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燕办公室里开着冷气，几个人钻进去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好舒服。”赵庭恨不得扒在空调上，“感恩雪燕。”

姚雪燕还在批作业，笑说：“少贫。”

徐锐看见桌上一大堆作业，问：“现在还在上课啊。”

“是啊。”姚雪燕放下红笔，“学校统一补课嘛，现在的学生一届比一届卷。”

莫执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幸好我已经毕业。”

几个人和姚雪燕聊了快一个小时。本来就是话唠，又和姚雪燕相处得好，话头一开就难收。临走时姚雪燕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糖：“亲戚家儿子结婚发的喜糖。挑几颗喜欢的拿去吃。”这下就又打开了有关恋爱结婚的话题。毕业了就没早恋一说，姚雪燕打探：“你们谈恋爱没呀？”

四个男生面面相觑，莫执眨了眨眼很轻地哎呀一声，姚雪燕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情况，哈哈一笑，估摸着这帮小子估计是害羞了不好意思说，便也没再多问，把糖分给毕业生们之后便道了别。

四个人久未相见又一起约着吃饭，没想到毕业了还是这种打仗式的吃法，赵庭无语至极：“他嘛的，就咱四个你还一直给燕相北夹菜。”

莫执快把燕相北的碗堆出一座小山仍未停手：“抄我作业时叫我爸爸，毕业了就骂脏话。你这人什么嘴脸？你吃那么快，我不夹菜我们北哥吃什么？”

燕相北得到公主一般的待遇，夹起一个鸡翅咬一口：“好吃。”又抬起筷子把鸡翅递到莫执嘴边给他咬一口。燕相北难得这么幼稚，转头朝赵庭露出得胜的笑容。

“握草。”徐锐捏鼻梁，“我答应和你们一块吃饭就是错误的决定。还吃什么饭啊，这么多狗粮。”

赵庭盯着他曾经的好同桌这张泛红的帅气脸蛋：“…好同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薄。”

燕相北：“…”

饭后回家，燕相北在桌前整理英语资料，莫执从后边走过来贴他背上又戳戳他的脸：“现在他知道你脸皮这么薄了，可惜他不知道你脸上这么软乎。但是他要知道他也完了。”

燕相北快被他烦死，偏偏打不得又骂不得，只能捧着宠着：“…”

莫执侧过脸贴在他鬓边：“只为了我脸红就行…哥，做吗？”

“我想看你脸红。”

燕相北转个身吻上他，拦腰把人带起来：“都听你的。你想看什么，表现好都给你看。”

莫执抬手揪掉了燕相北脑后的小皮筋，半长的头发倏得散下来，掩住几缕灯光，那双颜色极深的眸子里便投不进光了。但此刻它们很亮，倒映着莫执自己的脸。

全都是他，燕相北的视线很专注，只盛着他。

他仰起头，燕相北便低头咬上他喉结。

像燎原一般的火。绵延不尽地燃烧，热汗落进去只能让它烧得更盛。期间倒在桌面上的时候莫执意乱情迷间手忙脚乱地挥手，还记得桌上有燕相北的资料：“你的资料…”

“没关系。”燕相北笑得轻浅，活生生的海妖，莫执深陷其中是他自愿。

燕相北说：“…或者你多坚持一会儿？”

清早睡过头，裹在空调被里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燕相北隔着被子轻轻拍莫执的屁股，“你不是说下午还要去考驾照？”

莫执抖了一下，这人使坏呢吧！他露出脑袋对燕相北龇牙：“你故意的啊。”

燕相北又拍了拍，还挑起一侧眉毛。莫执立马摇身一变当怂包：“我错了我错了！小北哥哥。”

难道是平常撩多了把他的脸皮锻炼起来了，没那么容易脸红了吗？莫执露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试图感化燕相北。燕相北绷不住严肃神色，还是笑出声。

太阳顶在头顶，一动不动不出三分钟都能落一身汗。燕相北举着个小电风扇在树荫底下等莫执。莫执在车里练习，教练坐在副驾，拉上安全带，把墨镜架上鼻梁，双手抱胸：“挂档，起步。”

莫执脚腕子一动，很轻地踏着油门往前开。十码。像蜗牛爬。

教练：“？”一大男人了都。他咳嗽一声，委婉道：“可以再勇敢点，踩油门那。”

莫执答：“好的教练。”然后微不可察地压了一下脚。车速提到十五码。

指针就转动那么一点点儿。

教练：“…”他难道不难办么。有的学员恨不得把车撞烂才算，有的学员开起来比扛着车跑还慢。

燕相北看一下午王八爬，回去路上绷着嘴角憋笑。可惜那电风扇没电了，不然吹吹风好歹降个温别让嘴角一直跳啊。莫执脸上真挂不住，又羞又恼：“哎呀你别笑了——”

“唔。”燕相北艰难地抹一把脸，“好的。”

时间就这样疯跑。莫执虽然开车像乌龟爬，但经过一个假期也还是成功通过考试拿到驾照。当然后来上路多了之后，虽不至于得路怒症，好歹不再是那个开教练车踩十码蹭着挪的娇滴滴少年。他的课业也完成的很好，拿到国外一所名牌大学的offer，可以继续出国深造。他不再担心会不会回头找不到人，他知道燕相北一直都在的，在他身前，在他身边，在他身后。同燕相北知会一声过后便独自飞往国外——郁惜兰女士这回拨给他很多零花钱，叫他在国外可别苦了自己。出国没多久，他们学校就来了一批交换生。莫执那天从实验室出来正好看到交换生们去吃饭，一眼看见熟悉身影，惊喜的不行——居然在异国他乡见到男朋友了？！燕相北大概是顾着他太忙一直没给他发消息说自己来了，也不好随便打探他在做什么，便错失碰见的机会，这下碰见了也不矜持，他向同学说明自己见到爱人要先离开，便奔向莫执。燕相北撩过莫执耳侧的头发，说，太舍不得你了，想陪你，想见你，所以努力争取了这次交换生名额，所幸这个名额我拿到了。莫执很没出息地脸红了，心想绝对是因为燕相北的伦敦腔听起来太高贵太好听，又凑他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