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突然不饿了。”轻烟听到薛岑的名字,转身拉着王不留行往食厅相反的方向走。
王不留行一只魔在外闯荡江湖,最怕的就是那些名门正派,这会儿见轻烟想溜,他谢天谢地求之不得!
于是他忍住腹中的饥饿道:“合欢宗山脚下的城里新开了一家鲜花饼铺,每天卖的鲜花饼都是新鲜出炉的,又甜又酥味道好极了,我们去吃鲜花饼吧。”
轻烟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吃什么都行,她就是不想看到薛岑。听王不留行这么说,她立马答应下山。
王不留行就地化成一只灰不溜秋的驴子,轻烟利索的骑了上去,没想到驴子忽然颤了颤,轻烟蓦然觉得腰间一紧,一双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揽在她腰间,只听背后那人悠然叹道:“我也想吃鲜花饼。”
轻烟刚想提气回骂,忽然记起这是自己的攻略对象,她得脾气好些,态度好些,毕竟被骑的王不留行还没说什么呢,大不了一会儿到饼店她让他付钱罢了。
两人一驴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山脚下的小城镇中,王不留行进店打包了二斤鲜花饼,三人围坐在一间茶坊吃饼喝茶。
这才刚落座没多大功夫,一群穿一样服饰的家丁突然嚷嚷到:“清场!清场!我家主子包了这间茶坊,尔等速速离开!”
嘿!王不留行来了火气,在合欢宗吃饭没吃上,出门来吃个饭都要被清场,岂有此理!
“说你们三个呢!还不快走!”家丁开始毫不客气的拍桌道。
行止觉得新鲜,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碰上清他场的人呢,况且还是在合欢宗势力范围内。
店小二不得不战战兢兢的陪笑道:“这位爷请息怒,这三位的场怕是清不了。”
“怎么?他们仨格外高贵吗?”家丁不以为然道。
“是边上那位穿青色道袍的格外高贵,看他腰间别着紫底银线的合欢花锦囊,是合欢宗的长老。俺们小店的生意日常俱仰望合欢宗照顾,开罪不得,开罪不得啊。”店小二手足无措的在一旁解释道。
“我任凭他是哪里的长老,在我们主子面前都是蝼蚁!”家丁脾气看起来相当暴躁,他一剑扫去,桌上刚刚打包来的鲜花饼险些被扫到地上。
王不留行也来了火气,鲜花饼是他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等到的,他才吃了一块就险些被人将其余的饼子祸祸了,这岂能忍?
于是,他一拍桌子,轻烟适时将饼子揽在怀里,拉着行止去一旁吃,你一块我一块,边吃边看戏。
她能感觉出来,王不留行的修为不低,虽然为了遮掩魔气要降一个境界的修为,但收拾收拾这伙狐假虎威的家丁绰绰有余。
起先,几个家丁和王不留行打的有来有回,直至最后一个家丁被王不留行压制的抬不起身来,战场火速结束。
而坐在马车里的尊贵主子纤纤素手轻轻撩了一下门帘道:“回来吧,何必跟贱民见识。”几个家丁应声回到马车后面。
王不留行是一点就炸的脾气,谁他娘的是贱民?去他娘的贱民,于是在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情况下,他反手攻入马车里。
不出三招,便被马车里的人制服。
他的脑袋被长刀尖刃抵在车壁上挣扎不得,那刀尖毫不留情的戳进他颈里的皮肤里,嫣红的血迹簌簌滴落下来,疼的他哇哇大叫道:“主子救我!”
得,这会儿想起他是有主子的人来了。
轻烟吃完最后一口鲜花饼,拍拍手,起身对行止说道:“出门没带武器,可否借剑一用?”
行止点了点头,解了随身佩戴的飞霜剑道:“只要不是借钱就成。”
“……”轻烟走到马车旁提声道,“家奴不晓事,多有得罪,可否请姑娘高抬贵手?”
“这奴才不晓事,主子也不晓事吗?竟然这样嚣张的跟我主子说话。”马车里的姑娘并未搭话,倒是一旁赶车的马夫极轻蔑的搭了腔。
轻烟问了三遍之后,马车内仍没人答话,她也耐心告罄,于是她回头问道:“行止,你这剑结实吗?”
