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队是什么?警、警察吗?这个人真的不是在骗人吗?他说的吃枪子是不是真的?
唐洲脸色煞白,泡在水里本来就冷,现在从心底又涌出阵阵寒意,忽然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在Alpha的注视中打了个喷嚏。
“啊啾——”
唐洲吸了吸鼻子,白净的小脸因为这个喷嚏染上了一点红晕,但实在在冷水里泡得太久了,牙齿都开始打颤。
Alpha以为他是怕的,啧啧了两声:“这么害怕,早干什么去了?这样吧,你现在反悔还得来及,我可以跟治安队说是我看错了,你是不小心掉到河里的。”
“你……啊啾!”唐洲又打了个喷嚏,忿忿地看着他,“你做梦!你快转过头去,我要穿衣服!”
Alpha也不怕他跑,手插在口袋里转过身。哗啦一声,唐洲飞快地爬上岸,戴好眼镜套上衣服裤子,连鞋都没来得穿,把所有东西囫囵往怀里一抱就跑。
“嘿——!”
身后传来Alpha吃惊的喊声,唐洲一路跑一路洒水一样留下水渍,忙不迭地问眼镜:“怎么办啊怎么办,我该跑去哪里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在河里洗澡犯法啊?”
眼镜沉默片刻说:“对不起,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是犯法,但底层的人会偷偷这么做,只要不被发现就行。”
唐洲从它冷淡的语调中听出“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被发现”的意思。
“怪我咯?!”唐洲欲哭无泪。
唐洲变异后移动速度比常人快不少,但人腿再怎么也快不过车。
几辆悬浮摩托很快在后面追上了他,其中一人冲他喊道:“前面的人站住!再跑我们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
“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眼镜对唐洲说,“你逃不掉的,继续逃会被从重处理。”
大不了就是一死,唐洲想。但是转念又想,要是又死了,是不是又会被丢到那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去?
唐洲忽然一个急刹停住脚步,扶着旁边的墙大口大口喘气,浑身的水都被他一顿奔跑甩得差不多干了。
他立刻被三辆悬浮摩托围住,不慌不忙地穿好鞋子背上包,甚至还给自己别了个胸针,对面前治安队的人说:“我跟你们走。”
·
“姓名?”
“唐洲。”
“性别?”
“男性Omega。”
“年龄?”
“20岁。”
“身份号?”
唐洲:“……?”
眼镜告诉他:“身份号是地下城基地居民的身份标识,每个合法居民会被发电子卡,上面有对应的身份号,是进行很多活动的必需品。”
唐洲本来还想挣扎一下说是那个Alpha想强行和他发生关系不成把他推到河里倒打一耙,现在好了,他在这里是个明晃晃的黑户,怎么都逃脱不了制裁。
“没有身份号?”治安员冷笑一声,“还是个黑户。”
“有、有的。”唐洲撒谎说,“我弄丢了,不记得号码了。”
对面不屑听取他这样的狡辩,接着问:“知道为什么带你过来?”
“知道。”唐洲乖巧地回答,“但我不是在河里洗澡,是那个人把我推进去的,他强迫我不成就倒打一耙!”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治安员问。
“就是打电话喊你们的那个。”唐洲说。
治安员:“叫什么?”
唐洲为难地皱起眉:“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他为什么推你?”治安员问。
“他、他想睡我。”唐洲红着脸说出这句话,“我不肯,我又不是、不是那种……”
治安员嗤笑了一声,低头记录着,但反问唐洲:“你不是?”
唐洲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紧跟着一下子坐直,拧眉瞪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方轻描淡写地说,“污染水源,黑户,疑似从事非法行业,先去关着吧啊,没个十年别想出来。”
十年?!
唐洲震惊,一面是震惊这里虽然有人执法但实在过于随意,一面是怀疑这个基地能不能撑十年。
“先生。”唐洲有些焦急地看着他,“我没有,我没有从事非法行业,我、我……”
对方不予理睬,拽着唐洲的手铐把他一路拖到监牢,打开一扇门推了进去。
手铐被解开了,但牢门也在面前被无情地合上。唐洲看着对方冷漠的神色,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叹了口气,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坐下。
这里连床都没有,就在地上铺了两个席子。他刚刚一路看到别的房间里都关了好几个人,他目前还是独间,这么一对比待遇还不错。
“怎么办啊。”唐洲又一次问眼镜,不过更多的是自言自语发发牢骚,“一进来就关十年……”
眼镜说:“监狱管吃管喝有地方住,十天还能洗一次澡,其实不错。”
唐洲:“不要讲这种地狱笑话了谢谢。我没猜错的话,要干苦力吧。”
眼镜:“是的。”它顿了顿,补充说,“其实,基地对有生育能力的Omega有优待政策,如果有人能为你争取一下……”
唐洲打断它:“你觉得有吗?”
眼镜不说话了。
“而且这个政策让我听着很不舒服。”唐洲嘀咕着,“听上去Omega的价值就是生育,我们不是生孩子的机器,谢谢。”
眼镜默默道:“对不起。”
唐洲叹了口气:“唉,我跟你一个眼镜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怎么办啊,十年……我还要找人呢。”
眼镜问他:“你要找谁?”
“我的未婚夫。”唐洲说。
“姓名是什么?”眼镜说,“或许我这里有他的资料。”
唐洲越来越好奇眼镜原来到底是被用来做什么的了,能屏蔽基地“守门人”的检测,知道好多基地的信息,还可能有基地居民的资料,它越是好用,唐洲越觉得它不是被用来干好事的。
可能它的主人就是因为没干好事被杀了吧,唐洲想,这样眼镜会出现在那里就说得通了。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唐洲告诉它,“他是一个科学家,所以我才会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眼镜沉默片刻,陈述说:“不记得自己未婚夫的名字,你还真是个奇怪的Omega。”
唐洲失笑:“那也比不上一个会说话的眼镜奇怪。”
程序不懂他的笑话,或者眼镜并没有有关情绪的设定,它回答说:“你说得对。”
晚间,唐洲忍着恶心吃了点送过来的看上去脏兮兮的汤水,缩在席子上迷迷糊糊睡下,直到半夜被一阵微弱的电流从梦里电醒。
他懵懵地一睁眼,就听见眼镜在他耳边说:“守卫睡了,你可以越狱了。”
真刑啊,这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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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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