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课，江意柯又火速联系了后台维护。

“你这边能不能给他强制退课，一个人占用一千个名额算违规吧？”

江意柯觉得这样还是不行。这个盖世狂吊同学作为他的狂热支持者，恃钞而骄、狂妄冲动，损害了其他同学对知识的渴望，还令他原本求知若渴的教室公屏区评论逐渐全是问号。

江意柯：我才不要被包♂养。

结果那边的维护人员支支吾吾含含糊糊：“平台这边没有强制退课的程序，除非……这位同学提交重复购买之类的诉求，才会联系退课。”

江意柯沉默了。

维护人员提议：“这样吧，我们近几天致电联系这位同学一下，跟他商量是否愿意让出部分名额？”

江意柯应了一声，想着暂时也就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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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市。林高后门。

奶茶店外面的玻璃门上还贴着花花绿绿的“Happy New Year”。新年第一天的氛围很热络，小卖部门前的音响里循环播放着《好运来》和《恭喜发财》。

元旦只有高三学生还在留校自习。**岐叼着抹茶味的巧克力棒，抬手摸了摸耳钉，看着后门旁边一群五颜六色的精神小伙。

**岐慢条斯理地嚼碎了唇边半根巧克力棒，眉眼冷峭：“找事？”

为首的火红色锡纸烫小伙呸了一声，恶狠狠地瞪着他：“我们狼人帮从来不积陈年仇！别以为你复读了就能躲得过去！今天我们就好好清算清算……草！”

话还没说完，穿着校服的少年便直接给他狠厉的来了一拳。

火红锡纸烫被打得脑子嗡嗡的，从嘴里唾出一口血痰。

“狗东西，偷袭老子是吧？”

身后几个小弟立刻摩拳擦掌，撸着袖子就要上。

**岐抬眼看了看校园里的报时钟，距离下午三点半还差五分钟不到。他转了转手腕，有些不耐烦：“你们都上，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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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后门被拉开一个小缝，张梓然冷得一个哆嗦，猛地怒气冲冲回头，又立马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只见跟他同为复读生的同桌**岐，低头盯着手机，气定神闲地关门坐下了。

节假日没什么老师过来看堂，虽然每个班都有不同的要求，强制学生留校自习，但也全看自觉。

张梓然盯着**岐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对方身上竟然一切如常。要不是他刚刚去上厕所，挨着露天走廊看到后门那一场腥风血雨的惨状，估计还真以为这位爷只是出去溜达了一下。

面对危险分子，张梓然跟个鹌鹑一样不敢吭声。

倒是**岐懒散地揉了揉后颈，专心致志盯着手机看。他把手机在笔袋里摆正，摊开了笔记本，勾着笔认真地开始写写画画。

张梓然扭过脸，脑海里回放着**岐一打五六七的暴力场面，不禁汗毛倒竖。

他又颤颤巍巍瞄了眼对方掩在笔袋里的手机屏幕，一个大喇喇的烧杯跃然映入眼帘。

张梓然一个猝不及防：“……”

好家伙，复读生校霸刚打完人下场就开始学习，真跟做梦一样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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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柯上完课后，又跑去催管理人员有没有联系盖世狂吊退课。

管理人员被催得烦了：“啊啊啊这不白天不好联系吗？哪个高三学生大白天不用上课的？”

江意柯恍恍惚惚：“我急了。”

管理人员：“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结果等了几天消息，还是不见平台那边给答复。江意柯坐立难安，眼看着秋季系统班的课程就快结束了，高三学生的期末也越来越近，江意柯只好找管理人员直接要了盖世狂吊的联系方式。

平台咬定金主不放松，但他觉得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马，为了广大高考学子对化学的求知若渴。

江意柯特意挑了大部分学校都不安排晚自习的周六晚上，给金主盖同学打了一通亲切的慰问电话。

“嘟…嘟…嘟……”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江意柯：？

江意柯没死心，又一连播了好几个。无一例外，全是无法接通。

想着学生万一今晚正在上晚自习不方便接电话，他还是选择保险起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盖世狂吊同学您好，我是猪辅导app的化学江老师。想要向您商量一下课程的安排，希望您有空能够回我一个电话。]

结果短信刚发出去还没个一分钟，对方就秒回了电话。

“……喂？”

电话那边是低沉又好听的少年音，带着点磁磁的沙哑。大概是这个声音的辨识度太高，之前在网课提问环节听过一两次，江意柯便记住了。

他应道：“您好，是盖…盖同学吗？”

这个ID属实有点烫嘴。

对方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慢悠悠“嗯”了一声。

确认了身份，江意柯便开门见山：“是这样的，同学您能不能考虑退掉多余的寒假班名额，这边平台会给予一定的补偿。您一下子抢空一千个名额，实在是……”

……败家。

江意柯头疼地接下去：“…不太妥当。”

少年的声线很冷，理直气壮：“不要。”

小江老师继续苦口婆心：“还是希望您认真考虑考虑。”

对面停顿了一下，语气不急不徐：“那能线下一对一吗？我可以考虑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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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的直播课，公屏里跟过年一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清华大学建筑系等我】我没做梦？？？小江老师寒假班的名额变成1/1000了？？？

【建立如图所示的平面直角坐标系】泻药，人在家，刚买，现在是2/1000。

【化学鲨我】我来了我买了我快乐了高考化学必上九！！！

【化学求捞】这是盖哥对我们的恩赐吗

【盖世狂吊】不用谢我，应该做的

【化学鲨我】啊啊啊盖哥我爱你！！！

【逍遥游我真的背不会了】兄弟们，把盖菩萨打在公屏上

……

江意柯看了眼公屏上飞快跳动的评论，学生们七嘴八舌说着刚刚平台放名额的事。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音量，“上课了。”

公屏里还有人在问。

【距离985只差两百分】小江老师好！怎么又有名额了？？？是不是盖哥吐出来了？？？

【化学鲨我】同问！

【清华大学建筑系等我】我也想知道！

江意柯蹙了下眉，含糊道：“我们这边跟盖同学沟通了一下，又重新调整了名额。”

公屏里刷了一大波铺天盖地的“盖菩萨”。

江意柯面无表情想：呵，你们应该刷江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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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盖世狂吊的福，当天化学组小江老师的寒假班一千个名额很快就卖完了。江意柯害怕那小兔崽子一套接着一套，又不放心地去跟后台管理人员确认了好几次，这次是实实在在放出去了一千个名额，一点都没弄虚作假的。

下了课之后，江意柯很意外的接到了江母的电话。

他与江母不常联系。自从上大学之后，江母一直保持着她中年成熟女人风韵犹存的生活态度，独自一人在林市生活。

以往在年前，江母从不会催促或者要求他必须回林市过年，今年却有些反常。从十二月份就开始叮嘱他务必把假期时间空出来，回家过节。

接通电话，母子的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尴尬，“喂？”

“嗯……意柯啊？放假了吧？”

“还没。”

“明天周末能赶回来一趟吗？妈找对象了，刚好凑着周末，一起吃个饭。”

江意柯的目光沉了沉，半晌才轻轻应了一声。没聊几句，便挂了电话。

隔了一会儿，手机屏幕又蓦地亮起来。江意柯划开一看，是一条微信消息——

盖世狂吊：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始一对一？

江意柯半瘫在沙发上，按了按太阳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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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