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沈素闲神色意外，将军夫人送的这两个丫鬟，原来不是为了帮忙打探殷蕙兰的消息，而是真的是留给她用的人手？

侍书不用说，安静且稳重。

不用沈素闲开口，不过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侍书就已经把她需要的递到手边，可谓妥帖极了。

至于侍砚，沈素闲暂时还不了解。

但是能被左清川称赞身手不错，想必她不是一般厉害的侍卫。

沈素闲说道：“我在殷府生活这么多年，日子平淡，并没有那么多危险。反倒将军夫人身边，才需要这么厉害的女侍卫。”

她琢磨着这么厉害的侍卫，要不要还给将军夫人。

左清川却摇头道：“以前可能是如此，但是沈姑娘跟我扯上关系后，日子就跟平淡没什么关系了。”

“而且在世人眼里，沈姑娘就是我的软肋，是我唯一的弱点。”

沈素闲一怔，她是左清川的软肋吗？

她忽然发觉自己被左清川牵着鼻子走，完全被带偏了：“左将军似乎忘了，我们两人尚未定亲。”

既还没定亲，旁人又如何知晓两人的关系，还觉得沈素闲对左清川来说很重要？

左清川笑着解释道：“盯着我的人很多，哪怕暂时还没跟沈姑娘定亲，但是我对姑娘的态度足以表明一切。”

“沈姑娘会不会后悔跟我扯上关系？”

沈素闲自问：后悔吗？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她摇头道：“那些盯着左将军的人不怀好意，将军又有什么错呢？”

总不能蜜蜂盯上一朵花，路过的人被蜜蜂蛰了，却要怪这朵花长在这里，那不是无理取闹吗？

听见这个比喻，左清川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我在沈姑娘眼里，还是一朵会招蜂引蝶的花了？”

这话沈素闲可接不上，脸色尴尬起来。

早知道就该说是香饽饽，而不是什么花了。

左清川看出沈素闲的窘迫，没有继续逗她：“原本我挑了六个人，姑姑却说太多了，会让沈姑娘有所不便，这才勉强只选了侍书和侍砚。”

他的目光轻轻从侍书身上扫过，又说道：“沈姑娘要是不满意她们两个，随时可以换掉。”

反正左清川手里还有四个人选，足够替换了。

沈素闲哭笑不得，却微微沉下脸道：“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将军的好意容我拒绝。”

左清川笑笑道：“沈姑娘放心，既然把人给了姑娘，那她们就是姑娘的人，只听姑娘的命令行事。”

“哪怕姑娘哪天生气，想要让人对我挥刀相向，她们也会毫不犹豫行动。”

沈素闲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一时想起方倩茹的话来。

左清川对自己足够狠，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何尝不是他对自己信任？

知道沈素闲没理由也不会对他挥刀相向，左清川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素闲不愿意继续跟着左清川的节奏走，转开话题道：“刚才左将军对我新买的下人多看了几眼，她们几个有什么问题吗？”

左清川不意外沈素闲的敏锐，微微一笑道：“难怪沈姑娘让侍书留下，还跟着我来此处，就是为了问此事吧？”

闻言，沈素闲轻轻点头。

侍书是丞相府的人，留下听此事也没什么，绝不会把她的话透露出去。

春燕虽说对沈素闲忠心耿耿，却只是个普通的丫鬟，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实在太容易被人看透。

要是被春燕得知那一家三口的身份有问题，只怕没能多遮掩，就会让对方察觉得到。

左清川打断沈素闲的思索，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我在战场受伤，拖延了一段时间医治，就是因为随军大夫突然失踪，连尸身都没发现，不见踪迹。”

沈素闲沉吟道：“随军大夫这是在战场上偷偷脱逃了吗？”

这话让左清川摇头道：“这位大夫医者仁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不见尸首，人应该没死。不是逃走，那就是被人掳走的。”

“他擅长治疗外伤，却也擅毒。我在战场上中毒，擅毒的大夫却不见踪影。幸好大夫之前私下送我两颗解毒丹，才让我逃过一劫。”

沈素闲听得坐直身，这分明是个连环计！

先是让左清川在战场中毒，又把擅长解毒的大夫掳走，那么没人解毒的左清川很可能就会因此毙命！

若非那大夫有先见之明，给左清川留下解毒丹，他只怕会毒发身亡！

难怪丞相那么担心，唯独左清川似乎没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沈素闲忍不住提醒道：“左将军之前还说只是受了小伤？”

都要毒发身亡了，还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左清川低头一笑道：“确实是小伤，只对方的兵器沾了毒，我一时不察中招。因为有解毒丹在，身体很快就恢复了。”

伤口不大，只是中毒有些麻烦。

又有解毒丹在，可谓是有惊无险。

沈素闲听着，只觉得左清川太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如果当时大夫没有事先留下解毒丹，左将军要怎么办？”

左清川笑着摇头道：“没有如果，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上战场的危险众多，就该事先准备妥当。”

不管能不能用上，准备还是会全都准备好。

知道他没把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沈素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左清川却笑着道：“要知道沈姑娘如此担心，我就不提这事了。只是大夫被掳走，可能是有人想利用他擅毒之事，指不定会用他的家人威胁大夫就范。”

“我当时立刻派人去大夫家中，打算带他的家人去安全的地方保护，哪里知道人去楼空，还以为去晚了一步。”

沈素闲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将军是怀疑，那一家三口其实是大夫的家眷？他们没被带走，反而卖身为婢，躲在官牙这里来？”

还别说，这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市集鱼龙混杂，商贩众多。

官牙不止一个，手里头的人更是不少。

老老少少聚在一起，大多都是日子过不下去，卖身为婢为奴之人，出身什么都有，更是来自五湖四海。

没谁会在意他们来的地方，只在乎他们的去处，也就没谁会探究几人的身份。

的确是个藏起来的好去处，只是左清川怎么肯定这就是大夫的家人？

左清川看出沈素闲的疑惑，解释道：“我并不确定，只是那大夫曾提起过家人。他是个逃难的孤儿，被师傅救下，后来跟师傅的女儿成婚，有个身子孱弱的八岁女儿。”

他这么一说，那一家三口的情况确实有些相似。

毕竟官牙也曾说过，那家女儿的夫君上了战场后再没回来，跟失踪的大夫也能对上。

“大夫对我有恩，我希望他的家人能安然无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生活。”

沈素闲微微点头道：“不管那一家子是不是大夫的家人，我都会善待她们的。”

在这乱世当中，可怜人众多，虽然无法全都救下，能帮一个是一个，她倒也不会吝啬这么点善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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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