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南家南越

临分开时，贺局再次拍了拍贺无言的肩膀。

不再是让人头疼的混蛋家伙，居然给局里招来这么尊财神，真是给力。

拍开肥猪手，贺无言压低声音。

“大哥，你真没坑人吧？”

瞧瞧西楼，除了一把短剑一只黑猫，就连一身行头都在自己手上，别被贺胖子坑得底裤都不剩吧。

“去去去，我可不敢。”

想到少年郎那双金眸，贺局连连摇头。

撸着黑猫的脖颈，西楼眉眼弯弯，嘴角含笑。

为自己担心的无言，挺好看嘛。

乌敛的事情解决了，还剩下无名牌位。

贺无言真就一觉睡到中午一点，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在等他。

酒店屋中，早已备好所用器物。

按照西楼的指挥，将无名牌位放入盛放猪血的大海碗。

肉眼可见，猪血被无名牌位吸收，而牌位上的光泽，越发油光水。?

“嗝！”

第三碗猪血吸完，牌位震了震，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不用再喂。”

西楼开口，阻止贺无言去拿下一袋猪血。

“西楼，怎么做？”

贺无言感觉，应该喂一半，跟牌位交易，问出地址。

毕竟，吃饭吃到一半，吃不饱很难受。

可现在，都喂饱了好不好。

“不用那般麻烦。”

西楼摇摇头，伸出沾满阴气的手，一巴掌拍在牌位身上。

“不喂饱，我怕它挨不住一巴掌。”

从房间走出，贺无言陷入自我怀疑中。

局里以前的手段，是不是太温和太讲道理了？

贺局就站在门口等待，亲眼目睹牌位在西楼的手下，遭受到的不人道摧残，兴奋开心。

哇！这种直截了当的大佬，是真心好！办事效率杠杠的！

“无言负责指挥，尽快赶往目标地点，毁掉一切煞物，确保没有一块牌位，流失在外。”

无名牌位所在地是某条山脉，深山老林，以他的体力、体型……算了！还是让贺无言打先锋，开出条路。

很有自知之明的贺局，直接放权。

该封山的封山，该搜山的搜山，要相信贺处的指挥能力。

大雨倾盆而下，本就不好走的山路，更难走，一脚下去，半条腿下陷，淤泥沾湿一身衣裳。

借调来的崭新越野车，此时此刻，连车顶盖都是点点泥水。

艾猎对于贺无言，充满了仰慕之情，特别是他还在偶像手底下被狠狠特训过。 ? ?

知道这次封山行动，由贺无言指挥，艾猎请缨来带队。

接到任务，艾猎立刻带人到达目的地，封山，还完美抓到几十个进入山脉的人，其中甚至有三十多个外国国籍的危险分子。

大雨中，艾猎记忆里的贺无言，跟好几年前的那位总教官，身影合二为一。

一脚下地，鞋子沾上黄泥，贺无言皱眉低头，骂骂咧咧。

“贺处……”

艾猎上前，打算汇报情况。却见贺无言摆摆手，示意他们先别讲话，小跑到越野车后座，敲敲车窗。

车窗滑下。

是位白衣黑发金眸的漂亮少年。

西楼很不喜欢大雨漂泊的山林，特别是现在的衣裳不能挡水、防脏。

瞧了眼泥泞的地面，秀眉微微皱起。

打死也不下去。

“大顾问，大佬，都到这里了，下来看看。”

“……”

摇摇头，西楼抚摸起黑猫的小脑袋，果断无视贺无言的要求。

贺无言不得不加码。

“接下来的路，车上真的上不去。一顿正宗的北京烤鸭，外加三百块钱的薯片。”

谈到吃的，西楼有些犹豫，又看了眼泥泞的地面……摇头拒绝。

“那老子先上去看情况，寻找牌位的势力，黄东澜已经抓住，老子先问。雨停了，你记得来找老子。”

“嗯，记住了。”

那是谁？

好奇，充满了艾猎的小脑袋。

“呆头呆脑的，带路。”

脑门被敲了下，艾猎回神，顶着那张迷彩的脸，乖巧带路，将如何铺抓黄东澜的过程，详细汇报。

“刚进山脉，我们立刻发现组新鲜脚印，那时雨势不小，人肯定没走多远。顺着痕迹找去，一网打尽。”

