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书

“咯吱。”

寝室门被轻轻带过,重重的脚步声和关门声一起来。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晋辛拉开帘子,侧头看向进来的玄机。

玄机风风火火地进来:“怎么,以后要进ROA当警犬。”

晋辛没搭理他这话,站起身来,走过去,这几天他闻到空气中极浓极重的味道。

他觉得,他可能要分化了、已经可以感知到信息素的存在了。睨了一眼玄机,要分化了,他心情好,大度地懒得跟他计较。

但是他这一瞟,又觉得不对劲了。玄机刚愣了愣。

“班长分化完了吗?”

“还没。”玄机笔尖一顿,继续埋头苦写。

“那你不去封闭室看看。”他的直觉告诉他,他闻到的味道可能是月明的。

“等下。”玄机道,“等我写完这一套。”

晋辛“啧啧”两声:“还以为你们这竹马情多深。”

玄机抬眼:“怎么,你那狗脾气,跟毕大神吵架了。”

晋辛的心咯噔一下。很快,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玄机旁边,嘴硬道:“没有。”

“哦。”玄机也不信,没放下笔,低头继续写,“吵没吵架你现在都先别来烦我,我忙大事呢。”

大事?晋辛微微蹙眉。

玄机道:“开学首考就快了,月明这么多天都没来上课,要是考试排名被点六超过了,那九班那几个不得来笑话一顿。”说着,玄机落笔的力气重了重:“尤其是康南希。”

应点六和月明都是班长,本来月明先分化了,玄机去康南希、应点六那帮人面前吹嘘了好几遍,堵着九班的门就是“摇尾巴”吹嘘,活脱就跟他自己分化完毕的样子,所以要是下回点六的考试排名超过了月明,康南希那帮人不得过来,堵在十班门口吹。

晋辛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帮傻逼没准不仅要堵门炫耀,还要堵窗炫耀。

“不是啊。所以你这是在给月明记笔记。”他这才回过神来。

玄机:“不然呢。”

空气中的古怪味道更重了,还明显夹杂着几股子血腥味,晋辛点头,应点六和月明都是班长,九、十两班的授课老师都一样,难免会相互比较,从班长的成绩开始比较起来。

小时候会有别人家的孩子,长大后也会有隔壁班的学神。

在成长的路上,你学学人家,也抽象地变成了——你们是我教过最差的一班。

当然,两班学生私下消息互通,自然知道老师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班彼此都曾是胡庐口中教过最差的那班。

胡主任应该教出很多差班。

晋辛想当然地这么认为。

晋辛踩着栏杆三两步爬上床,盯着床帘,嚷道:“玄机啊。”

“叫魂呢!”

“我说、如果月明突然不理你了……”

“吵架?”玄机道,“你跟谁吵架了?毕大神?真跟人家吵架了?”

“没、”晋辛的心脏有过那么一瞬的慌乱。

玄机用那种“你是不是又阴阳人、然后拧巴起来又不理人”的表情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晋辛。然后,淡定地回归正题:“月明要是不理我,我打爆他的脑壳。”

说着真打爆人的脑袋,但是眼下又替人写上课笔记。

鬼都不信。

晋辛默默地翻了个身,面向白墙上贴着的世界地图。

教室里,万籁俱寂里,晋辛“摸黑”写字。

夏天的早上天亮得很早,但是只要来得够早,那还是能捕捉到黎明前的黑暗。

这几天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闻到奇奇怪怪的味道,晋辛盯着手上卷子上的题,陷入沉思,一开始他只是觉得这是分化前、或者说是分化进行时的必经一环,但是渐渐的,他觉得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不对劲。

“哒哒哒……”

脚步声重了。

有人往六楼来,还有股子味道。

“啪嗒。”

晋辛摸着电灯开关。原本安静的地方是彻底黑下来了。

有个黑黑的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个人在黑暗里。刀削般的面孔,在极为薄弱的光线下,显得刻薄极了。

