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探听消息

钱家父女仓惶逃走。

宁母擦干眼泪:“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今天真是多谢你帮忙,如不嫌弃,请进屋坐坐吧。”

宁明远看着巧韵,这姑娘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弃。

巧韵大大方方的,走到宁母身边扶住她:“宁伯母,那我就不客气了。”巧韵转头示意乐沁、乐湘把东西搬进来。

宁母高兴起来:“真是个好心的姑娘,竟不嫌弃我这瞎眼婆子。”

巧韵:“伯母一看就是慈和善良之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衣着干净,有什么可嫌弃的?又有多少人,好手好脚,脏污满身、满心。”

一句话说得宁母打心眼里高兴,拉着巧韵的手:“姑娘,随我进来,我去给你端些我做的吃食。”

巧韵微笑着看着宁明远:“宁大哥,谢谢你当日救了我!些微薄礼,不成敬意!”

宁明远很高兴巧韵尊重自己的母亲,也感谢她刚才的帮忙:“小姐不必客气!我身为衙役抓拐子是职责,心意领了,还请把东西带回去。”

乐沁的杏眼吃惊的瞪着,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小姐亲自上门,还不收下了事?

乐湘则有些吃惊:这些礼物对贫寒之家来说是笔不小的财物,他竟能推辞?!

巧韵并不惊讶,那天他帮忙制服了混子后并没有任何谄媚之意,可见是个正直、磊落之人。

巧韵黑亮的双眸带着笑意看着宁明远:“宁大哥可是别有所求?”

宁明远有些惊讶:“没有,小姐别误会!”

巧韵其实是有心帮一下这个贫寒之家,便索性说:“我不愿欠人恩情,你不收财物我反倒是担心你有别的想法,不如我把东西收下,让我放心!”

宁明远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谁一片好心被人误解都不会舒服。

宁母端着一碟椒盐芝麻饼、一碟奶香云朵糕,蹒跚着走过来,乐沁和乐湘不等小姐吩咐便上前,一人接过两个碟子,一人扶住宁母。

宁母乐呵呵的:“几位姑娘,吃些点心吧!这芝麻饼是我做的,因为远儿从小喜欢吃,每次他回来我都会做一些。这奶香云朵糕是远儿在甜悦居给我买的,因我喜欢吃些甜软的。来,来,来,大家尝一尝。”

巧韵看宁明远不高兴,也不理他,只甜甜笑着对宁母说:“伯母,我也喜欢吃椒盐味的芝麻饼,嗯,好香!”巧韵先递了一块云朵糕给宁母,再取了一块饼,咬了一口,越嚼越香,确定好吃。

巧韵对身边的几个丫环一向亲热:“你们俩也尝尝,伯母做的芝麻饼真的好吃,比甜悦居的还好!”巧韵颇有些惊喜的说。

宁明远本有些生气,看巧韵这时候像个馋嘴的小猫似的,也觉好笑:“她那样的人,什么好的没吃过,吃到一块好吃的芝麻饼竟是这样高兴,看起来挺单纯可爱的。”

巧韵主仆几人吃得香甜,宁母高兴极了,有一种厨艺被人欣赏的喜悦:“好,你们喜欢吃,我就高兴。远儿啊!去给几位姑娘包上一些。”

宁明远迟疑了一瞬,巧韵借机打趣他:“伯母,你看,宁大哥舍不得把这好吃的分享给我!”

宁明远:原来你是这样的小姐?!

宁母跟着玩笑:“他舍不得,我们偏给他吃完了,不留一点渣子给他。”呵呵呵,巧韵也跟着笑。

宁明远被连着打趣,也不由得笑了,巧韵看着他的笑,心想:这宁明远笑起来还挺俊俏的。

宁母:”几位姑娘今天怎会来这里?“

巧韵站起来郑重向宁母和宁明远行了一礼:”伯母,我前几天遇到坏人,得宁大哥相救,今天是专程上门来谢他的!“

宁明远回了一礼:”区区小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宁母拉住巧韵的手,关心的问:”姑娘,我也看不太清楚,你没受伤吧?"

巧韵竟在一瞬间有些想哭的感觉,自己的母亲不关心自己,竟从一个外人身上感受到温暖!巧韵把另一只手覆上去握住宁母的手:“多谢伯母关心,好在宁大哥武艺高强,很快就制服那些坏人,我并没受到伤害,所以今天才略备薄礼,上门感谢!“

宁母连连摇头:“他是衙役,路遇歹人,本就应该抓捕,怎能借此挟恩求报呢?远儿,可不能这样做人,如果你敢这样做,别怪阿娘替你死去的爹抽你!!!”

