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鬼医汝兰陵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寝室里,夜已深,萧薰儿伏在我床边睡了,我一睁眼便看到她。月光流水一样泼洒进来,勾勒出她精致面容上的每一根线条。

“小姨……”我张口想喊她,却因为太久不说话喉咙哽了一下,只张嘴没出声。我咳嗽清清嗓子重新喊她,“小姨。”

萧薰儿动了一下,爬起来睁开眼,忽然浑身颤了一下,揉揉眼睛,又看看我,才开口道,“萧红你醒了?”

我点头,“小姨,你怎么不去床上睡?”

萧薰儿没好气地数落我,“还不都是你!昨天发个烧今天晕个倒,我怎么安心休息?稍微松口气你就呜呼了。校医跑过来告诉我你晕倒在校医楼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你知道么?差点被你吓死!”

我傻乎乎地笑笑,“辛苦你了。”

萧薰儿收起了抱怨,俏脸上流露出淡淡哀伤,“那个病号的事,还有她女友,我都听护士讲了。你别难过,这件事不能怪你,你没有做错。”

“不……汝兰陵,如果,如果我早点说,早点告诉她……如果不是我坚持要瞒……”

萧薰儿摸着我的额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我,“萧红,你真的想成神吗?”

我十分诧异地看着萧薰儿。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她。

萧薰儿平静地看着我,“萧红,你不是神,你给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连我也未必能未卜先知,你又怎么能这样要求自己呢?”

“可是,我犯了大错……他们本该在一起,本可以有更好的结果……就因为我……”我说着说着眼泪又上来了,“明明可以幸福……”

“不是你。”萧薰儿斩钉截铁一般不容我辩驳,“你觉得自己错,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汝兰陵有救命的药。可你怎么可能知道?汝兰陵说了吗,源东君说了吗,还是我或者唐小冬能够告诉你?你根本没可能知道,又怎么能怪自己错?”

“可是……”

“可是什么?我问你,如果你想买金码(斗气大陆一种彩票),看中一组数字却没买,第二天发现那组数字是一奖,你后不后悔没买?”

我呆了一会,然后点头,“可能会吧,多好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萧薰儿又问,“现在你怎么不去买?”

“又不一定会中奖啊……”我小声说道。

萧薰儿一脸看白痴一样看我,“那你后悔什么?”

“我……”感觉萧薰儿说得很有道理,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

萧薰儿敲我的头,“你当初知道汝兰陵的时候,你想过汝兰陵会有药么?你连汝兰陵能否付得起药费都怀疑吧?现在你却责备自己没有提早知道她有药?”

我被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是啊,我又不是上帝,我怎么知道汝兰陵有鬼谷草?萧薰儿说的没有错,这不是我能做到的事。我理智上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感情上还是没办法原谅自己,心里总觉得不舒服,觉得哪里说不通,觉得自己和他们俩的悲剧脱不开关系。

萧薰儿轻叹一口气,“那个病号只是偶然,你做了你应该做的事情,只是没挣到一个好的结果,所以没什么要自责的。”然后她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子前坐下,点上蜡烛。我这才注意到,桌上居然摞了山一样高的一堆信封。

自从上次邹曼曼事件过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做送信的工作了。直到我重回学校和萧薰儿和好,这个工作才重新开张。最近又因为源东君的事情忙丢了,耽搁了许久,没想到积累了这么多。看来以后还有的忙。

想到萧薰儿,我还觉得很对不起她。源东君最后那段时间的医药费全都是她帮忙出的,结果那条命也没能救回来。与其说源东君欠我,不如说是欠萧薰儿。

我继续躺在床上仰头看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实在是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错了,可我的的确确是为源陵二人感到痛惜。如果源东君说了,或者我说了,哪里会这么可惜地错过。

萧薰儿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只做该做的事就已经成这样了,要是做了不该做的,那是要怎样啊?

诸如此类的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让我没法静下心。就这样一直发呆,看着窗外的天空一点一点亮起来。

天色微亮,晨曦初露的时候,有人到访。听到一阵敲门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看到萧薰儿也偏头去看才确信自己没听错。我半起身看着萧薰儿过去开门。

由于门是向里开,萧薰儿也没有开得很大,我看不到来人是谁。只听到萧薰儿应了句什么,转头看我,“萧红,找你的。”

我爬下床,边穿鞋边想,这么大清早的,谁会来找我呢?

