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于烈火燎原之下(二合一)

沉稳如金玉婆婆,也在这诡谲的气氛中心脏重重一跳。

一打照面,她便知今日入了魔窟,稍有不慎就会有去无回。血液、心跳、呼吸,这些常人无法控制的生理现象,在恶鬼眼中一览无余。情绪异动若被察觉,就会身死当场。

她不敢显露半分异常,这奇怪的气氛她可以讶异迷茫但不能慌张,也不可表现得太过镇定,连心跳都要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如同一个普通的药师。

于是她佯装不解开口:“花魁大人?”同时在脑中快速思忖如何脱身,额头贴着地,借由那抹冰凉清醒头脑。

如果不行,她就……

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一室诡谲的寂静。候一旁的秃最先松口气,从难言古怪的气氛中挣扎出来。她抬眼观察了下花魁脸色,见无异常,才起身去开门。

外面是一脸为难的楼主,“美和子花魁,上野的小田切大人等在楼下,求您点头一见。”

如果是普通人,他直接打发了就是。花魁不比其他艺伎,地位不同寻常,轻易无法得见。但来人身份让他顾忌,又是常客,着实让他为难,只能求到花魁这来。

美和子花魁没出声,金玉婆婆抿唇再次请求离开,“花魁大人请好生休养,我先退下,不打扰您了。”

楼主不知屋内发生的事,见美和子花魁的手臂已被包扎,并未有阻拦的动作,点头让人离开。

金玉婆婆背着药箱退出房间,那道视线直到完全离开香丽屋才消失不见。她终于沉沉舒出一口气,悬着的心却未放下。

领了诊金,谢绝香丽屋仆役相送,她步伐匆匆回到药屋。第一次利用紧急联络,在脚下影子上轻扣两下。

另一头红谷与炼狱杏寿郎分开,领着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回家,弥生和妓夫太郎回到影子里。

嘴平琴叶焦急等在门口,来回踱步。

下午伊之助和胀相离开不久,她便察觉两人不见了。原以为又去后山作乱,但临近傍晚左等右等不见人回,亲自去找了一圈,最后是山脚的孝治家告知曾见两个孩子往外面去了。

现在,远远看见红谷带人回来,嘴平琴叶快步迎上前,眼眶湿润差点在两个孩子面前失态。

伊之助低眉顺眼老实得不行,她又气又怒,拉过来想教训他一下。但见他蔫巴巴失了往日活力的样子,又心疼得下不了手。

胀相张了张嘴想像往日一样替伊之助承担,却惊觉自己也是一个从犯,没有开口的资格,小心翼翼瞟了眼母亲看不出喜怒的脸,闭嘴垂头。

红谷失笑,这趟下来两个孩子已经吃够苦头,经历一番险境更能让人成长,“有什么先进去......”

话还没说完,金玉婆婆的讯息便是这时候传来的。她眉头微皱,知道金玉婆婆不会无事用影子联络她,便将胀相一起托付给嘴平琴叶。

“琴叶,你们在宅邸中不要外出,等我回来,我让人守着宅邸。”

嘴平青叶跟在她身边十几年,知晓事情轻重,二话不说牵上伊之助和胀相往宅邸走。

胀相一步三回头,红谷朝他宽慰一笑,唤出妓夫太郎留下。

她通过影子通道来到药屋,金玉婆婆见人出现,确定屋外结界还在正常运转,才开口:“我遇见了鬼王,他可能对我有所怀疑。”

她不会错认,那令人胆寒的气息只能是鬼王,没想到鬼舞辻无惨竟会藏身于此,不知有何目的。

红谷还未开口,敏锐感知到门外异样的气息,金玉婆婆设下的结界发出预警。

两人默契噤了声。

是鬼。

谁的手笔不言而喻,竟是一刻也等不及。

“你别出结界,收拾准备更换据点。我去会会鬼王。”红谷交代一声,改变样貌,朝外走去。

红谷一露面便与一只恶鬼对上,从恶鬼眼中烙印的字看出只是下弦鬼。

显然只是鬼王的试探。

连上弦贰都奈何不了她,交手不过两招便被红谷生擒住。这次她没再像抓到童磨时隐藏气息,直接粗暴往鬼的身体内灌入自己血液,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坏鬼舞辻无惨留在它体内的细胞。

她要看看,全力之下这场争夺战会是谁赢。

“啊!啊啊啊啊——”