“队长，这伙人不简单，三十四个外国佣兵，已经核实过身份，全是非法入境的。”

贺无言很快在临时营地，瞧见三十四个外国人，被绑在大树下，拥挤在一起，躲雨。

活脱脱一群，黄毛落汤鸡。

“他们交出去，咱不管外交事宜。”

“是，贺处长。”

掀开临时挡雨的帐篷。

帘后，正是之前拒绝配合调查的黄东澜，眼神格外锐利。

年轻，却不好忽悠。

看着不像六十多少的老家伙，保养得不错。

一个对眼，黄东澜、贺无言，心中都有所判断。

“黄老板，老子总算见到你的真容咯。”

贺无言的话可不太好听，大咧咧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坐下。

给面子，你不搭理，现在落在他手上，就给看他心情。

软绵又热情的细雨，终于结束了热吻，林间清风拂面，细嗅满是大自然的青草香。

从来来往往押送佣兵的士兵身旁走过，西楼一手伞，走起路来格外小心。

没办法，一身白衣，着实不适合来这里。

散发阴凉气息与浓郁煞气的洞穴前，贺无言可不敢现在进去，着急等待中，终于等来西楼。

“这！过来看一看。黄东澜说，牌位就是从里面请出来的。”

看？

西楼抬眸，顺着洞穴的方向，去看整条山脉。

整座山脉的阴阳两气走向，格外鲜明。

阴气，聚集到山尾的洞穴中，以此孕养煞物、阴物；阳气汇聚到山头，竟是……一处熟悉的位置。 ? ?

????? 不确定，西楼抬头看天空。

星辰对应而下，竟如此巧。

“缘分啊，看来是时候了断一场因果。”

“喂喂，又看出什么东西？”

戳戳西楼的纤细腰肢，在纯白的衣裳上，留下点点泥土。

贺无言瞧着自己的作品，心满意足。

陷入在回忆中，西楼没注意到贺无言的胆大妄为，开口让周围人准备准备。

“带你们去个地方，乌敛和无名牌位，还有联系。”

千年前，中原之外的地域，小国林立，战乱不止。

南国的王都，偌大城池里却是人影萧条，确切来说，是没有成年男子，只剩下儿童、老人、女人在城中，期盼自己的丈夫、父亲、儿子回来。

这是个，陷入战争的国家。

短短半年的时间，战争让四十多岁的男人，两鬓已是根根白发，人老了整整二十多岁。

男人打开手中百里加急而来的信件，双膝一软，瘫坐在地，一滴一滴的泪水，打湿信件上的字迹。

「将亡，全军战死，仅剩三人传信于大王。三天后，敌军将兵临天下，愿大王受天命之佑。」

五年前，男人的两位哥哥战死沙场，三年前，男人的父亲马革裹尸，仅剩他苦苦支撑整个国家。

兵临天下，城中老弱妇孺该如何办？他们，怎能上战场，该如何保住性命啊。

夫人上前，搀扶起自己的丈夫，目光刚好落在信件上，泪如雨下，捂嘴哭泣。

“我的儿，我的儿……”

那支战亡的军队将领，主将是夫人的大儿子，副将是夫人的二儿子。

她想过，会传来噩耗，两个儿子会像他们的叔叔伯伯爷爷般，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可当噩耗传来时，还是抑制不住的落泪。

“父皇，我们去求仙人，仙人一定有办法。”

年仅十岁的小男孩，双眼含着泪花，倔强着不落下，向父皇提出见意。

年幼的他，坚强极了。

在他的童年里，没有玩乐、没有长辈的疼爱，有的只是亲人长辈的一条条死讯。

“没错，我们去找仙人，仙人会有办法庇佑我们。”

男人起身，整理好衣裳，带上自己最小的幼子，走向某处偏僻的阁楼。

他是一小国家的国王——南瑾。

南国很小，却有着丰富的矿脉资源、香料宝石资源，常年向大国上贡，以此兑换长久的平稳。

如今大国一破，天下大乱，南国丰富的资源，让周围其余小国动起坏心思。

“仙人。”