拉开门的瞬间,我就呆了。

门外站着一个异族来的美丽姑娘。她带着一顶银制头冠,上面雕刻着异域风格的装饰画。头冠垂下一圈小挂坠,在晨曦的曙光中熠熠生辉。身上穿了蓝黑底蜡染的半山袖和过脚踝的长裙,像傣族姑娘的打扮。宽袖口藏不住霜雪凝脂的皓腕,银环首饰点缀得恰到好处。

那姑娘凤目凝辉,精致的脸上似乎笼着一层薄雾一样的面纱,美得惊心动魄又婉约含蓄。

竟然是汝兰陵。

“可以出来吗?我有话对你说。”她轻声开口。我竟不知道一向孤傲冷艳的她柔软起来居然这般美艳。

“好……好。”我呆呆地点头答应。

朝阳未起,晨雾尚留,远山近树朦胧成一片,整个世界安静得就剩我与她两个人。从林间传来孤鸟的晨间初啼,一声远,一声近。在这条看不清来处也找不到何方的小路上,我与异国的美人并肩而行,像护送盛装的公主,如墨一样诡异灵动的影子是公主忠诚的侍卫。

“你太容易信任,单纯得不像人类。”公主忽然停下脚步。

我也停下来看着她。

“如果我是要杀你,带你来这种地方,你完全不防备,与送死何异?”

我一愣。还真是,我怎么没想到,如果她真要杀我,在这种无人的清晨无人的小路上,真的是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给人做了也是个糊涂鬼。

但我知道汝兰陵不会这么做。

“你不害怕吗?”她又问。

我摇头。因为知道她不会,所以没有怕的必要。

汝兰陵轻叹,“竟也有这样干净的灵魂。”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在斗气大陆上,人们最关心的就是斗气,除了炼药师,基本不会涉及灵魂这个词。像她这样刻意说明更没必要,简单地说“你很单纯”就足够。她刻意强调灵魂就显得很奇怪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你无法想象,但我相信你能接受。”汝兰陵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不知道她将要说什么,但还是摆出了小学生的恭敬姿态认真听讲。

“汝兰是我的族名,我的名字是陵。也许你从没听说过这个族,它并不有名,因为我们族人从不入世。”

“我的家族在九幽谷,是九幽谷众多家族中的一支。九幽谷在学院西边很远很远,是一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方,历来被人称作西冥地府。我们家族世代生活在那里。

汝兰族是行医大家,但不同于一般的医师,我们有一个称呼,鬼医。”

“鬼医?”我从没听说过这个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于是下意识地重复了这个词。

汝兰陵点头,“我们医疗的不是身体,是灵魂。虽然我们通医术,更多是精神上的,而非□□。”

“可是,有关灵魂的东西,大陆上不是早就……?”我还真没能理解。

根据大陆现在已有的发现,关于灵魂的研究在至少一万年前就已经完全绝迹。虽然现在大陆上还流传着一部分记载灵魂秘法的典籍或者残片,但是且不提少之又少,根本就没人能懂到底讲了什么东西。即使是炼药师,也不过是天生灵魂就强大,对于灵魂到底怎么回事也一无所知。

现在汝兰陵告诉我她们家专门搞这个,就好比科学家正在讨论恐龙文明是怎么回事,忽然有个人举手说“我们去问问就行了我家正好有条霸王龙”。

“有的。灵魂世家有很多,我们只是其中一支。而我们从不问世,因而世人也不怎么了解我们。族中传承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有关灵魂的秘密,还有很多你们闻所未闻的草药,比如鬼谷草。我们遵从恩祖的命令,从不外传一切有关灵魂的东西,因此对你们来说这些就是珍稀草药了。实际上在九幽谷,这些很常见。”

“为什么?治病救人不是医者之道吗?而且,你说的珍稀草药,虽然稀少,在大陆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我疑惑地问。我想既然萧薰儿家族里有鬼谷草,而萧薰儿很明显跟这个汝兰族没什么关系,就说明还是有部分东西是在外流传的。

汝兰陵眉头微皱,但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并不知详细,这是族长才能知道的秘辛。我能告诉你我知道的部分,但请你保证不对外宣讲这些。”

我点头。

“所有的一切都源于战争。曾经我们九幽谷十七个宗族并非不问世事,由于一场战争,我们遭到毁灭性的屠戮。我们保留了一部分血脉藏身九幽谷,从此远离大陆。那场战争中,我们万千年的积蓄被掠夺一空,保留的不过如今这些。更多的,都已经分散到大陆各地。”汝兰陵说这话的时候无比沉重。

