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要跟随前辈进去吗?”梁上意适时望着眼前的这块门槛,摸了摸鼻梁欲要往上踏,眸光闪烁着眼睛里聚集了精神。
众人现下的视线都放在跟前的大门上,这片被毛松竹林围绕着遮蔽的严严实实的地方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
惕爻皱了一下眉,门内的潮湿气味让他鼻尖泛痒的退后一步,熏人的很。
这冲天的浓郁气息直接让他回忆到昨晚要命的现象,眉头皱的更紧了,他顺势拿袖子遮掩了下味道,随后撵着长袖,面带嫌弃的的往里边左右横扫的扇了两下才作罢。
谁知刚做好一系列动作的惕爻刚放下袖子就见到身边这小子火辣炙热的决心都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了,满眼激动的注视着这道门槛。
惕爻轻轻“啊”了一声,停顿了些时刻才恍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些什么,面部表情依旧平淡的伸手把梁上意的胳膊往后拽了半出来,“不了。”他摇了摇头阻止道。
梁上意凑的老高的额头一下子撞在白灰的墙上,很难看的蹭了一头的灰,脸上的表情堪比一头雾水。
“?”
麻木片刻,他抬了胳膊擦拭掉头发上的灰尘,有些纳闷的从唇间蹦出一句:“那我要做什么?”
惕爻疑惑摇头,刚要说不知道的,却又见到他眼中那簇尚未扑灭的火苗正火光油燃的扫视向自己,无奈偏了偏头,直觉脸烫。
便也没好意思把话说的像想象中的那般薄凉:“用不上你做什么,你且好生待在这儿等我就是。”
什么……??
“我作何不可跟着仙长一同前往?”梁上意下意识询问,接着又适当找了点面子紧随其后。
他补充着说:“眼看夜黑风高,仙长孤身前往那必然还得四处提防恐遭不测,梁某命大,也未尝不能帮上一二。”
这人说话的语气过于坚定,让惕爻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随后装作几分高深远谋的架势,拖着长调语重心长的搞起教育:“不要用看低自身的心态看低我行不小兄弟,怕不是被这点灵石给迷花了眼,自身都护不了还想帮人,实在白搭了。”
惕爻微不可察的撇嘴,满是不乐意的在心里边暗自腹诽: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绝非安有好心,看着就是想要同我争这灵石的,惯会说些漂亮话。
相反,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倒腾进梁上意眼中还倒像是善解人意的前辈正耐着心疏导着他,他甚是感激不尽。
“那仙长实在是误会我了,在怎么说青澹堂也是三大宗门之一,灵石什么的,不光是我,压根就没人再乎。”
然后他眯着眼,若有所失的停顿一瞬,接着饶有自信的拍了拍胸口,讪讪笑道:“仙祖不问世事已久,为何此番会喊徒弟下山,我敢赌爻兄也不是为了灵石来的。”
此刻的惕爻一脸黑线,尴尬的扯着唇也随着他笑了两声,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囊中羞涩呢。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是奔着这些个宝贝灵石来的??修道的人都不稀罕钱?
都怪这技术含量超标的系统,,要卡机又卡机,不是画面重启就是系统障碍,不到关键时刻直接挂机状态,就连半路听来的剧情都是迷迷糊糊的。
惕爻迷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攻略不了一点!
也不是他的错,爻大神甚至还没问清这下山来是做什么来的,就安排着顺从剧情走向做任务,现在就连大主角都给跟丢了。
这可不行,惕爻琢磨着,必须抽空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那挂机的监视员,然后再把主角找到,做他的跟屁虫也好。
不过,这并非眼下最要紧的,这些天他身上可是一粒碎钱铜板的影子都没见着,这下可以蹭饭的主角儿也不知去了哪里,饭钱还得先有着落才对。
走神半天惕爻抬了抬眼,视线落在眼前门槛上,门的里边许是没人点灯的缘故,所及之处皆是黑暗,像是一条路看不清尽头,在直直扎进了有形的无底洞,白衣谪仙看的出奇认真。
结果又是被一阵焦急地呼喊把他从思绪里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的窘态,惕爻颇为无耐摸了摸鼻尖:“抱歉,又失态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总是容易想着事出神。
梁上意语气微缓: “没事没事,仙长看着像是有心事。”
“倒也不是什么心事”,惕爻自然是眉尖舒展着就面不改色的岔开话题:“哦,梁兄方才提到的,来这试炼的各方道友都不为灵石是何缘故?”