“无坚不摧。”
轻烟点点头,她将灵力运于掌间一鼓作气,挥剑一劈,将马车从中间劈成两半,飞起的木屑扬了旁人一脸,王不留行趁机躲过刀下制裁,迅速跑到轻烟身后缩着。
只见马车架子虽然散了,底子还在,一位装束华贵的女子端坐在马车上,长刀垂血斜|插在一旁的黄花梨木中,显然车中的女子没有动用术法,马车却被人用术法加持过,连王不留行都在加持的术法下过不了三招,可见加持术法的人实力之强。
车中女子玉冠金缕衣,身着一袭绘有凤穿牡丹的石榴裙,脚踩缠枝海棠锦缎绣花鞋,通身上下无一处不华贵,无一处不精致,是个富贵人家出身的女子。
眼见王不留行得救,轻烟收剑转身便走,忽然背后有一股极霸道的劲风袭来,轻烟迅速将王不留行往旁边一推,自己借势退出六七步远。
一位身穿白裘勾边宝蓝团鹿圆领袍子的少年提剑朝她攻了过来,少年招式狠厉果决,俯仰之间竟逼的她连连后退,莫说她受过重伤,便是她鼎盛时期要打过这个少年也得费不少力气。
轻烟向来识相,打不过就跑,绝不逞能作一时意气之争,于是她朝王不留行打了个手势,王不留行迅速化作一只灰不溜秋的驴子朝轻烟奔来。
岂知那个少年不依不饶,一点儿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毁了我阿姊的马车就想这么跑了?”少年甩剑劈来,轻烟挥剑格挡,她学着刚刚马夫那极轻蔑的态度道,“你阿姊的马车算个什么东西!”
“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丫头。”少年挥舞手中的剑,以天地为网困缚世间万物,他发誓要给她些颜色瞧瞧。
轻烟几次三番挣脱不堪,在少年招招凌厉的攻势下,她也不禁恼火了起来,于是她将剑柄运于掌心:“风过万重山!”
一柄飞霜剑化为千万缕剑影,清风抚月般朝少年飞去,飞霜剑是把难得的好剑,即使轻烟使出自己的绝招来都安然无恙。
脱离轻烟之手时是数缕清风,迎向少年时却诡异的蜕化成数道疾风利刃。
剑是好剑安然无恙,使出剑招的人却是魔气缠身,寒毒入体又被人挖去灵根之人,招式完美无瑕,使出剑招的人却灵力不支摇摇欲坠。
行止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她道:“旧伤还未愈别乱动。”
少年应对完那招“风过万重山”,见行止扶着轻烟要走,忙抽身出剑拦截道:“别走!”
行止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剑刃,沉声道:“让开。”
“你们不能砍坏我们的马车就这么走了!”少年执着的说道。
“难不成还得让我上去踩两脚,跺跺再走?”行止疑惑的看着少年出声问道。
王不留行闻言见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了,遂在劈开的马车架子上踩来踩去,直至全部踩碎才算完。
“你们怎这样不讲理?”少年气的脸都红了。
轻烟利索的吐了一口血,清凌凌的凤眸直视少年道:“什么叫讲理?别人好端端的在茶坊喝茶被清场算讲理?还是一眼不合被人叫贱民算讲理呀?”
王不留行转身跑过来道:“是啊,害的老子今天就吃了一个鲜花饼。”
轻烟略略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少女道:“嫌这地方贱大可以不来,省得给旁人添堵。”
“姑娘何出此言?”少年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问你的好阿姊去,别碍老子的路。”王不留行重新化成一只灰不溜秋的驴子将轻烟驮在背上,暴躁的尥了尥蹄子。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道极细的冰蚕丝刀朝轻烟攻来。
这种冰蚕丝产自昆仑山数万条才能制成一卷丝刀,而一条冰蚕丝便需要十块上等灵石,可见此法器的奢靡程度。
“放肆!”行止低喝一声,冰蚕丝刀竟落在他们三尺之外再无法行进寸余,反而在行止出声之后,冰蚕丝猛的朝回攻去,瞬间功夫便击伤那名出手的女子。
“不自量力!”行止骑上驴子,让轻烟靠在自己怀里,拍了拍驴子示意可以走了。
驴子傲娇的甩了甩尾巴羞恼道:“别摸老子屁股。”
少年忙急身回去查探那名精致女子的伤势,他内心愧疚自责万分的说道:“累的阿姊受伤,是我的不是。”
女子扬了扬清丽秀气的眉眼怒道:“没用的东西,自然是你的不是!”
“今日怕是不成行了,方圆百里内最好的去处便是合欢宗。”少年喃喃道。
“啧啧,真是好不要脸啊,跟人家长老打完架又要沾人家宗门的便宜。”一旁围观的人们面露讥讽神色。
“少废话,快去收拾上等厢房给我们主子休憩。”一旁的家丁怒道。
“地方贱,没有。”众人纷纷离去,关店回家睡回笼觉。
“什么?刚刚那是合欢宗的人?”少年内心惊疑不已。
“今日便宿在合欢宗吧,听说凤阳少君也在,你不是总追问我你阿姊的事儿吗?问我不如问他,轻尘。”受伤的女子格外开恩似的吩咐道,阴鸷如蛇的眸子却未必在盘算好事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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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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