我心忽然猛地一跳。

战争,掠夺。

这是怎样残忍流血的两个词汇,忽然和萧薰儿挂上了钩,我几乎不敢相信。不,也许只是碰巧,也许萧薰儿的家族只是从掠夺者手中抢来了这些,也许只是遇到了于是拿去做了收藏。萧薰儿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怎么都无法想象是来自一个残暴无道的家族。

汝兰陵说是战争,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战争原委,肯定是无关的,肯定是无关的。

“不要去求证。”汝兰陵语气忽然转冷,“这段历史没有证据,世人不承认曾有过这样一场战争。追寻真相的先人都已经消失了,大家都在欺骗自己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我头上像打了个惊雷,震得我浑身发抖。

不被承认?没有证据?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说,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强者才有决定是非的权利。既然汝兰族已经被血洗,再也不敢出头说话,那么当然历史想怎么编怎么编。于是决定完全否决一场战争,否决一个种族?就连同寻找真相,挖掘秘密的人,也都变成了地下埋藏的秘密。

想想都可怕。

“你不会暴露我族的秘密,因为你的灵魂是干净的。”汝兰陵看着我,语调也缓和下来,“你愿意帮他这么久,大概也基于此吧。”

一想到源东君我就感到自责,听她这么说更是羞愧,忙摆手,“别提帮忙,这真是越帮越忙。”

汝兰陵摇头,“不怪你。如今发生的一切,都是我的罪。”

这话听得我愈发心惊。汝兰陵的措辞实在太惊悚了,像一把手术刀,每一刀都正中要害,刺得我发疼。

“我行走至今,犯了无数的错。这错处若在旁人,是无关紧要的,可因为我是汝兰族人,就变得不可饶恕。现如今,连我站在这里,都是一个错。”她抬起头,看着微微朦亮的天,一双眼如无底空洞,“汝兰族的身份,已经让我承受了太多。”她说话一贯平淡到听不出情绪,可这句话虽然说得很轻,却透出无尽的疲惫。

我不是她的族人,也不知道她究竟承受了什么,但她这副样子,让我这个局外的看客也感到心痛。我怨恨自己没有提早告知她,她却又因为自己家族而感到疲累。她说她来自一个避世的家族,可她现在站在这里,她并没有和族人一样隐匿于深山幽谷。她喜欢一个外族人,可他们没能在一起就天人永隔。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的罪,就连现在站在这里都不应该。

是她的罪还是我的罪?又或者是这天下所有人的罪?她说一切的伊始源于一场战争,战争本就是个错误,如今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得不到纠正,于是孕育出一个又一个的错误。

我忽然想起来,族规不许她外传,她却跟我说了那么多,那她……我迟疑着问,“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不要紧吗?”

汝兰陵眼敛微垂,“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没理解她的意思,仍然不放心地追问,“那你不怨吗?你和源东君,你们本可以走到一起,但是却……”

汝兰陵摇头。

这个摇头有太多含义。我隐约觉得能理解一点,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懂。

她叹息一声,“是他不让你说的吧?”

我迟疑着点头。

汝兰陵偏头看向远方,“他一直这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担着,当初这样,现在也这样。

我早知道他喜欢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他一直不说,一直一直不说,那么傻,傻到只有为了救我才敢碰我。”汝兰陵说着说着,嘴角渐渐扬了起来,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笑容真是美,美得惊心动魄,像昙花初现的一瞬间,那样明婉地惊艳了这个春晨。

“那是他第一次抱我,只为了躲白睛狼皇,我们一起滚了下去。可是他还是躲着藏着,一说话就脸红。只有一次,唯一一次,他为了逗我开心,躲在盒子里跳出来抱我。我真的没想到他愿意为我这样花心思开玩笑,可是很开心,他抱着我的时候。他那么呆呆的一个人,肯定是怕拖累我,所以中了毒也不肯说,真是笨蛋。”

我忽然想找棵树撞一下。拜托你们别秀恩爱了,越秀我越心痛啊!你们那么恩爱,还恩爱得那么有默契,连回忆都是同一件事同样深情。可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难不成真的有所谓情深不寿?

“可惜,天命不允。”汝兰陵又说。

我看向她。

“即使没有你,我们也逃不掉这个结果。他不能说,我不能问,与现在又有什么差别?即使我知道了,家族也……多一个你,只是多一个人一起悲伤,多一个人分享这个故事而已。那样也好,至少你曾经见证过我们。”

我心里某根尘封已久的弦忽然被猛然一拨,惊飞了无数窃窃私语的浮灰。

即使无我,世事亦然。

是有多久没再想起这句话了?自从来到斗气大陆,我一直忘了自己是谁,以为能做点什么了,能改变什么了。事实上,我所做的事,我所想的事,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可以,总有一个人能代替我。我做过什么是非我不可的呢?有什么是因为我的努力而发生改变的呢?

