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火山

月下海滩边的吻愈发热烈,宋清梦空有绝学武力的手却被褚星河紧紧捏在身后,耳鬓厮磨间甚至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褚星河的吻侵略性越来越强,竟然叫他逐渐难以招架。

从前不觉得高自己半头有多高,但现在整个人被放倒抵在沙滩上的时候,宋清梦才真切的感觉到,褚星河是个男人。

两个人都是男人,但褚星河那种王霸之气在宋清梦的步步退让下,越来越攻城略地。

“殿下...慢点。”他喘着粗气,手被沙子划的有些生疼,倒抽了一口气。

褚星河听见,半眯起眼睛看向他,松开手将人放开了。

就在宋清梦以为褚星河终于泄力的时候,蓦地感觉到后腰被什么东西碰到了,他向后退的脚顿了下,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一块礁石正抵在自己身上,不能再向后了。

“星河,别动了,别往后。”

他抬起手搭在褚星河的胸膛上,可那人看他的眼中实在算不上清白,月色沉溺在其中,红晕在脸上愈发扩散,宋清梦只感觉自己的腰被人猛地搂住,紧接着便感觉翻天覆地。

他被扛起来了。

“殿下!殿下不可!”宋清梦急的够呛,但最要命的是褚星河带着他往将士们饮酒作乐的地方去了,他一个为将者,这幅样子要是被人看到了,不知道会有多为难。

但是身下的褚星河完全不受控制,宋清梦喊了几声,又看不清他的表情,没辙只将自己的头埋了下去。

“啊,殿下,你看到宋将军了吗?”郭成见到褚星河,端着杯酒摇摇晃晃走过来。

宋清梦身躯一顿,抓褚星河的力道更紧了,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披风,那上面还带着些在海滩上折腾沾上的沙子,不过宋清梦这些都不在意,总比被人看见好。

接着他听见褚星河不耐烦道:“没看见,今夜不要找他。”

“啊...啊?”听了这话,在原地挠了挠头,他似是听懂了,但总觉得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找将军,殿下不允许?

好不容易挨过这一劫,宋清梦的手轻轻松了松,但脑袋有些充血晕乎乎的,甚至看不太清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怎么叫褚星河也不管用,那人埋着头不知道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

而后,宋清梦看见了自己营帐外的景色,这才知道来到了哪儿。

冥冥中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直到褚星河粗暴的将营帐帘掀开,又顿了下,这才将宋清梦放到地上。

宋清梦被扛的有点晕,贴在墙边仰起头呼吸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而他在做这些的时候,褚星河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直到自己被看见。

“殿下,你困了?”

他感觉应当说些什么,不然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实在古怪。

可是这话一出口,面前的人却噗嗤一声笑了。

褚星河一手撑着腰,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伸向他,却又在碰到他之前缩回了手,无奈地放在嘴边,不一会儿,竟笑出了声。

宋清梦也觉出有些荒谬,褚星河要是困了的话,怎么会扛着他走这么远来自己的营帐。

那就只可能......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是在脑子里面构想了什么,总之,一些没来由的画面登时在他眼里炸开了花,红晕蔓延而上,他红了耳尖。

“怎么,世子殿下修的是无情道吗?禁欲多年,当真什么都不懂了?”褚星河笑道,向他走近了些许。

宋清梦别开视线道:“殿下...不合时宜...”

褚星河轻轻地挑了下眉道:“不合时宜?没关系,我说过了,今晚没有人会来找你。”

他说完,抬手勾住宋清梦的下巴道:“你看着我,回答我,告诉我,我想要的那个东西,能不能得到?”

宋清梦微微一怔,随后想起京城的那场雪,和檐边红了脸的自己。

那时候的褚星河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惊扰到他。

可今日的殿下,似乎是醉了,与平日里的试探大相径庭,他的眼睛如猎豹,而自己反倒成了他的猎物。

都是男人,他知道褚星河想要做什么,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某处的变化。

可是他尚存理智,再加上对这种事有种天生的避讳。

并不是......禁欲。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褚星河已经等不及了,将头埋在他的颈侧,动作突然,宋清梦险些被他吓得腿软。

这个吻与往日在脖颈处的黏糊是不一样的,平时只能算作**,而这一次,就是显而易见的,明目张胆的将自己所思所想写在了脸上。

这才是,真正的褚星河。

“小舅舅,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更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帝王。”

“我也是人,也是有**的,也是会忍不住的,所以别把我想的太好,我忍你太久了,真的......”