对于屋中之人，南瑾不敢维持自己的王上威严，轻敲屋门，低声呼唤。

仙人，是一个月前来到南国，为六个月未下过雨的南国，求来一场大雨。

说来也奇怪，仙人不要金银玉器、不要奇珍异宝，只要了一处歇脚之地。

“进。”

清冷的声音，如黑夜里高高挂起的月亮，清冷得将一切烦躁、悲伤、兴奋等情绪，压下。

推门，屋中仅点亮一烛火，摇曳而动。

烛光照亮了翻看书籍的少年，漂亮、精致，特别是那双如天神般的金眸。

“求仙人，保南国百姓万余人性命，吾愿以命交换。”

说着话，南瑾双膝下跪，言语恳切。

一国之君的他，为了城中那些老人、小孩，付出一切，包括他的命。

“我也是南家人，仙人我也愿意牺牲自己，求你保护城里的王爷爷、李奶奶，阿雅小妹……”

男孩茫然看着自己的父亲，好半晌，对着白衣仙人下跪。

他不知道保护百姓的大义之道，他只知道，他希望城里那些和蔼可亲的人，能活下去，不要像两位哥哥一样，永远离开自己。

本来只是来此地，等到南国破灭，取走宝物的少年，在看到男孩对自己下跪，用稚嫩的声音请求自己时，冷漠的神情有所动容。

许久许久，就在南瑾觉得毫无希望时，清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南家供吾千年，替吾守一物百年，献南家之宝于吾。”

“多谢仙人。”

“谢谢仙人，仙人你是好人。”

南瑾大喜，至宝什么的，放在仓库里就是件废物，如果它能庇护南国百姓的性命，才是真正的至宝。

小男孩开心的弯弯眉眼，大着胆子，看向似乎很好说话的仙人。

好漂亮，比那些白胡子白头发的老神仙，还要漂亮。

白衣仙人也在看小男孩，语气难得柔和不少。

“小孩，何名？”

“回仙人，吾名南越。”

南越礼袍，装作大人的模样，规规矩矩回答。

思绪收回，西楼打量面前身着长袍的三十多岁男子。

如同记忆里的小男孩一般，礼袍，对着穿越丛林而来的西楼，规矩跪下行礼。

“南悦，恭迎仙人。”

跟在南悦身后的大汉，发愣望向西楼，终于记起那张脸，在某处见过，连忙下跪行礼。

几个不知礼节的小年轻，也在自家长辈的牵扯下，行礼。

呼啦啦，跪了一地。

西楼随意点头，对于人口比之前还多了不少的南家，没多少意外。

“起来吧。”

“仙人。”南越起身，不顾身上的泥泞，抬手请西楼入大宅。“茶水已备好，请。”

贺无言就走在西楼身边，完全不在乎南家人幽怨的目光，捅了捅腰，低声咬耳朵。

“他是你说的男孩？”

不止贺无言好奇，商诩、花倾离也好奇。

南越看上去三十多岁，妥妥一位儒雅读书人的样貌，活了千年？也是长生不老？

“嗯，他便是南越。”

那个求西楼的小皇子。

哇！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向南越。

故事还没讲完，西楼也不在乎南家人的后代就在身边，继续往下讲。

“后来，敌国大军兵临天下，没有顽强抵抗，更没有大开城门的投降。南国一片狼藉，空空如也。”

“怎么做到的？”

商诩好奇发问。

依照西楼遵守约定的习惯，南国一城的百姓必定得到庇护，只是……短短三天的时间，是怎么瞒过敌军的探查，将一城百姓，神秘带出城？

南越算是知道，西楼在将自己的故事，干脆替西楼解释起来。

“那时我也不知道，直到后来接触法术才知道。百姓没有离开故土，废墟不过是仙人施下的障眼法。待敌军离开，城中百姓装作流民，陆续离开故土，进入中原，融入新的村庄。”

“至于我南家，举族离开故土，隐居于山林之中，依照仙人留下的封印，守护三脚红羽鸟，以及仙人留下的两颗长生不老药。”

讲到这，众人走入大宅最核心最华丽喝祠堂，西楼自然而然坐于主位，贺无言在一群人惊恐的目光中，坐到右手位。

南越下意识去看西楼，却见仙人并无恼火，只好当做没看见。???

???? 族中青年，陆续将热茶、甜点、水果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