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记着这件事，加上泄露高贵六眼幼年加密资料，都准备好好跟金海算账。

可七月正是咒灵猖獗的季节，即便是相对优待的一年级在这个时候也避免不了被拉出来当苦力。

等到好不容易获得一个短假可以放松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

从任务中挣脱的五条悟打开手机：

很好，金海这个月只给他发了一次信息。

【今天会回来吗？想你的饭了。】

【任务ing】

【收到。】

从前的五条悟或许对这不会有什么感想，但他这一个月中亲眼看着夏油杰的父母隔三差五就打来电话慰问，关心饮食起居，期盼假期儿子回家。

夏油杰收拾好行李，出门见到呆站着不知在做什么的五条悟。

五条悟：早该知道的，他不过把我当朋友，但朋友也会担心对方吧？一个月不联系也太过分了。

夏油杰听到五条悟的喃喃自语，路过旁边的时候顺口问道：

“是朋友关系吗？我以为金海先生对你是父子之情呢。”

五条悟：“……杰好烦！”

多想无益，五条悟也回宿舍收拾行李了。

家里老头子喊他回去一趟，他先去金海那里看一眼就得赶去京都。

没有提前通知过金海他今天会回来，但按照他对金海的了解，超过90%的概率他会在家里，这是一个标准的阴暗生存宅该有的行程。

果然，推开书房的门就看到金海，在……

在往人台上套兔女郎装。

五条悟：……

金海头也不回：“等我搞完这个。出去买点菜回来庆祝你放假怎么样？”

“然后又让老子来做饭？”五条悟没好气，“等会司机到了我就要回五条家了。”

“嗯？”金海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转身放下手中的剪刀和尺：“有什么事吗？”

五条悟连人带包摔进椅子里：“不知道，长治喊我回去。老头的事情基本上都很无聊。”

“哦……”金海若有所思，“正好我也有事要找长治，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五条悟闻言挑眉，脸上都多出几分笑意：

“行，勉强给你这个蹭我车的机会。”

金海看他刚从外面回来，额头都带着汗，打开旁边的小冰柜给他递去一听可乐。

五条悟两口一罐可乐下肚，面色终于舒缓许多，起身站到金海身边打量人台。

“这又是哪一出？”

“买回来发现尺寸小了，模特穿不下。”金海叹气，“在考虑是不是要手动改一下。”

他只是没有感情的画师参考收集器而已。

模特是按照五条的身高设定一比一复刻找的，这在日本境内买衣服真是好多困难，更别说金海最近想买的都是些女装，买小了也是无可厚非。

“对了，要不悟来穿？”金海眼前一亮。

五条悟正要拒绝，金海又突然改口：

“不对，悟好像还是高了点，要不我找杰过来帮忙……”

五条悟不乐意了，提高音量：

“哈？有什么事是必须要找杰，他能做我不能做？”

金海无意中触发了破窗效应，当他提出要让杰来做模特的时候，五条悟又可以接受自己上阵了。

他还想要解释身高不合适，却被五条悟一口打断：“老子就是完美的。”

诶？

金海不否认这一点，但完美又不能代表无所不能。五条悟这话就像一米九大汉说自己是完美的所以能穿s码比基尼泳衣，这不无理取闹呢吗？

但五条悟不听解释，并将威胁的术式投向手办展示柜。

金海：“好的，您来穿。”

金海：搞不懂小孩的癖好，难道当代青年没有穿过兔女郎装的青春是不完整的青春？

五条悟沉默。

女装穿起来挺有意思，但兔女郎装对他似乎有些超过，他的下限目前还没那么低。

手机声音响起，五条悟拿出一看：“诶呀，司机到楼下了呢，这个等回家再说吧。”

他飞快把衣服塞进行李箱。

金海：“倒也……”

话说到一半，五条悟已经拉住他的手腕拖着走了。

倒也不用带去五条家穿，不想穿再找个合适模特就行。

原本想说的话被塞回肚子，金海被五条悟牵着塞进了车里。

最近任务忙，五条悟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脑袋一个劲往金海肩窝塞。没办法，金海把人按到腿上，自己也靠着车窗休息了会儿。

五条悟醒来就感觉睡得腰酸背痛，车里空间太小了，稍微睡久点就会这样，今天还算好……

嗯？为什么是躺着睡的？

这时候就看出六眼的好处了，不用睁眼也能看见周围的情况。

又是膝枕。

五条悟闭眼装睡。

小时候倒是经常体验膝枕……难道是时间滤镜？以前没觉得这么硌人啊？

金海揉揉他的脑袋：“醒了就别躺着了，腿快麻了。”

五条悟起身，倒打一耙：“都怪你，大腿硬邦邦的给我硌醒了。”