他边说,边伸手搭在宋清梦的腰间,解开了他本就松掉的腰带,顺着中衣向里面摸索去。

如春的海边算不上冷,可是被褚星河触碰到的一瞬间,宋清梦竟腾地直起了身子。

“殿下,你手怎么这么凉?”他迷迷糊糊道。

褚星河放在他后腰的手顿了下,轻笑道:“可能因为太紧张了,怕你跑了。”

褚星河的定力显然不是很强,又或者是在这之前,就已经无可忍耐了。

褚星河一手搂住宋清梦的腰,起身将人掀过来,朝着自己坐下了。

不过却是另一番场景。

“殿下啊,你怎么...这么大蛮劲儿?”宋清梦的在对上褚星河眼睛的瞬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调侃道。

褚星河看着他,片刻道:“母妃说过,男人没力气,容易娶不到媳妇儿。”

“哦?”宋清梦笑道:“那难道薛贵妃说过,娶媳妇儿要用强的?”

褚星河听了,眨眨眼,过了会儿竟然松了劲儿,伸手将他揽在自己的身上,闷声道:“说的不对,我可没用强,你分明是自愿的。”

宋清梦嗤一声笑了,道:“好,我是自愿的。”

他这话说完,便一口咬在了褚星河的颈间,后者倒抽一口凉气,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

“小舅舅不是属龙的吗?怎么今天还当上狗了?”

宋清梦微微张嘴道:“还是比不过殿下,毕竟我只当一天,殿下每天都是狗,动不动就咬人。”

“嘶...”褚星河挑起眉头道:“将军啊,我发现你这嘴,越熟越不留情面,偏我还舍不得跟你吵。”

“你说说,怎么能让你闭上嘴。”

冬日总是缺了些热烈,不过若是太阳升起,雪花也就化的更盛了。

就如同清晨清扫的雪,先敲开一个洞,才能继续扩大,雪橇一根两根,洞穴愈发大,阳光将雪融化,于是水便流淌了满地。

对于雪来说,任何一种破坏显然都是没有经历过的,时不时的发出些吱吱呀呀的声音,可对于清雪的人来说,说是欲求不满都不为过,上了心,恨不得将整片雪地据为己有。

“宋清梦,跟我走吧,我疼你一辈子。”清雪人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不同于两年前刚认识的清脆,宋清梦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然而对于雪来说,洁白是一种谎言的话,化成水却不一定,宋清梦忍着心中酥酥麻麻的感觉,双手搂着褚星河的背,幸亏平日里注意剪短指甲,不然这力道划下去,留下的伤疤可足够褚星河疼一辈子了。

“殿下......”

“叫我名字。”

“褚仲衍”

“不是这个,这个名字太脏了,谁都能念两句,我不想听。”

宋清梦松了力道,完全没力气继续挣扎,轻声道:“那叫什么呀,你示范一下。”

“......”

褚星河怔了会儿,微微勾起嘴角,身上的力道也更大了些。

似乎就在刚刚,他意外发现了最适合宋清梦的地方,于是术业有专攻,可着那一个地方钻研,弄得宋清梦抓着被单的手更加用力。

“让我想想。”

“现竹...叫我星河。”

宋清梦闻声,涣散的目光猛地紧锁,抬眼看向褚星河,也许是觉得有些傻,半晌后竟然笑了。

“星河...我累了。”

“累了?”褚星河挑眉道:“那可不行,我还没累,我说了算。”

宋清梦爆了一句粗口,任由他继续折腾自己。

没办法啊,既然是狗,肯定不能同他讲道理。

说起来,也不知道京城那边的雪,下的怎么样了。

已是初春,长安不算太北,可北域仍旧是大雪封疆,常罄恩入赘了西沙,便不再只是她的儿子,而做出这一步选择之后,常瑶也要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百十来年,人生转世,不过寥寥白雪,苍茫世间。

她镇守北域足足有二十多年之久了,目之所及,遍地都是雪白的天,与西沙相比,更少了些人烟。

朝廷的圣旨传下来,将她的兵权尽数收回,加上通外族的罪名,她被一路遣散回了京城。

可怜常将军本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豪杰,最终却沦落到了自己守卫的国家的阶下囚。

谁能不说一句讽刺?

常罄恩在元帅府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常瑶已经隐瞒了几日上路了,加上信传到西沙也要十天有余,等到常罄恩得知自己的母亲被遣送入京,想做什么,竟然已经来不及了。

连同传讯兵一同带来的,还有常瑶的一封信。

郁孤坐在常罄恩的身边,同他一并看着母亲的愿景。

“常家有少年郎,一心向往自由堂。

你心中有什么打算,娘亲自然知道,只是世事无常,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今日娘亲姑且去赴一场未知的奖赏,只怕是白雪路上无人在你身侧,一朝愤怒上心头,做了错事。”

“我名瑶,为王者,你是我儿子,拎得清轻重缓急,切不可冲动。”