两股力量在恶鬼体内毫不留情厮杀,撕裂灵魂的疼痛,让恶鬼尖锐嚎叫,刺得人耳膜生疼。它想要从红谷手中逃离,红谷抬脚踩断它四肢,手指跟吸盘一样牢牢黏住它的脑袋。

忽地,她感受到什么,一脚将恶鬼踹开,那颇具有分量的身体在眼前爆炸开。

黑狼悄无声息从影子中爬出,将她圈起来,用身体挡住飞溅的肉块。

红谷抿唇,没有犹豫,指挥弥生往鬼舞辻无惨所在方向跑去。

弥生尾巴一甩跃上屋顶,眨眼便到香丽屋。

药屋地处吉原最为偏僻的角落,与热闹喧嚣花红偎翠的茶屋割裂开。刚刚的爆炸声似乎没影响到这里,艺伎倚栏娇笑,楼下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红谷一下锁定香丽屋二楼那间背阴的屋子,格子窗上印出一道袅娜的影子。

有血的味道。

弥生直接一爪子拍碎屋顶,露出屋内的景象。

地上散落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肢体,两名年幼的秃蜷缩在角落,惊恐看着中央那人。

鬼舞辻无惨舔干净指尖上的血,抬眸,与红谷对上视线。

“原来就是你这只老鼠,躲在暗地窥视。”

鬼舞辻无惨对两次入侵他体内的气息深恶痛绝,一眼认出红谷便是那人。

从红谷身上他辨认出很淡的鬼的味道,却不是来源于他,还夹杂着其他气息,有几分熟悉。他皱起眉,在回忆中翻找,终于从三十多年前死去的玉壶留下的情报中,窥见一点。

那躲在遥远孤岛的生物——影子。

原来是她!

三十多年前灭杀玉壶,改变上弦鬼格局的那个女人。

她居然没死!

那岛屿不是已经沉没,居然藏匿着活到了现在!

好!很好!杀了他三个上弦手下,几乎断了他百年的筹谋,这女人好得很!

体内涌动的不只是愤怒,还夹杂着其他情绪。这些都在告诉他必须将这个女人斩杀于今夜,不然......

新仇旧恨,鬼舞辻无惨身边散发出恐怖的威压,房间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皲裂出一道道痕迹,灯啪得一下爆裂开,黑暗笼罩下来。

香丽屋的动静引来不少人的探究,有人叫嚷着靠近,咒骂扰人清静的肇事者,结果下一秒面前的两层茶屋当场炸开、坍塌,他被直接压在废墟下横尸当场。

“啊啊啊啊啊——”

空气寂静了一瞬,尖叫声划破黑夜,所有人连滚带爬远离,却被黑暗中狰狞舞动的黑色荆棘夺去性命。

恐慌弥漫开来,骚动越来越大。

红谷无暇顾及外面的惨状,弥生护着她躲开袭来的荆棘,将她挡在身后,与荆棘对抗。

鬼舞辻无惨刚吃了人类血肉,力量正盛。红谷拧眉,脚下黑影忽地铺展开,从泥沼里爬出数道影子,以她为圆心形成黑色的屏障,将鬼舞辻无惨和她围住。

影子墙壁将黑色荆棘全数挡住,避免吸收人类的血肉给鬼舞辻无惨提供养分。

屏障中心,弥生身上已经出现数处伤口,脊背被荆棘贯穿,血液将他黑色的皮毛浸湿。

红谷却没有让弥生退开,反而命令它继续扑向鬼舞辻无惨。她欺身上前,面对呼啸而来的荆棘不躲不避,抬手死死攥住其中一条。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一变,红眸冷厉扫来。

这女人竟然想要直接吞噬他的细胞。

他身形一动便要取红谷性命,被弥生不要命缠住。

红谷深知鬼王手段了得,如果直接用她一半灵魂的实力去比拼力量,她稳落下风。只能取巧,在弥生拖住鬼舞辻无惨时,侵入他体内,吞噬他的细胞。

鬼舞辻无惨血液中红色彼岸花的浓度是她所遇恶鬼之甚,她脚下的影子开始不安蠢动,发出痛苦的呻吟。红色彼岸花对影子是剧毒,之前她只入侵破坏而不吞噬便是怕影子溃散。

但现在她不能逃,好不容易抓住鬼舞辻无惨,前两次已经让他心生警惕,以后再难遇到机会获得情报。面对实力胜她的鬼舞辻无惨,她孤注一掷,必须用最为快速的方式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哪怕两败俱伤。

红谷唇角不断溢出血液,她和无惨细胞中的力量在角力,从脚下爬出的影子替她抵挡鬼舞辻无惨的袭击,破碎了就重新重组。

鬼舞辻无惨第一次遇到红谷这样不要命的攻击,从没有人妄图吞噬过他。

可恨的是,红谷还真的有两把刷子,现在收回棘刺都来不及,细胞已经侵入他的左臂正在横冲直撞四处破坏。

吞噬恶鬼?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是由他转化而成的鬼......难道!