金海：？

人类也好意思说他硬？

“要不是湿度太低……”金海嘴硬退场。

司机谨守本分假装聋哑人，在五条宅前停车。

金海是突然拜访，没有提前告知过。虽然不至于被拦在门外，但先和五条悟一起去见一下家主还是很有必要。

五条长治气势汹汹从内间走出，没等说话就看见五条悟身旁的金海。

那一刻，五条长治露出了金海没见过的诡异表情，其中的表情像调色盘一样成分复杂难辨。

金海：……他便秘了？

鉴于各种思量，五条长治把五条悟撵进里面，先领着金海去了会客室。

“您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五条长治问。

别看五条悟每年都去金海家，五条长治也经常过去的样子，但自从五条悟觉醒术式后有了独立出行的能力，金海十多年来就再也没来过五条家。

金海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看见五条悟要回家才想起顺路过来。

他拿出之前刷到的咒灵掉落物询问，意料之中得到了否定答案。

五条长治没见过，但他表示或许仓库里会有只是他没注意。

嘱托对方帮忙留心之后，金海跟着带路的下人走了。

金海：也不知道长治要做什么，但他看起来急着找五条悟有事，自己赶紧溜，给他们留点亲子互动空间。

五条悟此时在房间的榻榻米上歪七扭八地躺着吃零食。

睡醒了就开始饿，青春期就是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贴膘流程。

五条长治气势汹汹推门而入，表情严肃，步伐带风。

他在五条悟面前坐下，等门被仆人关严实，才沉声问道：

“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嗯？”五条悟头也没抬。

对面沉默好一会儿。

五条悟掀起眼皮丢给他一个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这个眼神很难定义，但五条长治感觉他在挑衅。

“听说你喜欢金海大人？”

五条悟挑坚果的手略微停顿一瞬，拿起一颗核桃仁丢到嘴里：“是啊，怎么了？”

五条长治：……

五条长治：…………

每天把“五条”挂在嘴边的没动静，你个谁也看不起的倒是先有想法了？怎么想的这是？

自己把人送过去只是想金海看在同一张脸的份上爱屋及乌照顾一下，没想把人搭进去！

而且人家那么多年寡到现在该恋爱早就恋爱了，这很明显就是和人类有生殖隔离强求不来。

他都不敢想象五条悟这个性格去追求一个人，而且是比他强大寿命比他长的人，会是什么场景。

本来只是结个善缘，现在感觉别结仇被人盯上几百年后断子绝孙都很不错了。

五条长治：我对不起……列祖……列宗……

五条悟飞快吃掉一小袋坚果，转身去摸别的零食：

“别让家里别的老头知道。”

五条长治头疼：“你有本事别喜欢，为难我算什么。”

这种事情不就是纸包不住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

五条悟相信自己对同学们的判断，他们还没无聊得要到处散播八卦。不过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的时候才算秘密，说出口后总会藏不住。

“是冥冥卖给我的消息。”

破案了。

回去得跟冥冥姐五五分成！

“你不告诉他们，再给冥冥一笔封口费不就好了。”五条悟回答。

话是这么说，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意外，就像冥冥告诉了长治这样。

但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家族里的这些长老知道。

五条长治还算正常，让家里族老知道，他们肯定会失去理智，毅然选择卖子求荣。

用一个百年都不一定能到的昙花一现换一个寿命看不到尽头的守护者，丢掉脑子用脊椎都能算明白的账。

可现在不是金海有想法，把五条悟送去可以达成什么贩卖人口的囚禁结局，直接用人换资源。

说夸张点，高攀时如果攀不上反而惹恼对方可能是要出大问题的。

但那群脑子不太好用的长老大概想不到这一层，满脑子只有荣华富贵。

对此，五条悟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知道那群烦人的家伙肯定会去找金海，然后事情就会败露。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五条长治无奈问道。

这件事本来只是因为输不起游戏才说出口，五条悟不介意让别人知道，所以被同学问起也会大方说起，但……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这就是五条悟的想法。

无论喜欢与否，对五条悟来说，顺心高兴就行。既然现在这样过得就很舒服，那也没必要改变什么。

五条长治：……

你小子居然还是纯爱党？

直到此刻，他才产生这是个真消息的实感。

好了好了，他知道了！

天要下雨，悟要嫁人！他管不了，爱咋咋地吧！

五条长治拂袖离开。

他急着去给冥冥打封口费了。

//

金海没有在五条家的仓库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这也在预料之中，按照自己目前掌握的两个掉落物信息来看，这个东西应该是近些年才出现，而且掉落条件不明、掉落概率低下的东西。