宁明远:“阿娘放心,我从没这样想过。”

巧韵看宁家母子十分坚决的样子,颇有些为难,宁明远确实帮了自己,但自己并不愿意欠人人情!

巧韵不再提礼物的事,岔开话题:“宁大哥,先前我听那个女子说,你经常押解犯人外出,一去就是几个月,是怎么回事?”

宁母叹了一声:“其实,贝贝说的也是实话,远儿他爹原就是衙役,因公身死后,远儿顶了他爹的职位。只是他爹重伤后,汤药费耗光了我家的积蓄,也没有银钱为远儿打点,远儿在衙门里只能做些别人不愿做的苦差事——押解流放的犯人到北边亚塞城。”

巧韵有些惊喜:得来全不费功夫!本就让善思打听这些事,没想到宁明远就是押解的官差。

巧韵好奇的样子望着宁明远:“宁大哥,押解犯人送往北地的事除了你们衙门还有别的衙门负责吗?南边呢?”

因皇后殿下不忍女眷被送去教坊司做官妓,凡是获罪的女犯不是往北边送就是往南边送,嫁给那些守边的官兵,一方面是为了增加边城的人口,另一方面也是抓住边城官兵的心。

宁明远有些奇怪这样的小姐怎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过他看着巧韵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一心等着听详情的样子,竟有些控制不住想说给她听。

“押解流放犯人的事本该刑部负责,但不知上面怎样相商的,最终归我们衙门管。每年秋后,处斩一批,剩下的统一押解到北边或是南边,男的充军,女的嫁给边军。”

巧韵:“北边是哪个差爷负责?南边呢?”

宁母:“北边,就是远儿负责,上差们虽不提拔他,但都知道他武艺不错,所以次次都指派他负责。因为如果犯人在押解途中出了事,押解的官差都是要担责任的,衙门里有关系的,谁都不愿干这又苦又累又没什么油水的活。”

宁明远:“南边负责押解的是蒋奇大哥,他在衙门待了一二十年了,家境和我差不多,所以才接了这份活计。”

巧韵也不再探问,毕竟宁明远不是傻子,问上几句还能说是好奇,问多了就显得奇怪了。

巧韵又转移话题:“伯母,你的眼睛怎么只能看到一点点?”

宁家母子都有些沉默,巧韵有些后悔问了这个问题,暗暗自责。

宁明远声音有些低沉:“我爹当年伤得严重,我娘日夜照料他,还得日夜绣些物件卖了好换银钱给我爹治病,又得担心我年岁小,入了衙门受人欺负,流了不少眼泪。“

宁明远说出压在心里的自责,叹了一口气:”我爹走后没多久,我就发现我娘眼睛有些看不清,只她怕我担心,还瞒着我,后来找大夫看诊一番,都治不好,都怪我,发现得太迟了!”

宁母不舍儿子自责,故作云淡风轻的说:“远儿别自责,娘还不是一样生活的好好的!反倒是我和你爹拖累你了,不然,你跟贝贝早成亲了,你今年都二十了,可怎么办才好!”宁母说了这话后,才想起还有几个大姑娘在,也不好再接着说了。

宁明远:“娘,你别这样想,顺其自然吧。”宁母深深叹了一口气。

巧韵有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最后,宁家坚决不收谢礼,反倒包了一包巧韵爱吃的椒盐芝麻饼给她带走。

宁母还反复邀请:“姑娘有空就来家玩,伯母给你做新鲜的,我还会做好几样,到时一一做给你吃!”宁母一生只有宁明远一个儿子,又盼了那么久的媳妇,很喜欢这几个不嫌弃她的,待她尊重的姑娘。

忠信侯何霄卓从管家处得知当日救儿子的小姐差点遭了拐子团伙的报复,很有些过意不去,命管家四处打听,当时救了儿子的小姐究竟是哪家的?

自巧韵十岁办起了喜乐园,就大部分时间都扑在这上面,再加上母亲在外面总是打压自己,维护那些庶子庶女,挣她仁慈善良的大妇名声,巧韵愈发不爱跟她出去。

后来又是守孝,已经连着好几年没在各府后宅走动了,只有玩得好得几个闺蜜还时常相约一番,不过因为守孝,多是她们来找她,或约在外边。

何侯爷手下人一番忙活下来,竟没查到巧韵的消息。

没隔多久,侯夫人何萧氏临盆,何侯爷也没心思继续找巧韵了,只一心照顾娇妻幼子。是的,肉团子有了一个爱哭的弟弟。

巧韵回家后,乐清、乐汐纷纷禀报:“小姐,事情已经安排妥了,善义一行已经出发了。善义去喜乐园挑人,是善仁亲自帮他选的,毕竟他管理喜乐园,哪些孩子合适,他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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