很快,这个人朝自己的位子去。

晋辛站在垃圾桶旁眯了眯眼,靠着垃圾桶的腿绷直了,他想明白了卷子上的答案,也想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又是李素。

刚才还没认出人,他想当然觉得这“黑人”是冲着自己位子来的,现在知道这是冲自己座位里的锁骨链来的。

焚雅高中,就算是高二,那书也是数不胜数的,他把多余用不太着的书都藏在百宝箱里,当然,那日从毕珂身上搜刮来的锁骨链也放在了这箱子里,他为了防止毕珂发现,就把锁骨链压箱底得藏起来。

他的百宝箱都是压箱底的藏着的。

晋辛盯着李素把箱子从靠墙的地方挪出来,搬到桌上,压着他还没写完的那张地理卷子,然后,从箱子底下搜出那条——锁骨链。

他蹲在暗处,跟垃圾桶称兄弟肩并肩。前边横开一排的桌子给他摆阵。

在李素走后,才悄眯眯地站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些天来的拧巴都是自己莫名的心理作怪。

他直觉能感受到李素对毕珂这个假omega存在恶意。

而且还是因为omega这重身份存在的恶意。

李素是个beta,是个心存鬼胎的beta,以前,他只是觉得李素给人的气场不对劲,李素好像看谁都不对,好像总有种脱离人群的高高在上。

但时至今日,他明白了这个真正不对劲的源头来自于哪里。他在一个beta的身上,嗅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李素在到手那条锁骨链,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然后,传到空气里的信息素敛了不少,很快就没了。

真正的乌云压过,他还没从“垃圾桶兄弟”旁边站起来,又蹲得更深了。

这回来的人没有刀削的下巴,借着外头的灯光,是鹅蛋脸,是姑娘。

是递粉红色情书的姑娘。

晋辛笑了。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

递情书,那就说明即将有一场盛大的早恋。他眼下在这里当见证人,来日,没准就能当上证婚人。

婚礼酒席上都能坐主桌。

真坐桌上的那种。

让我猜猜,到底是月明,还是谢候……

东方大小姐脾气臭但那脸还看得过去,有这个可能……

也有可能是蝶魄……

对了……咸宁和康骆也有可能……不能忽略,就算没分化成omega和alpha,也一个也不能被排除掉。

晋辛就那么想着,还想明白自己刚才闻到信息素,是妥妥的分化症状了,跟“半只脚踏进棺材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边庆祝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边隐隐升起自己能成为一手见证人的嘚瑟里。

但很快,嘚瑟就有点变了味儿。他明显愣了愣。

那鹅蛋脸的姑娘在朝他的位子去。进门,靠窗那一组,第四排,双人座……准确来说,是朝着他和毕珂的位子去。

“啪嗒。”

就是极轻极轻的一声响,然后情书就掉到整洁的桌面上。

他桌上的书堆得很乱很乱。

所以是毕珂的桌子。

所以那粉红色的情书是给毕竟珂的。

垃圾桶有股腐朽的味道,裤腿沾到垃圾桶边儿了,他都有点没缓过来。

他怔得屈了屈拇指,看在姑娘再一次转身的时候,看清楚了那个姑娘长什么模样。

是隔壁九班的西一羲。

西一羲也看到了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晋辛。

整齐的书桌,乱撞在一起的椅子,明明是静止的,但此刻掷地有声。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一切无声胜有声。

一点点的尴尬,更多的是慌乱和惊诧。

晋辛尚没有开口,西一羲便先开口了。

“晋辛。”

“呃,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早起来写作业的。”晋辛挠了挠脸,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是说完之后,才发现脑子乱得很。

“哦。那你好好学习。”西一羲作势就要走。但又突然顿住了脚。

等西一羲说完“好好学习”后,两人的心脏好似被同一支箭给射穿了。

好好学习,不准早恋。

这是胡庐的经典话术。

“情书是给毕珂的?”晋辛说着,又顿住了,这话无异于在说怕——你喜欢毕珂?

