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市过后，江意柯把行李先安置了下来。
之前一直在林大读书，江意柯本以为毕业后会在林市发展，当时便靠着兼职接活儿，攒钱盘了一套位置不错的小户型公寓。
谁知道后来跑去江市工作，林市的房产就此闲置下来。
没想到这会儿回了林市，有个能落脚的地方感觉真是很好。
匆匆忙忙赶到肖晴预订的饭馆，江意柯推门进去，一桌除了肖晴外全是些陌生面孔，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贵的模样。
江意柯面色疏淡地落座在肖晴旁边。倒是肖晴身侧的年轻男人格外热络地起身，“这就是意柯吧？你好，我是赵磊，你妈妈的未婚夫。”
男人看起来比肖晴还要小几岁，英俊年轻，西装革履。江意柯面上没多少变化，也礼貌性地微微起身，与赵磊握了握手。
“江意柯。您好。”
“我听你妈妈说过你，林大的化学系硕士，现在在江市当老师是吗？”
赵磊表现得十分友好热切，举止与谈吐语气皆是得体到无懈可击。江意柯轻轻点头，“赵叔叔过奖了。”
肖晴又向着江意柯介绍着坐于席上的另一对夫妇，“那是你赵叔叔的堂叔堂婶，论辈分你该叫爷爷奶奶了。”
说着，肖晴露出了几分娇俏得体的淡笑，而席上的夫妇则有些哭笑不得。
“瞧小晴这话说的，我儿子都还没你儿子大呢，就做奶奶了。”
说话的美妇人与肖晴差不多大的模样，她转过脸笑盈盈地看着江意柯：“小江老师有空还得帮我们看看孩子，我家南岐今年又高考了，我们做父母的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语罢，肖晴又熟络接话：“南岐今天怎么没来？我还特意挑的周末呢。”
那边的赵母闻言叹了口气：“学业紧张吧，他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问同学说是去上自习了。”
一旁的赵父揽了揽妻子的肩膀，“下次聚餐一定把他带来。”
“是啊，孩子大了我们也管不住了。我们两平时也都忙得很，要是我们家南岐能有小江老师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饭桌上，女人总是喜欢絮絮叨叨拉家常，以孩子和教育问题为切入点迅速打通关系。
江意柯身为桌上的小辈，更是被反复嘘寒问暖。他不怎么会说话，便一直闷头干饭。
家宴散了之后，他在饭馆门口打车。肖晴见未婚夫赵磊正招呼着赵家亲戚离开，她悄悄把江意柯拉到一边。
“无论你同不同意，反正我跟你赵叔叔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也怪妈事先没跟你说，妈对不起你。”
江意柯盯着手机的时间，抬了抬眼皮，“没事，我挺高兴的。”
“唉，你这孩子……”
肖晴皱眉：“我跟赵磊确实合拍得不行，起初我还害怕他们赵家我高攀不起的，毕竟家大业大，家庭成分又有些复杂。但接触下来，赵家人真的都特别好相处。”
“嗯，”江意柯轻轻蹙眉，打断了她的交代，“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毕竟就算真的卷入他们的豪门斗争里，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肖晴的脸色刷的白了一阵，“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我真是给你气死！赵磊也没多少野心。而且你看赵总和他夫人都是那么好的人，哪有什么豪门斗争……”
“行行行，”江意柯快步走到路边拦下了车，迅速钻进计程车里，“我回去了，有事再联系。”
虽说肖晴是他名义上的妈，但他对这些事情向来都不感兴趣。
.
由于被肖晴勒令留在林市过年，江意柯只好把直播课的地点换到了林市。好在他的工作在空间上自由度比较高。
二月初就要过年了。一月中旬，高三学生依然留在学校里紧张冲刺。江意柯上完秋季系统班的最后一节课，公屏里纷纷刷着老师再见。
【清华大学建筑系等我】老师我们大年初一寒假班见！
【踏平985】过两天期末统考了，好紧张15551
【化学求捞】这次化学一定及格我
江意柯翻着公屏里的问题，又跟学生闲聊了几句：“寒假的时候我可要来验收期末考成绩的哦。”
【清华大学建筑系等我】举手！我上次化学89，这次绝对能上95。
【南京大学天文系等我】？？？清华的滚，我上次87
【复日大学我来了】？？？你们化学都这么吊还来补什么课
“化学蛮好学的，方法对了上九十其实不难。”
江意柯往网课班级的群里传了些他整理的课件和习题，“寒假班主要是查缺补漏，按照专题来讲解，同学们可以根据自己的薄弱点加强巩固。”
关了直播课过后，江意柯打着哈欠倒了杯水。
他后面还有一节小课。
坐回到书桌前面，对方已经在微信上滴滴他了。
盖世狂吊：老师我准备好啦(〃'▽'〃)
盖世狂吊：老师老师！你在不在鸭/偷看/偷看
盖世狂吊：小江老师你不会忘了吧QAQ
江意柯看着满屏的颜文字：？？？这就是时下小屁孩的网聊新潮流吗
他顺手回了句：开始吧。
直接点开了视频通话。
对面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接通了，屏幕里是亮着台灯的写字桌，上面倒是干干净净，只摊开了一本没动多少的化学习题册。
江意柯也没开前置，将摄像头对着书桌上的教案。
盖世狂吊：“老师好。”
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又低又沉，像是混杂着雪水的清茶。江意柯勾着笔点了点桌面，也应道：“你好啊。”
“那我们开始？”小江老师看了看屏幕里跟新书一样的化学习题册，问：“你们班里复习到哪儿了？”
盖世狂吊沉默了一会儿。
江意柯又听见窸窸窣窣的书页翻动声，隔了半晌，少年的声音才通过磁磁的电流传过来。
盖世狂吊：“讲到，传统发酵技术的应用。”
江意柯脑子宕机了一会儿：“你们班化学是生物老师教的吗？”
盖世狂吊顿了顿，又冷静道：“讲到盖亚定律。”
江意柯：“……”
江意柯：“那叫盖斯定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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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