或许自己可以再去情报商那里买点信息试试，上一个认识的情报商已经在一百多年前死了啊，要不问问冥冥？

这件事本来也不着急，金海记下之后就先搁置了。

五条悟这次短假有三天，是过了最忙的高峰期之后几个年纪调休出来给一年级的假期，让大家放松一下这个月紧绷的精神。

简单来说，为了防止新入学的一年级刚开始就直接被吓跑，所以让他们休息一下，产生“我好像还可以干得下去”的错觉。

是资本家老头们的邪恶圈套。

好好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金海就主动邀请五条悟一起出去玩。

五条悟在好好宅家放松一天和出去玩之间，因一句“请你吃限量甜点”而瞬间倒戈，跟着金海出门了。

金海：小悟使用手册编撰人，小悟使用大师特级证书持有人。

今天要去的是一处私产——是的，又是金海的私人领地。

鉴于当时的金海没那么富可敌国，京都的地皮价格也高，他只在郊区盘下来一小片湖泊并在旁边建了个临湖别墅。

这片湖被种植了大片的荷花，在湖中划船别有情趣，最中央的一小块被空置，可以夏日游泳。

这里最初也算半个避暑地规划，只是金海这种时候还是喜欢更冷更宽敞的地方所以不常来。

“这里有什么限量甜点？”五条悟不情不愿地帮忙划船。

嗯……好像还有点好玩？

少年不由自主从重复性的划船动作中获得快乐，但不想让无良奸商发现，还是板着脸。

但小悟使用大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昨天晚上我已经让寺尾把限定甜品厨师空运到这边的别墅里了，等会悟直接去现场点单。”

金海背后散发着金钱的光辉。

五条悟：“……好吧，那老子勉强接受。”

金海：但你划船的动作看起来很高兴啊？算了，给小孩留面子吧。

这片湖作为私人领地有专人打理，保护得也很好，藻类丰富，湖水用得上色彩缤纷来形容。

但观赏不是它最初诞生的初衷。

金海拿出随身携带的剪刀剪下荷花放到小船上。

没错，这片湖的初衷就是用于种植荷花，然后——吃的！

这可是好东西，莲子直接当水果吃，荷花带回去炸着吃，荷叶拿回去做叫花鸡，等会去湖中心游泳的时候还能挖点莲藕出来。

莲藕就更不用说，腌着吃炒着吃炖着吃，炸藕盒，红糖糯米藕，莲藕排骨汤……

五条悟听着金海开始报菜名：“你还空运了别的厨师？”

金海沉默着腼腆一笑：“我身边不就……”

金海雇佣甜点厨师，甜点厨师做甜品喂五条悟，五条悟做菜喂金海。

不就闭环了吗，这才是资源最大化利用，一份钱做两份事。

五条悟：有点气，但好像不能说什么。

“悟做饭的时候我也不会闲着的。”金海手速飞快，收割大量荷花，“我今天准备晒点花出来做酒用。”

五条悟，年15。

法律规定未成年无法喝酒，而现在的成年是20岁。

五条悟：让我做饭你喝酒是吧，等会就喊长治买点魔鬼椒回来熬油给你往菜里放。

湖面积很小，没多久就到中央了。金海站在船边哧溜一下，连落水的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没影了。

五条悟本来不想下水，但六七分钟还不见金海冒头，连一根藕都没看见，想了想还是一起下去了。

入水才发现金海根本没有在挖藕。

他横躺着，双眸紧闭，双手交叠在腹部，飘在水中。

撇去这个姿势居然不会浮上水面很不科学之外，他如今像极了一具俊美安详的尸体。

不管前面有着怎样的前缀词，尸体就是尸体。所以当第三个人进入水中时，他立刻产生了误会，把金海打捞上岸。

被拖拽后，在水中缓缓睁眼的金海：……？

被迫上岸的金海正想着自家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打断自己的水中漂流，一抬头看清对方的脸就明白了。

居然还是熟人，高专三年级的石川久纪同学。

既然是咒术师，大概就是出任务正好到这附近吧。

五条悟紧跟着上岸，他有无下限，出水之后身上还是滴水不沾，成为现场两个湿身大汉中的异类：“久纪？”

石川久纪刚上岸准备急救，听见熟悉的声音，到了岸上这才看清居然是熟人，边上还有个不知道藏在哪刚才完全没注意到的五条悟。

石川久纪：……

他是不是打扰他们了？

刚才他看见湖中央有个小船，里面还有新鲜的莲花荷叶，看起来刚才还有人的样子，以为有人落水，没多想就下去了，谁能想到是这两人！

现在的石川已经不是过去的无知少年。

他已经知道了学弟和金海先生的奇怪关系，此刻只觉得自己误入小情侣恋爱现场？这未免也太尴尬！

嗯，发现自己把正常游泳的人突然捞上岸，会尴尬也很正常。金海想。

他善解人意地玩笑，缓和气氛：“刚才还以为要被英雄救美，正在犹豫要不要假装溺水接受人工呼吸呢。”

石川久纪身体僵硬。

好想死。

石川：不小心打断了【关系一般而且性格跳脱不好惹】的学弟的约会，还被他喜欢的对象开什么人工呼吸的玩笑，可以原地去世了。

不仅尴尬，而且感觉前途灰暗

关于小悟那句“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就，小悟现在还是一阶段（boss一阶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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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