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飞蛾扑火
魂魄为什么会有意识？为什么他能伤到自己。
肩膀传来的疼痛，让女人回神，一掌击在贺无言的胸口，却不想对方身上有防护，骤然亮起的红光，直接把女人击飞出去。
揉揉胸口，贺无言不得不感叹，抄来的定魂图腾十分有用，不然女人那怨毒的降龙十八掌，给打得他魂飞魄散。
“你的短剑，是何物？”
女人目光落在沾满鲜血的短剑，目光凶光。
魂魄都能使用的武器，绝非凡品。
念此，转身，一把捞起小女孩魂魄。
利爪掐住纤细的脖颈，往后退却，嘴上不忘出声，试图转移贺无言的注意力。
人质啊！
目光转到女人靠近的贡桌，恐怕，还想靠纸人操控自己。
想得美！今晚带帮手来的决定，是对的。
看出女人的意图，贺无言露齿一笑，手中短剑转了朵剑花。
“龙泉剑，镇宅驱邪的法宝。造价8888，友情价，你要的话老子给你打八点八折。”
砰！
枪声回荡在阴风呼啸的十三楼。
啊！
女人的惨叫回荡开来，差点触碰到纸人的手，被子弹穿透，大大的血窟窿格外透风。
小女孩的魂魄掉落，贺无言往前一扑，抱起小女孩滚向女人背后，那……正好是刚开门的电梯。
电梯里的赵凯、苏豪燃?，被诡异血腥的现场，威慑住。
好臭！这里，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贺无言穿进两兄弟架起的身躯，双眼睁开，连忙抢过苏豪燃手上的枪，枪口正对女人。
“劝你，最好不要动。”
认真变形疼痛的手，女人依旧不放弃，还想去抓与贺无言有联系的小纸人，
砰！
一颗子弹，擦着女人的脚边过去。
滴血的手，停止在空中，不敢继续。
“收集活人魂魄，将魂魄存入养魂罐里，你在通过消耗他人魂魄，来养魂不成？嗯？”
重新回到自己躯壳，贺无言的脑子飞速运转。
记起来了，青铜器皿上的图案，在花倾离那一半美容配方、一半笔记的本子里，看到过。
养魂器，将魂魄存入，通过特定的方法，能将残缺的魂魄恢复。
“你很聪明，我认栽。”
疯女人趁着贺无言放松警惕之时，一手抓起桌面上的剪刀，毫不犹豫，直接插入自己的咽喉。
大量血液随着氧气，喷溅开。
“自杀？”
赵凯惊讶出声，他见过不少匪徒，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果断选择自杀的。
“不是。”
贺无言扣动扳机，三颗子弹飞击向侧面，窗户玻璃破碎，飘起的窗帘，多出几个洞洞。
窗帘出现一抹血红色，随之，露出张惨白、扭曲的女人脸。
“以为化作鬼魂，老子就对付不了，幼稚。”
又是一颗子弹，打在女人鬼魂的腿上，这下，是想飞也飞不走。
诡调局的装备，本就是研发用作对付鬼魂妖怪阴物，对付人不一定比兄弟部门的热武器强，但对付鬼魂，绝对是一顶一的利器。
“我不甘心，我只是……只是想我们在一起。”
化作厉鬼的女人疯狂嘶吼，满脸满眼都是愤怒与不甘。
“你收集活人魂魄，是用来复活你的爱人？”
贺无言满眼厌恶。
复活爱人，就那几十个人几百个人的性命来换，未免太过于让人生厌。
“收集七七四十九活人魂魄，就能启动养魂瓶，她就能重生，都是你……都是你们……坏我的好事。”
如疯子般狂魔乱舞，女人爬到青铜器皿边。
流动的阴煞之气，汇聚成一位长发红衣的女子，抱起疯女人，厉鬼亮出黝黑的利爪，扑向伤害自己爱人的罪魁祸首。
贺无言给两同伴打了个手势，另一只手，可不慢，扣动扳机。
砰！
红色影子在空中闪动，轻松躲过厉鬼的靠近。 ? ?