“嗯。”西一羲的脸红了,“你别跟他说是我给的。”

“不说情书是你给的?”

“你做好事不留名?”

晋辛看似语气轻松,但是心口纠得更厉害了,他故作轻松地拍了拍胸口。

“诶呀,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反正你不准告诉毕珂。”

姑娘脸一红,说完就溜。

黑暗过后的书声琅琅最为致命。

一桩大事藏在这看似亮透了的天色里。

这是个谜。

知道谜底的只有自己。

所以他的视线频繁地落在毕珂身上。

在毕珂早上来教室前,他已经把情书塞进生理书里了。

准确来说,也不是他塞的,西一羲先塞了,他行好事,把露在外边的粉色边边塞进去了。

今天第一节课就是生理课,所以一整个早读,他都在“坐过山车”。

如果说,坐过山车时的心安是落地的那刻,那么,晋辛心安的那刻,是毕珂翻开生理书的那刻。

“好烦啊。要长出两个脑子了。开学首考嘛,哪里来那么多的知识点。”谢候在一边逼逼叨叨。

距离毕珂一个过道的距离,毕珂头大没大不知道,但是他很烦。

他一开始烦,就爱暴躁翻书。

“晋辛。”

晋辛翘起的椅角呆了呆。

啊?

他偏了偏头,只能看到毕珂的后脑勺的发尾。

他盯着毕珂的背影还有发看了好久。他不禁多想,要是西一羲和毕珂在一起了,是不是,他就永远只能看得到后脑勺了。

毕竟,正眼是给爱人看的。

正眼看的是爱人。

余光给的是爱人的倒影。

而后脑勺给的是他这个知道谜底还惨兮兮的同桌。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李素那事他都懒得想了。一门心思地扑在这后脑勺上,后脑勺的主人没转过头来,他右手握笔的手就攥得更紧,小拳头逐渐攥成了个大拳头。

喊的是“晋辛”,但是因为“吵架”了,所以只给晋辛看后脑勺。

“你静静心。”毕珂给谢候留了句忠告,很快就转过了头。

但是晋辛这儿已经是日月颠倒了。一个世纪过去了,总算是转回了头,但是生理书还没翻。

晋辛盯着那本生理书,眼睛都能给他凿出个洞来。毕珂的余光悄摸一扫,嘴角上扬。

谢候稍稍平静了一些,暴躁的病状轻了不少。

但毕珂还是听出了他病情的刻不容缓:“晋辛。”

“啊?”

“静静心。”毕珂好似在同谢候说。

他意识到这一点,原本就绿的脸更绿了。

他迅速别过头去。

“怎么了?”毕珂问,但许久未得回应,他扣着书页的手微微一拧,书页发出了声响。

书页是有声响有脾气的疯子,但是毕珂只是冷静着的谪仙。

两者仿佛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是细里,越是淡定从容的人,便越是能在不声不响之时,爆发成为真正的疯子。

就像是雨后春笋。

笋未破土前,谁都不知道一场雨的洗礼,竟有势不可挡的力,一夜雨里,在空气最清新的时候,爆发出疯魔般的韧劲。

“为什么不说话?”

“你这是在挑逗我吗?”晋辛语出惊人,几个字的工夫,似乎精准地找到了伪装下的疯子。

一遍遍的晋辛,看似在唤人,又不是在唤人,这不是挑逗吗?

如果不是挑逗,那就是对于他冷战的报复。

晋辛私以为是如此的。

毕珂见他这反应,先是一怔,原本摸书页的指尖点了点鬓角,似想明白了,很快哂笑道:“怎么就挑逗你了,不是你嫌谢候动静大吗?”

晋辛眯了眯眼,反手指关节在脸颊上刮了刮,思绪突然被抽了回来……刚才,他烦的明明是那封情书。

烦?

他意识到自己突然把复杂的心情跟这个字挂钩上,心就莫名咯噔一声。

咯噔完,他逃避得快,没敢多想,反倒多看了一眼毕珂,语气认真道:“我们不是在冷战吗?”