这信简短,意思也精确的很,常罄恩读完,平日里爱笑的嘴角也垂了下来,上扬的眼角第一次显得冷酷,长发未束,嘴绷起一条线,默了好一会儿。

郁孤发觉他的神情不对劲儿,更何况常瑶这封信里面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虽说是奖赏,可实际等着她的是什么,他们不会不知道。

为将者,本就手握重权,如今西沙郁骋元帅已死,南海的徐麟将军也已经离开。

罗家由罗泗臻当家,可他尚且还在京城做质子,唯有北域。

常瑶同郁骋关系好,在当年的朝堂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常瑶照顾郁孤,出兵本也在常理之中。

可是朝廷不允许,不允许的就是不合常理,就是错的,既然做了错事,就理所应当受到惩罚。

既然郁孤已经稳定了西沙,显然常瑶的用处就不是特别大了,她把郁孤当成干女儿,若两人看不惯也罢了,可怕就怕这两个人关系太好。

老将和新兵,当然老将更有威慑力。

假使郁孤被常瑶收买,北域和西沙联起手来,再加上郁元帅的死本就不明不白,外有臧北,内有叛贼,只怕大楚亡国不再一时。

“夫君,你打算如何做?”

同三十六部的一战让郁孤成长了太多,如今的西沙是她自己打下来的,所以三十六部即使再不服,也不敢有所声张。

更何况,说些恐怖的。

郁孤在打翻三十六部之后,一夜之间,将带头的几个首领全部斩首于帐中,虽不光明正大,但威慑力不比郁骋的楼兰喊话要震慑人心。

她同她父亲不同,摆明了的意思就是,若天下不容我,我便叫天下一夜之间毁于一旦。

少年将军的英勇,在这一刻,淋漓尽致。

“我知道你和母亲的意思,但是郁孤,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们了,不能再任人宰割了。”常罄恩握住她的手,郑重道。

郁孤张了张口,抿起嘴,蹙眉道:“将军当年同我说过一样的话,只是此事还待商议,放心...”

她把手抽出来,握住常罄恩道:“我定会还所有人一个公道,只是希望牺牲的人能再少一点,少一点流血罢了。”

常罄恩看着她,眉目间缝入一丝柔情,牵起嘴角笑了笑道:“是怕乱世,才躲出来。谁想得到,因为怕乱世,所以还要连滚带爬的回去呢?”

郁孤垂下眸子,失落之情不加遮掩,二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再说些什么。

要走多远才能没有遗憾?要躲到哪里才能置身事外?

褚星河的出生便是局,从名字开始就成了别人的把柄,年岁不大可受尽了委屈。

宋清梦被保护的很好,看似光鲜亮丽又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刚刚踏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仕途,就被迫剥夺了权利,连同从前所拥有的一切愿望和畅想,崩塌在某个屋顶的烟灰中。

常罄恩本愿意做一辈子的棋子,哪怕燃烧自己换心爱的人一个太平也好,却发现连循规蹈矩,都会因为一个小错误和计量,失去更多更宝贵的东西。

什么是对的呢?

当一个国的王法形同虚设,一切变成了统治者的自娱自乐。

到底谁是对的呢?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你放眼满朝文武,连一个天子都找不到!人人虎伺狼还,狼子野心,各位所谋。

最简单的也最直白的,是活下去。

然而百官所在的朝堂,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求。

南海打了一月后,朝廷的书信传了过来,褚星河远远望了一眼,便知道那是薛铭辰的来信。

信上的东西剪短,意思却叫人大吃一惊。

“太子疯了,四殿下坐镇,公主心甘情愿嫁到臧北?”

褚星河将纸条收起捏在手里,宋清梦眼中的惊讶抹不平,刚下战场的盔甲还没来得及脱,就连手中的伞也刚刚放到地上。

接着,便看见褚星河叹了口气,抱着手臂道:“不过也在意料之内,眼下最重要的是打胜仗,回去找到太子哥哥。”

“如果真是四殿下藏的人,我们怎么会知道太子殿下在哪儿呢?”宋清梦问道。

褚星河摇摇头道:“不难猜测,不过在权臣都知道他心思的情况下,褚仲弦能光明正大坐在这个位子,还让南康公主心甘情愿嫁入西北,定是少不了手段和把柄。”

用人,要么将心比心,要么握住对方的把柄。

前者需要时间,也需要自己有真情,没多少人愿意日复一日的磨,所以大多数人选择的都是第二种。

人只要有情,就一定会有把柄,只要握住一个人的把柄,让他听命于自己,还不只是挥挥手的事儿?

想到这里,宋清梦越发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敌人,难就难在,你甚至不知道他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他手中又能随时握到哪些人的把柄。

再者......

“他不是最重要的,”褚星河抬手将那纸条撕的粉碎,掀起眼皮道:“老七从中作梗,才是最不可控的因素。”

不知道他所图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多少,才是谈判中,最难以平息的存在。

只一人,便可翻天覆地。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