鬼舞辻无惨一惊,血鬼术疯狂朝红谷方向袭去。

不行!不能继续让她入侵下去!

这只该死的黑狼!明明承受了他大部分攻击,却依然牢牢将那女人挡在身后。

红谷已经站不稳身体,直接跪在地上。

不够,还是不够。

弥生与红谷共感,在她承受痛苦的时候,感同身受。它浑身染血,仰头长啸一声,烈焰从它口喷出,往鬼舞辻无惨身上烧去。

火焰蹭地一下拔地而起。

鬼舞辻无惨神情难看,他从玉壶的情报中知道这火焰难以熄灭,连恶鬼的身躯都无法姑息,棘刺全部收缩回来挡在身前将他护在中心,企图将火焰隔绝。

弥生蹬地前扑,正要再补上一口,红谷哑声叫停,“弥生回来!”

随着话音落下,大地开始抖动,脚下地面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异响,紧接着开始下陷。火焰中心的黑色荆棘一下子爆炸开,火星飞溅开来,波及附近屋舍,火势一下子蔓延开。

弥生转身叼起红谷,一跃跳上高处。

再回头,鬼舞辻无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生生不息的火焰和一截焦黑的手臂。

他很谨慎,连残肢的细胞都毁得干净。

弥生一身皮毛被血染得黏在一起,对着废墟愤怒嘶吼。

红谷脚一软倒在弥生身上,在失去意识前道:“带我回去。”

*

鬼舞辻无惨逃回无限城,如果没有鸣女的术式,他可能会更加狼狈。

不灭的火焰使得他只能丢弃掉自己的左臂,这种耻辱,是第二次!

自战国遇到那个耳戴花札的男人后,再一次!他逃了!

鬼舞辻无惨无法压下暴怒的情绪,连无限城都受他影响不安地蠢动起来。忽地,他从情绪漩涡中挣扎出来,冷声问面前的鸣女。

“羂索在哪里!”

鸣女拨动怀中琵琶,琴弦一响,无限城内扭曲排列的房间开始移动组合,清脆的玉珠声滚落,一间和室在鬼舞辻无惨面前敞开屋门。

室内一站一立两人,围着正中一个容器,见到鬼舞辻无惨,其中那名黑发的女人挑眉。

“无惨?找我何事?”

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荆棘扑绞过去,捆住人拖到自己身前,“你瞒了我什么?!羂索!”

另一名身着僧服,留着妹妹头的孩童不为所动,只冷眼旁观。

荆棘陷入皮肉中,血液一下子染红了羂索白色衣襟,他面色不改,有几分讶异,“我一直在你的监视下,能有什么你不知道的?现在我们可是合作关系,我怎么会隐瞒呢?”

鬼舞辻无惨咬牙切齿,掐住他脖颈提起,“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死!你说影子岛不是沉没了吗?!为什么她还活蹦乱跳的!”

对红谷,他之前只是睚眦必报,恼恨她一手杀了自己一个得力手下。配合羂索只是动动手指头,能干掉一个不顺眼的人,何乐而不为。

但现在,红谷三番两次行动之下,已然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红谷是唯一不由他血液而制造的恶鬼,且拥有能反噬他的力量。

她是如何变鬼的?是不是也是因为那纸药方?如果这样,她对蓝色彼岸花知道多少?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着实不妙。

而这一切,都是羂索引起的!

是不是这个狡猾的人在背地里谋划什么,连他都算计进去?

然而,羂索却出乎他意料,脸上一片愕然,游刃有余的表情消失,“不可能,她确实随着那座岛屿沉没了。就算没死,也应该被封印住,我确认过她体内那根宿傩手指的位置不曾移动过!”

影子岛消失后,他曾去寻找过,确定宿傩手指的位置就在某处海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找不到......

忽地,他脑中一下清明。

怪不得,怪不得他找不到,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与宿傩割离?故意没有抹去手指的共鸣,大概也是想要迷惑他,让他以为自己引神宫过去封印的计划成功了吧。

所以这些年明里暗里破坏他布局的人,也是她!

从影子岛逃离,他本体受到影响,因此休养很长一段时间。等痊愈后,却发现咒术界几个世家一下子戒备起来,固若金汤,没有给他再寄生的机会,只能转头与鬼舞辻无惨合作。

他以为自己在加茂家露出了马脚,让他们警惕,原来都是红谷的手笔!之前想不通的事情,到现在终于明了。

真是——令人胆寒啊,这份心计。

不只是鬼舞辻无惨,他,甚至宿傩,都被耍得团团转。

羂索不可自抑地笑出声,身体颤抖,这不是害怕,而是棋逢对手的激动。

他想通之后,看向刚与红谷交锋失利的鬼舞辻无惨,重新恢复镇定。

“我也被她摆了一道,你应该也亲自体会到她的难缠。这种时候,我们更不能操戈向彼此,你忘记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吗?”

