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散去,时安发现自己悬浮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空间里。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那张熟悉的孤儿院接待椅上,双手因为紧张而交握,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她低头,看到的是陌生的、年轻的手,身上穿着的是记忆中养母常穿的那件素色外套。
她成为了赵春梅。
“赵女士,这就是我们院里符合您条件的孩子。”院长妈妈温和的声音传来。
时安悬浮在空中,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她记得这一天,记得这种被审视的感觉,记得内心深处那个微弱的声音在呐喊:“别选我,别选我。”
院长妈妈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小时安:“时安,叫阿姨。”
小时安死死抿着嘴,不仅不肯开口,反而更往院长身后缩了缩。
一股强烈的记忆涌入时安脑中:“春梅,记住我们来的目的。”赵春梅的母亲的声音,
“大师算得很准,这孩子八字旺你,能带来子嗣。模样也周正,养在身边不丢人。至于亲不亲……不过是多双筷子,以后总能有用处。
是婆婆刻薄的指责:“肚子不争气,让我们家绝后吗?”
是丈夫无奈的叹息:“春梅,要不……就算了吧。”
赵春梅浑身一颤,仿佛被点醒。她再次看向小时安时,眼中的犹豫被一种权衡利弊的精明所取代。那点因孩子抗拒而生的不悦,在“运势”和“实用”的考量下,显得无足轻重了。
但时安她动不了。
她像是一个被禁锢在驾驶舱里的乘客,眼睁睁看着“车辆”驶向悬崖,却无法抢夺方向盘。
她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甚至挤出了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重新蹲下身,对院长说:
“院长,我想好了。就这孩子吧,我看着……挺投缘的。”
她向小时安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有丝毫迟疑:“走,跟妈妈回家。”
她依旧选择了她。
但原因,与喜爱无关,与缘分无关。
只是一个风水大师的批语,一场关于运势的投资。
她终于看到了被时光掩埋的、最冰冷的真相。
她没有被放弃,但她被选择的理由,比被放弃更加令人心寒。
光芒再次包裹她,将她从这场身不由己的“扮演”中解脱出来,带回追忆塔。
回归的时安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像是经历了一场灵魂的酷刑。她不仅看到了真相,更是被迫“成为”了制造那份真相的人。
玉竹立刻上前扶住她。
良久,时安才缓过气来,她抬起头,眼中没有泪,只有一平静。
“我恨不了她了。”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当我被困在她的身体里,感受到她的压力、她的绝望、她被世俗和家庭绑架的无奈时……我忽然发现,我和她,都是那个环境里的囚徒。”
“她选择我,是把她自身的困境,转嫁到了我的身上。”时安缓缓说道,“而这,或许就是她唯一知道的……自救的方式。”
她看向玉竹,眼中是暴风雨过后真正的晴空:
“我无法改变那个开始。但此刻,我理解了她的局限,也终于看清了我自己的路。”
这一次,她无法改变过去。
但她改变了过去在她心中的定义。
玉竹:“你作为指引者的身份要开始了,还有三次你的原神彻底回归位,这三次我会陪你”
时安微微点头。她望向追忆塔外无垠的星空,那里有无数等待被照亮的心灵轨迹。
“这次,”她转向玉竹,声音轻柔却坚定,“我选择回到你的过去。”
“我没有什么牵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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