“我们什么时候在冷战。”毕珂撩起眼帘,看向在一堆书中,宛若众星拱月出来的人。

“没有吗?”晋辛道,“那现在开始了。”

“你懂什么叫作导火索吗?”毕珂道,“战争开始前得有导火索,不管这战争涉及热兵器还是冷兵器,导火索你得先让交战双方都知道吧。”

晋辛看书,硬邦邦道:“你聪明,你猜。”

毕珂没说话,似陷入一场浩大的沉思。

“你感性,你猜。”

“你理性,你猜。”

晋辛补充完,又不说话了。

毕珂:“……”

谢候突然听笑了。

他酸涩的古诗词没记进去几首,这会儿倒是给他听乐呵了。

他记得这些都是李莉夸的。

毕珂同学的分数总是稳妥,感性理性并存,极致感性,极致理性,很难得。

生物罗老师是这么夸的——聪明、优秀,毕珂同学真的(竖大拇指)……又拿了满分,来卷子传到各组,都看看,都好好学学……

“晋辛,你这阴阳怪气的水平稳定发挥。”谢候搁旁边夸道。

晋辛没抬头,鼻尖戳着偷偷拿出来的那张卷子,就近指着太平洋板块上的一湾海沟就是猛戳。

毕珂的视线投下,以一种难以捕捉的速度,目光晦暗。

很快,淡然一笑,似云淡风轻。

书是背不进去了,谁能被同桌阴阳怪气了还能傲然挺拔,想必,就算是疯子也不例外。

指腹在不算细腻的书页上掠过,他把书页合上。

旋即,很快抽出生理书下压着的一沓试卷。

晋辛闻声,抬头、看一眼、低头。

只是在生理书上视线多停留了几秒,毕珂便觉察出来了,他搁在刚拿起的那沓卷子,然后把生理书一拉,卷到自己手里。

只是这么一拿一捏再一卷,毕珂便察觉出其中端倪。

书微微卷起来,当卷成一个笔筒形状的时候,粉红情书的边边角角都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了。

毕珂扫了一眼卷边的书,淡淡地把书抚平放下,没说话。

晋辛感受到身侧的动作放缓,那人就像是在对待什么珍稀动物似的,他就没由来的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心脏位于人体中央,心脏要是空了没了,那其他器官就会移位,器官一旦移位,那么人就会扭曲。

没了心脏,人也没了灵魂,扭曲起来的人是无骨的、是可怕的是阴暗的是无法估量的。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把控无法估量的感觉,所以,也就不喜欢这种心脏乍停瞬时空落落的感觉。

毕珂的手指在封面上摩擦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晋辛看着毕珂这副“再等等”的模样,心头就痒痒的。

他到嘴边的——‘没第二封了,别等了’戛然而止,如今还在冷战,多言,只会把一滩死水搅乱成多事之秋的洪水猛兽。

没等多久,毕珂还是看了。

“所以,这是导火索?”

“关我屁事。”

“我想了想,只有两种情况。”

“什么?”

“昨天我对卷子有翻过书,那时候不曾有。”

“你昨天偷摸学生理了?”晋辛的语气里有一分愤怒,还有九分强压下去的镇定。这份镇定被愤怒一挑,就显得语气怪怪的。

毕珂点头,若有所思。半晌,道:“昨天不曾有,今天你来得早。你见过它的主人?”他说着,指骨在粉嫩嫩的纸上点了点。

这时,恰逢下课铃声响。

隔壁九班的那帮傻逼已经冲出教室,靠在走廊上喊天喊地了。

晋辛微抬头,在嘈杂声中,西一羲走过来,和他的目光对上了。

只是一眼,很快就错开了。

他为了掩盖虚心,不自觉地加大声音,道:“没见过。”

“那只有第二种可能。”毕珂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是你写的。”

“什么!”晋辛猛的站起身,“啪”的一下,两巴掌甩在嗡嗡叫的蚊子身上,手心见了两道血痕和“尸体”。

“不是你写的吗?”