我只是路人,不是书写历史的人,事情有没有我都是按照轨迹发展,并不因我的努力就改变了什么。只有我天真地一厢情愿,以为只要我做点努力就会不一样。

事实上呢?没有如果,没有当初,只有现在,和无法决定的未来。

汝兰陵离开的时候,对我行了一个很大的礼。她双手作了一个类似祈祷的手势,又退后一步双手压肩,屈膝着鞠躬。我看不懂这礼的含义,但是感受得到她的庄重。我目送着她走进迷雾里,走向太阳落下的方向,目送那诡异灵动的影子一点一点地飘远,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她说过的话。

她说,她有罪。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说,她有错,因为她身为汝兰族人,所以才错。

我的心像被人揪起来一样疼,我按着胸口蹲了下来。

汝兰陵怀着沉痛的心发出罪己之论,那我呢?我该如何自剖?我是否也做过,虽然不自觉,可只因为是我,所以才错的事情?因为我是萧家人,所以不该去学生会说那样的话给萧家丢脸?因为我是萧家人,所以不修炼、被狐媚儿欺压、实力弱小就全部是罪过?

这是我的罪吗?

我慢慢地回想,觉得很多事情变成这样,实在离谱。但细追根由,却又觉得不过是人和人不同的选择。汝兰陵和源东君这件事,萧薰儿执意认为我没有做错,但如果换做是她,一定不会是这个结果。我没有萧薰儿那样扭转乾坤改变命运的意愿和能力,只能在事发之后自怨自艾。而汝兰陵虽然自责,回想起的却是自己的家族,还有自己身为族人背负的沉重命运。人和人到底不一样,也就决定了每一次相遇和别离都不是巧合,而是因果。

因为汝兰陵的缘故,我的情绪一直提不起来。正好碰上唐小冬,她也是一脸失落,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太可惜了”,我却实在没心情理会她。

唐小冬倒是一直在说,絮絮叨叨的。她总是这样,说话细声细气絮絮叨叨,也不知道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总之她滴滴嘟嘟地说了半天,都在讲她自己的事情。她告诉我伴生花昨天开了,正好那时候我在校医楼看源东君。唐小冬很想让我去看,但是找不到我人。她跑来校医楼,不偏不巧我正好去找汝兰陵了,就这么错过了伴生花的开放。

我本想安慰她两句,说不用惋惜,因为汝兰陵源东君的事就在眼前,错过伴生花开放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唐小冬却不领我的情,还在那巴拉巴拉地说她的花,“伴生花一生只开一次,开过了,就再不会开放了,等待它的只有凋零。”她还说伴生花开花的时候很美,像一朵盛开的白莲,静静释放它独有的淡香,世上再无哪朵花开得这样干净这样平和了。

可是当时我还沉浸在源陵二人的悲伤里,实在提不起情绪去管一朵花,我甚至觉得唐小冬在那里叽叽呱呱真是很烦人,能安慰你的话我都说了,错过就错过了,一朵花而已,我见过的花开还少吗?怎么就想不到我现在很难过呢?明知道源东君死了,你却在那里不停地说自己的花,考虑考虑我现在很难受好不好?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这就是错。

正如汝兰陵所说,若是在旁人,这错无关紧要,可偏偏是我,就变得不可饶恕。

每个人一辈子只能经历那么点事情,只能认识那么几个人,今天不珍惜这个,明天不想理那个,那这一辈子还剩下几个人可以依赖?有几件事值得珍惜和回忆?

唐小冬能有多少人分享一朵花开的幸福?唯一能与她共享的只有我,但那时的我冷漠地推开了她,连同她唯一的希望一并湮灭了。

唯有此罪,不可原谅。

人说人生有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什么不记得了。张爱玲说三恨红楼梦未完,高鹗狗尾续貂该乱棍打死。若让我说,三恨有缘无分,错过非错,却直教人痛扼叹惋,愁煞几许人。

突发奇想问小伙伴萧红和韩云鬼怎么才能滚床单,小伙伴想了很久说,下药吧。

开个玩笑。

汝兰陵的家族也和我之前建立的世界背景有关,和斗破原世界观不一致。不出大意外的话应该不会详细介绍,因为我懒。

另外,汝兰陵和源东君的结局是必然的,只不过我走了萧红促成结局这条线。这么选的原因,是想让所有人(包括读者)都觉得是萧红的错,最终目的——当然是为艺术献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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