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多谢前辈指点

“你?”刚才那个吊儿郎当的吹哨弟子听着惕爻如此平淡的把这句话说出口,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却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托着下巴瞧了面前这身着白衣的人好几眼,才没好气的“切”了声,十分不屑。

惕爻看着他这一脸吃瘪的表情,却还是不懂这是人露出这神色是作何用意,直到听见方才那个把剑架在他颈根上的粗人闷哼一声:“你小子还真是可以,走了什么大运气啊,那老婆娘将近三万年未曾收过徒了。”

“那是,听说啊,纵天长老是不久前下山,偶习得的那浮生仙祖半招三式的剑法,好不得了。”一旁的弟子纷纷插入话题。

本来神色十分不屑的那个弟子原也是觉得他踩了运的,奈何经不起众人这样起轰,他也就是不以为然了。

索性无理的把话说的更难听:“不就捡了张破纸么,就是不得了的喽。”

“话说,她老不会是想认你做这张破纸的传承人吧哈哈哈。”

“还真是有什么样子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不好好恪守门规,倒学着你师父看着灵柩守丧啊。”

那抱着剑的同那吹着哨的两人或许是见惕爻生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孔觉得是个好欺负的,便无所顾忌的伸出跟手指冲他比来划去,嘲讽的意味拉满。

惕爻被眼前晃来晃去的那两人挡了视线,耳边吵得不可开交。

他颇感无趣,但怎么说也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的,于是掀了眼皮盯上碰巧举在脸前的那根手指头,神情凛然,却并没有吭声。

畏畏缩缩靠在一旁的梁上意见状,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慌着神立即把那人拦住,站在惕爻跟前挡住半截,当是此举便引来身后一群人嘲笑。

梁上意额心紧紧捏了一把汗,皱着眉头:“休要胡闹,怎么说都是师兄弟,大长老也算是德高望重,各位勿要排挤才是。”

这说话的语气也算是态度谦和,顺带几分真传弟子的风范,好尊师重道的。

“渍,好歹师兄都开口了,给他个薄面也不妨。”一团人看热闹正看的兴起,嘈杂的人群中却突兀涌出这么一句话来,也没看清是谁。

四周的声音也缓缓的消退,毕竟青澹堂的弟子平常还是很看重礼节的,哪里敢如此刻意的行这些有损道德之事,既然有人开了口,那便是不好再说了的。

他们最终还是兴致寥寥的寻了处凉块的地坐下,不再发言。

梁上意看着他们此刻安静下来的场面分外欣慰,一转头就留意了下惕爻的表情,发现这位前辈面上几乎毫无波浪,甚至还朝他眯了眯眼,梁上意挠头,不知其所思。

“这帮人就是这样,说话带刺且不饶人,梁某就替他们给您请罪,还望前辈见谅,就勿要同他们一般见识了。”

梁上意瞅着惕爻的侧颜,沉默的凑上前去,分外诚恳的咬牙,终于试探的说出了一句话。

惕爻望着梁上意朝他俯首弯腰,一时间忘了反应,怔怔的伸手把他扶起,真有几分无奈的摆摆手说:“不过出言不逊,我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当知不必放在心上。”

“爻兄宽宏大量,是我多想了。”言罢,梁上意摸摸鼻尖,面颊泛起些隐约的难色,尴尬的又退了回去。

惕爻勾着唇,微渐点了点头,而梁上意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一阵寒风袭过颈间,他惘然愣神,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才冷的直瑟缩地拉扯着沾上了些灰尘的长袖,满脸凄凉。

此时宽宏大量的白衣仙长眼角微挑,侧目而视,用余光注意到梁上意的心事重重,倒也是看破不说破,转头又看向那已无人济问的庙观。

庙里庙外陈设老旧,黛色的瓦楞上斜长的枯草垂挂着几圈蜘蛛网,布满的灰尘随风而动,轻飘飘的像是断了根弦一般观而后怕。

环顾四周,毛松竹林把庙观围在正中间挡了好几条道,斜边处却空出一片旷地,泛着白光的大理石寒意四散,犀利的像是被人打扫过,没沾上半根杂草。

惕爻望着眼前的景象,总觉得哪里熟悉又说不上来,站在原地瞟了好几眼又回头往后探,终于是看到了身后离自己不远处那早已烂了一边的门槛,落下的木门规规矩矩的被人扔进松林里。

惕爻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阴骛,他微微低头得出一个结论,确实是有被人打扫过的。

这不就是那晚百鬼夜行遇鬼喊师姐的那个庙吗,许是那晚天色太暗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也难怪熟悉。

说来奇怪,那晚的场景十分恶劣,血迹满地,邪气不似活物又似是活物,所及之处枯枝白骨,皆是不着道的打斗迹象。

惕爻这会都还依稀记得那时的恶心感,怎的才过一天就如同换了个地方,端的是个阴森恐怖。

梁上意回了神恰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惕爻遽然回头,舌尖抵了抵下颌,说道:“梁师兄可与我上前走一遭?”