他指向容器,里面培育着一团肉球,透过光能从薄薄的皮表下看到一个胎儿的形状,“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破壳而出,然后长大,成为我们最大的助力。”

羂索知道鬼舞辻无惨想要什么,他想无惧阳光,成为完美的生物。羂索深谙谈判之道,提出一个实验。这个实验是基于他多年来在红谷身上得到的数据为蓝本。容器里是集合鬼、咒灵等强大生物混合而成,是羂索花费了不少精力制造出来。

如果成功,鬼舞辻无惨不用寻找杳无音信的蓝色彼岸花,也会得到在阳光下行走的可能,这是他梦寐以求的。

但羂索的目的不止如此,只要它能够承受宿傩手指的力量,它就会成为宿傩新的容器。也许还是无法恢复宿傩全盛时候的状态,但让现在的世道乱一乱还是绰绰有余。

他要将水搅浑,再重新渗入咒术界,为了那个宏远的目标。现在红谷重新现身,不得不说给他带来了一些苦恼,但等宿傩苏醒,甚至不需要他出手,宿傩肯定会自发去处理红谷。

而他的手中除了宿傩之外还有一张底牌,现在他只要......

稳住鬼舞辻无惨。

羂索逻辑清晰,言语充满说服力,在鬼舞辻无惨松动的时候,又加上一枚筹码。

“你不是一直在找平安时代给你治病的医师后人吗?我这有了线索。”

鬼舞辻无惨红眸似要将面前人看透,天平倾斜,他松开手。

如果有什么是他目前最迫切的,那不外乎有关蓝色彼岸花的信息。与羂索的合作目前还未看出成果,存在失败的可能,自然比不过蓝色彼岸花重要。

“在哪?”

与此同时,黑夜过去,燎原的火将吉原烧得满目疮痍。

宇髄天元在餸鸦带领下匆匆赶来,这是他负责的区域,一夜之间放眼看去到处一片狼藉,风中不只弥漫着烧焦的气味,还残存恶鬼的气息。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鬼杀队。

正临半年一度柱合会议,七位柱在产屋敷宅邸集结。

“吉原有恶鬼出没?”蝴蝶忍和炼狱杏寿郎听完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眼,除了为吉原遭此大祸的忧心,还记挂着药屋。

宇髄天元往日常挂在嘴边的华丽失去了踪迹,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据目击的人透露,在火焰中看到两层楼那么高的黑狼与长满荆棘的藤蔓搏斗,其中一个应该就是恶鬼,另一个......”

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应该与恶鬼敌对,但黑狼?那是什么?普通的野兽怎么会与恶鬼纠缠,妖怪吗?

炼狱杏寿郎闻言一怔,看向上首的产屋敷耀哉。

他已经提前让餸鸦汇报过昨夜上弦贰灭杀的消息,种种细节,他皆没有隐瞒。药师除了医术之外,能钳制上弦的实力确实当时让炼狱杏寿郎吃惊,但他很快就接受了。

除他之外,主公应该是最清楚那黑狼是什么存在。

在与他分别后,药师又遇到了恶鬼的袭击吗?是来自鬼王的报复吗?

宇髄天元将吉原调查出的线索一一说完,产屋敷耀哉徐徐点头,“我明白了。忍,你等会带着医疗队和天元去一趟吉原,因为恶鬼引发的骚乱,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另外——”

他看向炼狱杏寿郎。

“杏寿郎昨夜与上弦贰相遇,恶鬼已经被灭杀。”

他隐藏了很多细节,按下不表,只略略提起炼狱杏寿郎与恶鬼交锋的几处细节。

炼狱杏寿郎大开大合的个性下,心思却很细腻,从主公的言语中明白了什么,佯装不知。

这一消息让几人本来因为吉原蒙上一层阴影的情绪,闻言豁然开朗,大家精神一振。如果不是主公在场,大概会围住炼狱杏寿郎讨问具体细节。

除了炼狱杏寿郎,其他人还未与上弦鬼相遇过,这是十分宝贵的对敌经验。

炼狱杏寿郎身上还缠着绷带,因为被红谷治疗过,他的伤势被减到最轻。开朗一笑,拣了与童磨对战的心得与几位柱分享。

柱合会议持续到傍晚才将将结束,炼狱杏寿郎独独被产屋敷耀哉留了下来。

“杏寿郎,我需要你帮我带一封信给那位药师。”

修改了前两章的几处bug,红姐应该是隐藏身份在暗地找羂索,大张旗鼓有点子不符合她缜密的性格,现在借由无惨,羂索才知道红姐没被封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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