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素闲听见这话，心想殷蕙兰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殷老夫人嗤笑的声音传来：“怎么，大丫头觉得自己倾国倾城，左将军见到你之后就会一见倾心？”

“作为丞相家的养子阅人无数，光是天天面对那位曾是天下第一美人的将军夫人，左将军只怕不是沉迷美色之人。”

想到将军夫人那张脸，沈素闲深以为然，忍不住附和着点头。

左清川每天看着将军夫人那样的美人，再看其他人，估计全是胭脂俗粉，不值一提。

大夫人努力为女儿挽尊道：“大丫头年轻貌美，左将军见了必定心喜。只是大丫头这话，估计不是就美貌来吸引左将军那么简单。”

知女莫若母，大夫人明白殷蕙兰会这么说，说不准是抓住了左清川什么把柄。

当然这话不能说，生怕隔墙有耳，于是大夫人只在“年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生怕别人不知道，大夫人想说将军夫人再美也老了，怎么能跟殷蕙兰比较？

沈素闲想到将军夫人一来，大夫人就用心打扮一番，担心被将军夫人的美貌比下去。

如今大夫人只强调殷蕙兰的年轻，仿佛女儿只有年轻这个赢过了将军夫人一样。

殷蕙兰也听出来了，不大高兴，语气里透出一点不满，却明白说服殷老夫人更要紧：“只要我跟左清川见一面，说几句话，他就会改变主意。双方要成婚，见一面相看对方也不过分。”

“万一左将军更喜欢我，却因为没见过，不就错过了吗？”

她说到最后，居然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我之前做错了，难道就不能悔改吗？我带着伤出府，也是想见左清川一面，看看他是不是别人口中那样的英雄人物。”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殷老夫人沉默片刻才开口道：“我会写信问过丞相和左将军，之后再说。你擅自出门，最近就好好留在家里养伤，不许再出去乱跑了。”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殷蕙兰暂时禁足。

殷蕙兰心下再是不满，也不敢当场忤逆殷老夫人。

反正殷老夫人答应的话从不会敷衍了事，说会问就一定会去问。

只是她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也写一封信，一并送过去给左清川吗？”

殷老夫人勉强答应下来，就示意几人可以走了。

几人出来的时候，沈素闲还听见大夫人问道：“老爷去丞相府，见着丞相了吗？”

大老爷不耐烦道：“见是见着了，却没说几句话。”

他刚起了个头，说了几句话，丞相府的管家居然就进来禀报，说是有贵客上门。

然后丞相居然就直接打发自己走了，让大老爷心里十分不满。

丞相以前还是个破落户，见着他都要行礼。

如今他是借着妹妹平步青云，就开始看不起人了！什么玩意儿！

大老爷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士族的贵公子多得是，大丫头没必要非得嫁进丞相府，还是嫁个养子！”

殷蕙兰却坚持道：“爹，我就要嫁左清川！”

没料到她上吊醒来后会对左清川如此执着，大老爷迟疑着问道：“你真有把握？见到左清川后，能让他死心塌地娶你吗？”

闻言，殷蕙兰斩钉截铁答道：“爹放心吧，他会的！”

几人渐渐走远，后边的话沈素闲就听不见了。

她放下手里的竹简，怎么都想不明白，殷蕙兰为何如此肯定，见到左清川后就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难不成殷蕙兰手上有什么东西，是左清川会感兴趣的？

沈素闲回想书局里那位翩翩贵公子一样的左清川，他不像是会被美色蛊惑之人，又瞧着是心智坚定之辈，会那么容易被殷蕙兰打动吗？

她正琢磨着，林嬷嬷在门外低声提醒道：“表姑娘，老夫人有请。”

沈素闲这才回过神来，起身过去。

殷老夫人见着沈素闲，满眼怜惜道：“刚才沈丫头都听见了吧？真是委屈你了。”

她握着沈素闲的手，沈素闲原本过得苦，一路逃到殷府来，手上干活自然留下痕迹，摸着粗糙又有茧子。

这些年养在殷府，日子好过了，沈素闲的手自然而然也保养了起来，变得白嫩细滑多了。

茧子也用上秘制的膏药，日复一日的用，慢慢软化散去，却依旧留下些许的痕迹在。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只是摸着仍旧能感觉得到。

就如同沈素闲养在殷府，仿佛真的是府里土生土长的表小姐一样，实际上她不管外表保养得多好，礼仪规矩学得精通，身上属于孤女的痕迹依旧无法彻底去掉。

殷老夫人感慨道：“原本想着左清川是个不错的郎君，这是一门好亲事。肥水不流外人田，大丫头不愿意，我就想着沈丫头嫁过去就挺好的。”

谁能想到殷蕙兰醒来后却反悔了，不但对左清川异常执着，又对沈素闲的敌意更为厉害。

手心手背都是肉，加上这牵涉到丞相府，让殷老夫人左右为难。

沈素闲反握住殷老夫人的手，微笑安慰道：“要是大小姐非要嫁去丞相府，左将军同意的话，就让她嫁过去，老夫人也不用为难了。”

殷老夫人知道沈素闲是个懂事得过分的丫头，只感叹道：“要大丫头有你一半懂事，我如今也不用发愁了。”

沈素闲主动退让，左清川真看上殷蕙兰还好，就怕他看不上，这事就要变得更棘手了。

不过殷蕙兰信誓旦旦，说跟左清川见面后，必然会娶她的话。

没叫殷老夫人觉得欣喜，反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免微微皱起眉头来。

她到底让沈素闲帮着磨墨，在竹简上写了信打算送去丞相府，只端看左清川愿不愿意跟殷蕙兰见一面了。

殷蕙兰回去后很快也送了竹简来，是写给左清川的信。

殷老夫人犹豫片刻，到底没有打开，只让人一并送去丞相府。

她这正处理停当，却听林嬷嬷在门外禀报道：“老夫人，方家和左将军派人上门来了，都是来见表小姐的。”

听见这话，殷老夫人大吃一惊。

方家可是京城四大士族之一，虽说这几年没落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不容小觑。

他家怎会知道沈素闲，还特意派人上门来？

另外，左将军又是怎么一回事，沈素闲跟他已经认识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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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