“这不合礼数。”梁上意语气坚持,默默看向其余的弟子面露难色。

惕爻愣着神:“???”

礼数?什么鬼不合礼数,他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又不是没看过以修仙话题为主的动漫,这下山历练的老套路,不都是打完个人战然后开挂自个无敌的吗?

惕爻暗自垂眸,心里腹诽着他的死脑筋。

“那便不麻烦梁师兄了,在下无礼,先行一步。”惕爻嘴角勾勒,索性懒散的朝他缓缓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这仙都没修成呢事情还多得很。惕爻心里吐槽一句,满眼的鄙夷。

梁上意听着他说的话一怔一怔的,耷拉着郁闷迷离的双眼摇了摇头,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梁上意皱着眉思考:傻杵在这做什么,这可是大神诶,我跟着他转悠转悠说不定还能捡漏,算了,我梁上意向来遵循礼数。

好一会儿,他将手悄无声息的搭在惕爻的肩膀,傻呵呵的不知道说什么,惕爻飞快躲闪到一边,侧目而视,见来者是梁上意后人耸了耸肩,很是含沙射影地打趣他道:“嗬,这不合礼数。”

梁上意闻言皱了皱眉,意识到前辈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阴阳他,只得泰然自若的把手收回,而后振振有词的解释说:“前辈误会了,只是此次试炼师父并未让我参与其中,晚辈实在是不敢违抗师命。”

惕爻停下步来,先是做贼一样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他们什么堂的人摸黑跟上来,紧接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道:“你理解错了。”

梁上意摸不着头脑,并不知道大神此话何意,傻傻僵着身体,脸上情绪跌宕起伏,不自然的张了张嘴:“啊?”

“昂,我的意思是呢,梁兄或许是误解令宗师的深意所指了。”爻大神讪讪道,试图把这孩子拉上正轨。

梁上意许是从话里听出了一知半解,连忙追问:“是何深意所指,在下愚钝,前辈可愿告知于我?”

爻大神眸光闪烁一下,心道:真听劝,是个能干大事的!

“那我便指点你一二。”

惕爻清了清嗓子,于是循循善诱:“你师父是不是只要你好生照看你那矫情师妹?”

梁上意点点头,老实答道:“是。”

“那你说说,为何偏你去照看她这么大个人?”惕爻继续寻问。

梁上意这时有些迟疑,停顿了一下说:“怕此番路程凶险,万一生了事端伤到他的宝贝闺女得不偿失。”

惕爻嘴角抽搐两下,大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一个劲的扯道:“误会,这误会可大了。你看看,她这么大的一个姑娘,剑术了得,能生什么事?”

“那前辈的意思是?” 梁上意脸色明显有点僵,催促惕爻接着把话说完。

“哎,同你这么说吧,你师父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磨练你的心性,他想看你面对现下的处境会如何去处理,你师父话是这样讲,但也未定这就是他想看到的,遵循你的道心,勿要让他希望落空才是。”

惕爻不带犹豫的一口气说完,看样子诚心极了。

梁上意唏嘘不已,难道这才是师父的本意,师父他也并非是看不起我,莫不是真的欣赏我?我好无知,是我不知好歹,我怎么可以误解师父待我的一片好意。

见身旁的人一直不回话了,惕爻鼓着腮帮子打了个哈欠才缓缓抬眼去瞧他,却见这人疑似被自己这番用心良苦的话语给感动到了,泪光绕着眼眶红了一圈,注意他的目光后又很难为情的背过脸去擦试掉脸上的泪痕。

然后又别扭的把目光移向惕爻,还不忘解释:“那个,风大,方才是不慎吹红的眼。”

惕爻自然是不信的,却的确是被梁上意这一股子的傻劲给乐到了:“嗯。”

梁上意瞥了一眼天色,又看到爻前辈仿佛是走神的细看着眼前的毛松,原地徘徊地走了两步,甚至还上前拾了根枯木握在手中摸索,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呃。那照前辈的话来说,我若是两边都能打理的分外之好,便一定不会辜负师父所望。”梁上意恭敬地向还在瞎晃悠惕爻躬身行了个礼,谦谦君子,不失风范。

“此次还要多谢前辈指点。”

行礼的人语气加重,惊得惕爻猛然回神,立即“涮”的一下扔了枯枝,从衣袖里潇洒扯出了块帕子在手中狠搓两把,才迈步向梁上意伸手扶起:“梁兄客气了。”

心里却觉得好有意思,暗暗道:“不错不错,这孩子悟性挺高!”

惕爻:“这孩子太好忽悠了!”

梁上意:“前辈说的好对...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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