“我听闻后日升仙的天珩掌门人许久前便有将各宗长老弟子的灵石都收了去。”
“嘶,这个吧……”梁上意眸光闪烁着,话说到一半突然咂唧了下嘴,停顿的一瞬便像是卡壳了般。
他被惕爻那抺疑惑神情盯的发慌,随后“,,嗯呐啊”两句就是没说句完整的话来,拖着长调好一会儿,只感一袭冷意浇的他侧身发凉,无端的后颈瑟缩。
然而他斜眼去望,却又噍见这位看着就纤尘不染的白衣仙长眼神里始终是保持明媚的,像一缕不经意打在深渊暗处的柔光,似是有着山水与光影融和一方的清寂温和,细看与这幽暗的夜色不符,却又相互映衬。
梁上意痴着咽了口口水转移视线,想到惕爻似乎是一脸所思问他的,又觉得实在奇怪。
难倒师父对他还是有所隐瞒吗?为何这位仙祖之徒仅观面相就是个不知情的。老实的紧??
老实的紧了?打哪论的呀。
惕爻要知道有人是这样想他的,那指定又要怀疑自我了。
梁上意摸着鼻尖,眼神复杂,沉闷的嗓音纠结的带着几分难以明辩的质疑:“就,那件事,仙祖... ...他老人家应是有同你交待...的吧?”
“未曾。”惕爻想都没想,下意识回答道。
他哪里知道那老枯藤有向他交待过什么啊,不过知不知道好像都差不多,侥幸就应着好奇心作祟,打探一点是一点其实也还不错。
惕爻暗自想着,可以眼神却依旧方寸不乱的转回,看向他问:“是什么事?道友可愿告知于我。”
话刚说完,惕爻倏地皱起眉头,眸间泛起的一丝水光慢慢化开,不等反应,他抬手捂住嘴唇就开始轻咳,被遮掩住的声音若有若无,却还是显而易见的能让人察觉。
梁上意此时也被身后这阵阵涌来的妖风吹得发怔,一不留神的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是要刺入皮肤,叫他动弹不得,却是没有身旁这人看着难受的。
许是这风迅然一下吹的太猛了些,身边那人半勾着身子,直觉呛了口沙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咳着,直到风停,耳边恹恹的咳嗽声才已然散去。
“爻仙长!!还好么??!”梁上意急忙走上前,才发现这仙长刚直起身脑袋就微微向后仰着,眼角咳得有些发红,他僵硬的搭了把手让惕爻稳住身形,莫名显得很虚弱。
“我没事,多谢哈。”惕爻颇有礼貌的回应道,语气也有些哑了,直到干巴巴的晃出一步,脸色恍然才平静下来。
想到刚刚那一瞬呼吸停滞喘不过气的感觉,他皱巴的小脸终究是没能得到舒缓。
那种身处濒死边缘的麻木……
可他却无力挣扎。
梁上意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微不可察的也跟着蹙了蹙眉。
他现在是有在心底狠狠可怜这个爻仙长的,这小身板,这老实的,现在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从小唠嗑到大悲天悯人的那个传闻了。
传闻中秽虚山的那位仙祖待他宠爱有加,那绝对掺了假的啊,这明着眼的都知道是一副从小被苛待到大的恣态。
感受到一缕毒辣强光正朝着自己迸射的惕爻好疑惑的挪着视线转过去看,和一双滩成死水的眼睛撞上,又悻悻的把脑袋转回。
“… …”
SO,他这怜悯众生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梁上意也不再盯着人看,只是抺着眼里不存在的泪水,跟小可怜说话的语气都变轻柔了:“这个事吧,它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各大宗门,是通通都知道的,我想仙祖他老人家一定是急于闭关才忘了同你说道的,仙长可不必往心里头去... ...”
惕爻实在没忍住,扯出了个不明所以的笑容打断他,掀起没有半分波澜的眸色问:“你倒是说是个什么事呀。”
“诶?”梁上意看着他没有染上任何情绪的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可别到时候说错话又给我施个咒。
“可以这样说,灵石银两之类的,三百年前就是不用上交给天珩掌门人了,掌门人的座下弟子裴霁大师兄瞒着掌门人同各派各宗达成一致,往后便是对外说说罢了。”
简而意赅来说就是对外做表面功夫了,那掌门人既是不知情,必定……就在惕爻郁闷的想着这其中的阴谋利益时。
“要记起来,我曾早便是见过裴霁师兄那英姿飒爽的...背影的人。”
什么... ...背影。
身边的梁上意满眼崇拜,硬生生被打岔的惕爻好生怨恨,就枉然的听到这么一句。
“他曾随一袭红衣风度翩然,如雪的长发清雅出尘,似那吟风弄月的谪仙,可远观而不可近触,仅是一个背影,那都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惕爻面色镇定自若的:“原来如此啊。”
内心:好了,先让我感慨一下白月光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强。
假期要没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谢谢你,挚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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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传闻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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