“你在说什么!”晋辛蓄力从窗台纸盒里抽出两张纸,咬牙切齿地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捏着纸道,“满纸荒唐言。”

“谢候说的。”毕珂指了指围了过来,靠到桌边的谢候。

谢候:“啥?”

他突然间记起来了,提起那回事,他就无奈扶额。当时那话他觉得还没什么问题,但是后来,总归就是……很傻逼。

事情原委大致就是,康南希得了封情书——致我亲爱的Nacy宝贝。这情书甩到谢候面前炫耀,谢候看了眼馋得紧,那几天吵得晋辛头都要裂开了,然后,晋辛大手一挥,大不了我给你写一封,给兄弟写情书才更能显现这兄弟情牢固。

晋辛是这么说的,但被隔壁路过的康南希听到了。最后事情偏离正轨,没兜住底的真相是——那信是点六写的。

来来回回,纯粹是康Nacy想要恶心恶心谢候那颗少男心。

站在一楼,仰望大树,白玉兰树依旧直耸入云,是能活生生戳死顶楼那帮“混子”的程度。

晋辛感叹完这一幕,抬腿进了小卖部,他从冰柜里拿了瓶水,不知不觉就想起毕珂认真看情书的样子,往日各科老师发试卷下来,也没见着他看得这么认真。不都是能看的看一眼,不愿意看的折好塞一边,然后开始自顾自地做题嘛。

这么……唉……姑娘的力量就是强大啊。

想到这儿,晋辛原本自然舒展的眉一下子就蹙起来了。他攥了攥拳,警告自己:还在冷战呢。不能轻易懈怠。

既然是在冷战,毕珂给的东西自然是要还回去。

之前那瓶花露水以同桌公同财产藏进了百宝箱里,但是那日罗素翻过他的箱子后,他又想起毕珂明明不愿意又非受制于人的事,想起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这一气,就把那绿瓶绿盖的花露水明晃晃地摆到毕珂面前,最后,在又一次被蚊子叮上后,漂泊在外的共同财产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冷战就是要直白地撇清关系。晋辛想着,捏着花露水周边那一圈薄薄的塑料纸,硬是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后,他才打掉了心里冒出来的那个想法。

再送回去一样的东西,彼时的心境都是不一样的。

还是算了吧。太过于直白了。

晋辛缩了缩挂在瓶身上的手。

在日常生活用品区又转悠了一圈,在一个小角落,看到了一摞叠放整齐的毛巾。

灰蓝色的一大摞。

想起在医院里边那一室的水,他的手早先一步触碰上这摞毛巾。

不都说要参加游泳吗?在水下,就算是阻隔剂贴得再紧实,但是信息素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

信息素泄露出来就会跟那天的场景差不多,还是给毕珂带条毛巾去吧。

不对啊。

信息素泄露。

那毕珂alpha的身份不就瞒不住了。

他不知道毕珂为什么要瞒,但是,毕珂如果想要瞒,那就总归要如他愿,好好瞒下去。

他扔下毛巾,想也没多想,直往教室跑。

“毕珂人呢?”

“教官找他,出去了。”

“又找他。”晋辛说话的语气都是阴沉沉的。

“咋了?”谢候边问边咬了口苹果。

“没事。”晋辛往窗外眺了一眼,烦躁地提了一把裤腿,坐下道,“再等等吧。”

谢候又咬了一口苹果,趁着位子还空着,顺势就坐到晋辛身边。

“你让让。”晋辛陡然站了起来。

“怎么?”谢候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问,又稀里糊涂地被半拉半拽地站起来。

他刚起身,晋辛操之过急,谢候听得一声哐当响声,回眼看的时候,晋辛的手在膝盖上一顿,很快就跑远了。

谢候叼着苹果,盯了一眼受伤了的椅子,拉过来又坐了上去。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出自清代曹雪芹的《自题一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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