消息。”
沈如竹挑眉，翻看着手里的美男图问：“景春？景春怎么了？什么好事啊？”
“景春小姐成绩好，明年……应该是明年该是能来京城国子监读书了。”
沈如竹闻言笑了，点点头盖上被子闭上眼就睡着了。
梦里是她儿时在姑苏老家的时候。
姑苏不似这里，姑苏是个顶漂亮的地方，比起京城也没有那么吵，不过也很繁华。
她在那里有三个好友，算是一起长大的。
那时候虽然小，但是生活是很开心的。
春天踏青赏花放纸鸢，夏日游船纳凉摘莲蓬，秋季登高赏菊喝清酒，寒冬居家保暖烤地瓜。
不像现在，都没什么人陪她玩。
“小姐，小姐！”
沈如竹睁开眼睛，眼前有点模糊看不清。
“小姐怎么哭啦？”
小兰也没说罢，小橘一个健步酒走到床边坐下，给沈如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问，“小姐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沈如竹沉默了许久，没忍住大哭起来，“小橘，小兰，我要回姑苏，哇啊啊啊，我要回家！”
小兰见状连忙去弄热毛巾，准备给她敷眼，小橘就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过年小姐就能回家了。”
“我现在就想回家！”
小橘叹了口气，但是她也不能把小姐带走，这样小姐要是出了一点意外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怎么回事啊？谁惹你了？一大早就哭。”
小橘想起身对家主行礼但是手却被小姐紧紧抓着，无奈小橘只能坐着对她点头行礼，“家主。”
母亲点点头还是问那个问题，“哭什么？”
沈如竹不说话。憋了一会才撇嘴说，“我要回姑苏。”
还没说完就哭得更凶了。
母亲皱了皱眉，但是没发作，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手，看到女儿下意识躲了一下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八年的时间磨灭的不只是女儿对这个家的相处，还有原本该浓烈的亲情。
“等放了年假就回姑苏行吗？”
“可是我现在就想回家。”
母亲皱起眉头问：“那也不能不顾学业，这样你外祖母也不愿意。”
见女儿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她继续添油加醋道，“你好好学习，课业考好些，这样你过年回老家也能让外祖母开心不是？”
见女儿不说话她就嘱咐小橘，“去给小姐洗漱，用好膳去上学。”
在她离开之后沈如竹叹了口气，洗漱好，就去上学了，还是小兰给她带了点心，不过可得出糗了。
沈如竹恢复了她在姑苏时的打扮。
沈如竹爱橘色在姑苏是人尽皆知的事，最喜欢穿的就是橘色绣竹或兰样式的衣服。
走路时腰间的环佩叮当作响。
萧鹤凝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沈如竹怎么可能真的认真学习呢？
她是真的不爱读书啊，不过上课倒是不看风月图了，改看话本子了。
当然没看多久就脑瓜子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萧鹤凝在一旁皱眉看着。
这个家伙哪有点大家之后的样子！
在夫子转身面向这里时她眼疾手快把她叫醒。
沈如竹把眼睁开，撑着沉重的眼皮看着桌上的竹简，没坚持多久又闭上了。
萧鹤凝见夫子还没走远，又是一个肘击。
不过沈如竹还是没清醒。
早课就是这样，夫子来了萧鹤凝就把她叫醒，清醒一会沈如竹继续睡。
一节课上得萧鹤凝拳头都硬了。
真是个不思进取的家伙！
沈如竹下了课直接桌上一趴，与旁边认真看书都萧鹤凝形成鲜明对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