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沈素闲一怔，想到竹简上的亲笔注解，点头答道：“书太贵重了，想必左将军珍藏已久，实在不好夺人所爱。”

如果没有那些字迹不一的注解，她可能就爽快收下了。

如今沈素闲想着，要不要把书还给左清川。

左清川听后，眼底含笑道：“这书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交给另外一个珍视它的人，这才不会浪费。”

他这是不打算把书收回去了。

“所以，沈姑娘是不喜欢这书吗？”

沈素闲一时为难，说喜欢吧，就得收下了。

说不喜欢的话，左清川又不会收回去，要让自己把书扔掉怎么办？

她正踌躇的时候，将军夫人适时开口打圆场道：“知道你性子急，倒是慢慢来才是。正好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咱们下去走走吧。”

将军夫人率先起身，方二夫人也跟着她下去了。

沈素闲只好跟着起来，想跟方倩茹一起走。

她却见方倩茹往前快走了几步，显然要跟上方二夫人，不由一怔。

“姑娘小心脚下，”左清川不知道何时站在沈素闲的身边，一手虚虚托着她的胳膊。

沈素闲道了谢，低头盯着台阶，等下去后再抬头，将军夫人和方二夫人带着方倩茹已经走了一段距离。

她犹豫要不要快步跟上的时候，左清川忽然开口道：“没想到沈姑娘会过来，我跟殷姑娘见面的事，沈姑娘已经看见了吧？”

沈素闲人就坐在那个高高的亭子上，远远就能看见左清川和殷蕙兰，这时候说没看见也不可能了。

她只能尴尬点头，然后解释道：“原本今儿是方家邀请我去赏花，却突然改道过了来。”

左清川轻轻颔首道：“方家大房最近纳了许多小妾，在花园里闹起来了，确实不适合赏花。”

沈素闲诧异，将军夫人知道就算了，原来左清川也知道方家的事吗？

见她疑惑，左清川就简单解释了方家的事：“原本是大房继承方家，只是他一直膝下无子。”

他只点到即止，沈素闲立刻就明白过来。

方家大房无子，未免继承人的位子落到二房去，就着急纳妾，想着总有肚子争气的，生下一男半女。

沈素闲想着如今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哪怕孩子平安出生，不说是男是女，能平安长大就不容易。

更不提方家二房早有成年的一子一女，长子听闻极为出色，也难怪大房胡来了。

见沈素闲若有所思的神色，就知道她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左清川沉默走了几步后，忽然开口道：“父亲立下规矩，左家人不纳妾。姑姑嫁人了，也是一样。”

沈素闲一愣，转而想到将军府的后院，确实除了将军夫人之外再没别人。

她接着就明白了左清川的意思，他娶妻后，也不会纳妾。

如果两人成亲的话，那自己就是左清川唯一的夫人。

沈素闲脸颊绯红，一时对左清川这么直白的话忍不住有些羞赧。

她正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左清川却再次开口道：“今天我跟殷姑娘见面，是因为她昨天写信来，信里说知道我的把柄。”

这话让沈素闲大吃一惊，殷蕙兰知道左清川的把柄？

她是怎么知道的？

然后殷蕙兰居然用这件事来威胁左清川，让他跟自己见面吗？

难怪刚才两人在亭子里见面的时候，气氛十分凝重，之后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显然他们见面，左清川是想打听殷蕙兰究竟知道什么。

果不其然，左清川说道：“原本我不打算见殷姑娘，只是父亲认为她可能真的知道什么，才让我跟殷姑娘见一面。”

“见面后，殷姑娘提出，只有成亲后，才会告诉我这件事。当然，还会告诉我更多的秘密。”

“秘密”二字，左清川的语气咬得很重。

沈素闲惊讶地抬头看他，殷蕙兰究竟怎么知道左清川的把柄，又是如何知道更多所谓的“秘密”？

“左将军相信她说的话吗？”

左清川低头看着沈素闲，摇头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把柄和秘密，而且殷姑娘用她和我的亲事来作为筹码，我无法接受。”

“用亲事作为筹码，勉强两个人在一起，以后只会变得不幸。”

沈素闲怔忪在地，很意外左清川会这么想。

她忽然想到左清川急着过来，甚至不惜不顾形象翻墙，难道是着急向自己解释跟殷蕙兰见面的事，担心沈素闲误会吗？

沈素闲默默低下头，神色如常，只耳根悄悄红了一点。

在花园走了一圈，沈素闲都没注意花园里究竟开的什么花，开的漂不漂亮。

整个人有点心不在焉的，直到沈素闲被将军夫人叫住，语气遗憾道：“我这边有事，不然就能留你们一起用午饭了。”

方二夫人摆摆手道：“不妨事，夫人先去忙吧。”

沈素闲也附和道：“今儿打扰夫人了。”

将军夫人笑着摇头道：“不打扰，我这边冷清得很。沈丫头要是得空，可以经常过来，我随时都在。”

“清川说你喜欢看书，正好我后边有个藏书阁。里头的书不少，你可以过来看。”

她指着花园后边，隐约能看见一座楼阁。

沈素闲听着十分心动，忍不住轻轻点头。

见状，将军夫人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

她把几人送上马车，左清川也在一旁目送马车扬长而去。

直到马车彻底不见，左清川这才收回了目光。

将军夫人调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着急，还翻墙过来，这么担心沈丫头跑了吗？”

“不过你着急也是应该的，我看方家二夫人很喜欢沈丫头，话里话外想让她跟方公子见面，撮合两人。”

左清川被她这么一说，神色如常道：“为了这点小事让沈姑娘误会，实在不值得。”

“小事吗？”将军夫人轻哼一声，却是赞同左清川的话。

他又说道：“方家正乱着，方公子想必也没心思在自己的亲事上。”

将军夫人瞥了左清川一眼，只觉得方二夫人真让沈素闲和自家儿子见面，这个侄子就会对方家出手，把方家的浑水搅得更乱。

她很快收起了笑容，催促道：“走吧，咱们去兄长那边。我倒是好奇，殷家那丫头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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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