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薇说,她的高冷形象都被小宝宝的这一泡尿给毁了。
鸡飞狗跳地处理完现场,现在唐洲有些局促地坐在餐桌边,看着路阳开了瓶在这个时代算得上珍贵的红酒,说要庆祝唐洲的到来。
唐洲头上缠着纱布,一边肩膀也裹着不能动,只能努力地摆着左手:“不不不,是我要谢谢你们,而且我,我还得离开……”
林蕊拍拍他的肩,头顶的花随着她的脑袋晃了晃:“别在意,他就是想找个理由把那瓶珍藏的红酒给喝了而已。”
唐洲:“啊,那好吧。”
路阳给所有人都倒了酒,唯独到了唐洲这,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唐洲看着牛奶,委屈地问:“为什么我跟宝宝一个待遇。”
“因为未成年不能喝酒。”安祺认真地告诉他。
“可我成年了。”唐洲睁着双无辜的圆眼为自己辩解,“我已经二十了。”
他忽然反应过来:“所以,你们之前不仅以为孩子是我的,还以为我未成年就生了孩子?”
他们微妙的表情给了唐洲答案,唐洲惊呼:“你们是魔鬼吧!”
桑薇耸耸肩:“你知道,这个世界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你真的不能喝酒,你有伤。”
唐洲也顾不上酒不酒的了,他已经半个多月没吃过热乎乎的食物,资源有限,桌上的东西绝对算不上丰盛,但他现在对着清汤挂面都能咽口水,当吃到一块小煎肉的时候简直幸福得快哭出来。
“看把孩子饿的。”路阳托着腮看着他,“慢点吃,还有呢。你说你要找你未婚夫,你知道他在哪吗?”
唐洲嘴巴里塞满了东西,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是个……科学家。”唐洲咽下东西后说,“我们是两年前订婚的,但那之后他就接到任务去了研究所,后来就再也没见过。”
周明安直言直语:“那说不定已经死了,你真的要去找他吗?这年头订婚早就不算数了,三条腿的A哪里没有啊,我们这就有两……”
路阳看着他:“明安。”
周明安闭上了嘴。
唐洲奇怪地问他们:“为什么是三条腿?”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嘴角都可疑地翘着。路阳咳了声,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的未婚夫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是军队的,如果是那几个大研究所的人,我可能会知道。”
“哇,你是军人吗?难怪你枪法那么好。”唐洲羡慕地说,接着皱起眉头想了会儿,“名字……我忘了。”
路阳:“?”
“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唐洲愣了一下,“奇怪。”
他确定自己曾经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两年没见怎么会连这个都能忘记呢?
而且他好像也想不起来那个人的脸了。
·
唐洲上楼后,其他几人坐在客厅破了洞的沙发上小声交流。
“他确实很奇怪。”桑薇说,“一个柔弱的Omega带着孩子,说孩子不是自己的,又说要去找未婚夫,但却连未婚夫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太像撒谎了。”
周明安摸着下巴说:“我觉得他没有撒谎。”
安祺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们这些单身老A就是容易被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小O迷惑,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撒谎,你又不是路阳能预知。”
“好了别吵,嘘!”林蕊抱着婴儿哄睡,看着怀里小宝宝安恬的睡颜,母爱直接泛滥,“不管他有没有撒谎,只要他不会对我们不利就行了,既然是路阳带回来的人我愿意相信他。啊你们看这个宝宝,多可爱啊……”
她看上去已经非常顺理成章地无痛当妈了。
此时的唐洲站在路阳的房门口,还在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虽然那个两年不见人的未婚夫的名字和脸也不算多重要,但自己怎么会记性差到把这种事情都忘了呢?他的脑子有这么差吗?
“喏,给你。”路阳从房间出来,给了他一套干净衣服和洗漱用品,“我们在这个镇上待了一段日子,东西搜集得还算全,你拿去用,不用有负担。”
“谢谢你,路先生。”唐洲从自己的纠结中回神,礼貌道谢。
“别这么生分,叫我名字就行了。我比你大不少,你要实在想客气点呢,叫我阳哥也行。”路阳笑着掰着他的肩膀转向浴室的方向,“去好好洗个澡吧,小心点伤口,真的不用喊小花或者安祺来帮你洗?”
“真的不用了。”唐洲谢绝了他的好意。
他进了浴室,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沉入装满温水的浴缸里,舒爽地叹出一口气。
他听说随着辐射污染的扩大,人类城市还在运转的已经所剩无几,旧人类排斥新人类,他们这些新人类能聚集在这里就说明这座城里也没有旧人类了,自然也没有水电供应,这栋房子里的水电是靠周明安和安祺的异能维持的。
不止能吃一顿饱饭,还能泡热水澡,这种曾经平常的生活现在让唐洲感动得想流泪。
浴室氤氲着水汽,唐洲仰靠在浴缸边上,在热气的熏腾中昏昏欲睡。他的意识逐渐飘忽着上升,忽然被玻璃碎裂的炸响从梦中惊醒一样残忍地拽回原地。
唐洲茫然地看着几片玻璃碎片飞进了浴缸里溅起水花,没戴眼镜,他抬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破窗而入。
那人身后拖着的一条似曾相识的尾巴先前的兽类Alpha脑浆炸裂的画面重新浮现在唐洲面前,像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
唐洲仿佛看见了地狱爬回来的恶鬼,瞳孔骤缩,失声道:“你怎么会——”
空气中飘散着Alpha的信息素,唐洲的声音戛然而止。不,不是这个人,虽然看不清脸,但他忘不了昨天那个Alpha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不是这个味道。
“看来找对人了。”Alpha自上而下睨着唐洲,“害死我大哥的就是你?”
浴室外传来林蕊的尖叫,外面也出事了。唐洲见势不妙,赶紧捞过旁边的衣服遮住自己,从浴缸里窜起来往外跑,大喊:“阳——”
冰凉的手掐住他的脸,捂住他的口鼻,把他求救的声音堵在喉咙里。Alpha将他按在墙上,他的后脑勺撞在墙上,连着昨天的伤口剧痛,Alpha在他惊恐绝望的眼神中卸掉了他的下巴。
唐洲的眼泪掉了下来,Alpha的另一只手粗暴地按着他受伤的肩膀,拇指则若有似无地蹭过后颈,深吸了一口气说:“嗯,一个可口的Omega。大哥竟然没能得手?”
他嘲弄似的笑了声:“不过我跟大哥可不一样,我对你没有兴趣。”
他说着,张口露出满嘴的獠牙,像一只恶犬撕咬兔子般咬断了唐洲细弱的喉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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