跑得够快！给靠近些，才行啊。
厉鬼如疯了般，眼见一臂距离，硬生生挨了两枪，借着贺无言得手的机会，黑色利爪划下，拍向脖颈。
贺无言往后一退，手枪掉落在地，手腕一抖，一根黑色棍子，结结实实打在利爪上。
鸡爪子，剁了！
不说贺无言，逗弄一只厉鬼。
苏豪燃、赵凯趁着一人一鬼相杀时，摸到贡桌边，按照队长的嘱咐，将小纸人烧掉。
小纸人化作灰烬，六个活人魂魄渐渐恢复了神智，茫然看向四周，懵懵懂懂的他们，在看到有人对他们招手时，连忙跟上，跑到大柱子后。
顺路，赵凯、苏豪燃一人抱个飘得慢的小朋友，以防他们跑到交战现场。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目光对视上，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脊梁一僵。
他们怀里的小孩，现在应该算是鬼吧？
没了活人魂魄碍事，贺无言手下棍子连击女鬼腹部，一脚踹开，快速蹲身捡枪，在厉鬼身上来了两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厉鬼的脑门。
“不要动，下一枪你必定魂飞魄散。”
厉鬼目光看向还抱着青铜器皿的魂魄，那个疯女人。
声音戚然，带着悲苦。
“仙人，求您饶过她，她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
贺无言冷静下来，打量面前两个女鬼……额，不是说爱人吗？好像和自己想的，有点出路。
“雅儿，你快回去，快回去。”
女人踉踉跄跄赶到厉鬼身边，让自己的身躯，挡住枪口。
“不，不行。”
贺无言感觉自己的手枪，举得很多余。
这两，要不老子试一试，能不能一颗子弹，同时让她们一起魂飞魄散。
“你们……是一对啊？”
面对贺无言的询问。
厉鬼、女人齐刷刷看来，似乎如果贺无言来句别的讽刺之话，她们就跟贺无言拼了，魂飞魄散也要拉对方一起。???
??? 贺无言连忙摇头。
“老子没别的意思，抛开你们破坏普通人性命之事，你们的爱情，是心之所向。”
沉默，不知过去多久。
厉鬼与女人相视而笑，这抹笑啊，释然轻松，好似她们初见之时。
心之所向，是啊，足矣。
“你，愿意听我们的故事吗？”
“把事情前后说说，本正老子闲得也是闲得。” ? ? ??
手握枪，贺无言也不怕对面两只魂魄，闹出什么幺蛾子。 ? ?
女人握紧了厉鬼的手，现在是魂魄的她，终于……终于能接触到她的爱人。
“我和雅儿是大一认识的，一个寝室上下铺。相识久了，大三时相互告白，成了恋人，那段时间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
“可也是我，我错了。毕业后，我们在同个城市工作，合租在一起，不想结婚，就想一起赚钱旅游。我的妈妈，老是逼我相亲交个男朋友，结婚生孩子，妈妈以死相逼，我不得不选择离开雅儿。”
雅儿（厉鬼）摇摇头，安抚起女人。
“不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我哥哥那时候也让我回家。”
“我们分别离开了幸福的城市，可我不愿意，不愿意碰那些肮脏的男人，我……没有结婚，花了很长时间，终于能去找雅儿。”
“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人，我捧在手心的珍珠，岂容那般人殴打，凭什么我在意的人，别人满不在乎，凭什么。”
回想起爱人身上的伤痕，女人身上的怨气越发凝重。
她，永远忘不了，她的雅儿，遍体鳞伤。
雅儿抱住女人，哑声开口，满是哽咽。
“我被哥哥逼着嫁人。他酗酒打人，他的母亲对我百般苛责。在我最无助，想要了结一生的时候，是苹苹找到了我。这一次，我们选择抛弃一切，离开悲苦的城市。”
贺无言恨不得来一句——干得不错！
有喜欢的，就要拼了命去获得。
当然，贺无言相信还有下文，不然……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老天爷不公，雅儿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身体一天一天虚弱下去，后来，雅儿得了癌症……晚期。”
女人将自己埋入爱人的怀中，叙说起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明明是新的开始，我们已经准备好，迎接黎明。为什么，厄运总是要找苦命者。”
“我辞掉工作，陪了雅儿最后三个月，看了三个月城市每处的夕阳，那段时间真的很安宁、很安宁。可我也不甘，我有办法复活她，有办法给她新的健康身躯。”
缓了口气，女人指了指供桌上的一本古老书籍，又指了指养魂瓶。
“我是山里出来的，小时候村里有个老道，他曾跟我讲过复活人的方法。老天爷给我留了一扇窗，在雅儿最后三个月时，我找到了养魂瓶。”
似乎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为残酷，雅儿抱紧了女人，泪如雨下，低声哭泣。
“我将雅儿的魂魄封入养魂瓶，只需要取走雅儿的尸体，就能复活雅儿。可，当我去医院取走尸体时，却发现雅儿的器官，少了一半……连给我复活的机会，都不给。”
女人在嘶吼，对苍天嘶吼，宣泄她的怨。
谁能知道，那一刻，她看着布满口子的尸体，想到那些不愿放过她们的人，怨恨让女人彻底疯狂。
“没有完整的尸体，就需要更为复杂残忍的办法，来修补并且养魂，只需要七七四十九个活人魂魄。” ? ? ?
女人起身，轻轻抚摸上雅儿的脸颊。
?? 动作极为轻柔，如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我知道我疯了，雅儿。”
? 我的罪恶不能沾染你，现在为时已晚，所以，我放手，对不起雅儿。
骤然推开雅儿，女人的魂魄，瞬间腾起黑色火焰，燃烧自己，亦如她对雅儿的情，炽热。
“魂飞魄散，或许也算好。你，老子能叫人来为你消除孽障，超……”
贺无言喃喃自语，一时不知如何去评价那个疯狂的女人。
她生时疯狂，走时也疯狂。
感叹完，贺无言看向雅儿。
“你未沾染血债，还可超度投胎。”
雅儿摇头拒绝，脸上满是笑。
“我想陪她。如果你能遇到自己的珍珠，也会明白这种感觉。”
毅然决然，雅儿如飞蛾般，扑向还残存的一缕黑火。
一起，燃烧魂魄。
等着我，我们一起离开。
“何必如此，两人一起魂飞魄散。”
转念一想，贺无言又感觉心中苦涩。
或许，正因为这人间，对她两太苦，不愿下一世再尝一遍吧。
一起，魂飞魄散，了结一切，也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伤感完三秒，贺无言连忙捡起养魂瓶，抖一抖，掉出一大堆……魂魄。
各个浑浑噩噩，堆积成一团。
“这要怎么弄？”
瞬间，贺无言犯了难，真的犯难。
魂魄不是玩具，一个不慎，弄残弄破，回到躯壳能不能融合再说，醒来后绝对变残废。
叮咚！
电梯到楼层的声音响起，惊得贺无言、苏豪燃、赵凯齐齐转头看去。
门向两侧打开，借着电梯里的灯光，能看到一个一米七多些的瘦干男人，拖着行李急匆匆赶到。
吸引贺无言注意的，是他右眼角下的三颗小红痣，以及没品味很廉价的灰色西装，怎么看……都像是卖保险的推销员。
“你好你好，我是贾壬。”
灰色西装男的速度很快，呲溜一下，来到贺无言面前，笑起来……有点贱，贼眉鼠眼。
贾壬……还是仁？
对方有些口音，贺无言听这名字，差点笑场，就这贼眉鼠眼的表情，配上贾仁这名字，般配啊。
“你，来这做什么的？”
好笑是一回事，贺无言可不敢掉以轻心，手手枪丝毫没有收回。
三更半夜，跑到闹鬼的大厦，看到如此诡异的现场一点惊讶都没有，对上持枪的自己，还能笑着自我介绍。
啊，不是普通人啊。
“我是个商人。看看……看看！我观先生您命格不凡，乃是大富大贵的大贵人，咱们能长期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