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薇做了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戳开了那个链接。

页面一跳，弹出来一个测试界面——简陋得连个logo都没有，只有几道题目和右上角那个血红血红的倒计时。

【第一题：情景模拟】

【假设你的老板（本公司总裁）在同一时间段有三个紧急事项：

A. 与重要投资人的视频会议（决定公司生死）；

B. 与闹事被裁员工代表谈判（可能引发公关危机）；

C. 去医院取一份重要的体检报告（关乎个人健康）。

请在30秒内给出安排建议并阐述理由。】

林雪薇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窒息。

这什么阴间三选一？？

她眼疾手快掏出手机，打开dpseek，复制粘贴搜索答案，同时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建议顺序：ABC。老板开会，高管谈判，跑腿代取。老板会后立刻跟进B。

理由：公司先稳住，别的才好说。”

写完，刚好30秒。

第二题刷新。

【第二题：审美测试】

【请根据以下关键词，在3分钟内，使用在线图片编辑工具，为一位“极度焦虑、濒临破产”的总裁制作一张手机壁纸。

关键词：冷静、希望、生机、不刺眼。】

页面下方配了个功能极简的在线PS工具，图层画笔调色盘都有，就是素材库啥也没有。

林雪薇一时语塞。

给快破产的总裁做壁纸？还要有“希望”和“生机”？

难不成给他一张金山壁纸，他真能从屏幕里抠出钱来？

吐槽归吐槽，她的手已经自觉开工。

她没有去搜那些烂大街的鸡汤风景图——对一个真·濒临破产的人来说，那些只会显得更讽刺。

她新建了一个纯黑色画布。

黑色，是绝望，也是一切的起点。

接着，她选最细的画笔，用柔和的灰白色，在画布最下方轻轻画了一道极细的地平线。

线条中央，她点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微弱的翠绿色光点。

不是太阳，不是星星，就只是一个从黑暗中倔强亮起的小点。

这画面让她想起【雪满长安】那个灰掉的成员列表里，唯一还亮着的——她自己的ID。

她没再添加任何东西，直接保存提交。

【第三题：选择与舍弃】

【情景假设：你面前有两扇门。

打开A门，可以获得一笔让公司起死回生的“救命钱”，但代价是你将永远失去一段最珍贵的回忆。

打开B门，可以取回你最珍贵的回忆，但公司会立刻破产。

请在1分钟内做出选择并阐述理由。】

林雪薇眼睛瞪圆了。

用回忆换未来？还是抱着回忆一起完蛋？

其实答案她早就选好了——在决定介入秦决人生那一刻。

系统面板上，秦决那“破败-95%”的财运和“损耗-40%”的健康，像在无声催促。

但，谁说一定要二选一？

她偏不按套路出牌。

林雪薇指尖一顿，最后只敲了六个字：

“我不选。我砸墙。”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掀桌子。

提交。

页面跳转，倒计时消失，一行系统提示弹出：【初试已完成，请等待通知。】

林雪薇松了一大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五分钟后，手机亮了。

新邮件。

【尊敬的林雪薇女士，恭喜您通过初试。请于明日上午十点，携带简历至中海市星港区凌云大厦17层进行复试。】

“Yes！！”

第一步，成了！

狂喜之后，新一轮焦虑又涌了上来。

面试。

明天十点。

她要面对的是秦决。

那个天之骄子，那个游戏里虐她千百遍的指挥。就算现在落魄了，骨子里的骄傲和锋利肯定还在。

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是个靠谱助理，而不是商业间谍？？

林雪薇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脑补开场白：

“秦总您好，我是林雪薇，咱俩剑网三一起玩过，当年大明宫开荒我还给您刷过长针……”

她捂住了脸。

太社死了。

脑子不是脑子，是一锅八宝粥。

冷静，林雪薇，冷静。

她拍拍脸，深呼吸，重新坐回电脑前，开始搜索“总裁助理面试技巧”“压力面试怎么破”……

一条条看下去：

“保持微笑，仪态大方。”

“逻辑清晰，突出优势。”

“展现忠诚度和稳定性。”

……

林雪薇叹了口气。这些“面经”对她现在的情况，基本没用。

她应聘的不是正常公司。

她要的不是“优秀”，是“有用”且“无害”。

关掉网页，她闭眼开始脑内彩排。

秦决会问什么？他现在最关心什么？

——钱，债务，公司生死。

他最怀疑什么？

——所有人的动机。

所以，她得演得像一个单纯来找工作的“社畜”。

要有点天真，有点懵，但又得展示实用价值：细心、耐心、会P图、能打杂。

对，人设。

她需要一个“刚毕业不久、工作经验不多、踏实肯干、专业冷门（摄影）、对助理工作有幻想、薪资要求不高”的……

应届生？

林雪薇看了眼自己奔三的年纪，默默划掉。

那就……

“职业发展不顺、想转行求稳定、但没啥核心竞争力的小迷茫”。

嗯，这个挺贴切。

她苦笑一下。

演戏就要演全套。

她走到衣柜前，从一堆休闲服里扒拉出白衬衫、蓝色牛仔裤和小白鞋。

又翻出那副平时外拍才戴的无框眼镜。

戴上眼镜，镜中人眼神里那点“清澈的愚蠢”被遮住，多了几分书卷气，以及……人畜无害的气质。

很好，这身look完美诠释“刚出社会还带点学生气的职场新人”。

林雪薇对着镜子，一字一句：

“林雪薇，明天，你就是全中海市最想找工作的迷茫青年。”

“目标只有一个：拿下offer。”

忙完这些，已经过了零点。

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夜空如洗，深蓝中飘着几缕云絮，预示着明日的晴朗。

星光淡淡，平时沾枕头就着的林雪薇，失眠了。

翻来覆去之后，她认命地坐起来，抓了抓鸡窝头，再次召唤系统界面。

没错，这系统随叫随到，还挺智能。

【天枢】帮会总览

帮会气运总值：39（极度危险！）

这个扎眼的“39”，和秦决那“破败-95%”的气运，就是她失眠的元凶。

“帮会气运总值：39（极度危险！建议多做日常！）”

系统都这么提示了，那游戏行为，是不是真能影响“帮会气运值”？

林雪薇干脆不睡了，坐回电脑前开机。

“试试就试试，总不能更坏了。”她小声嘀咕，“大战没打，商没跑，阵营任务没做，仓库里还有海棠……”

登录游戏，熟练点开活动日历。

大战日常、阵营日常、世界BOSS、周常任务……这些熟悉的图标，现在在她眼里全是“可能性”。

她操纵自己的万花号冲进今日副本——“大战！英雄冰川宫宝库”。

几分钟后，大战结束。她立刻打开系统面板。

帮会气运总值：39。

没变？

林雪薇皱眉，难道猜错了？

她不放弃，又接阵营跑商任务，背着货在巴陵策马狂奔。

游戏角色在跑，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几分钟后，再看系统：

【天枢】帮会总览

帮会气运总值：39.5（极度危险！）

变了！

虽然只加0.5，但它真的变了！

林雪薇心跳加速，一种“老娘的研究没白费”的狂喜涌上来。

原来是真的！

她在游戏里为帮会做的每件事，都在真实影响这个“赛博风水系统”！

她像打了鸡血，立刻马不停蹄清其他任务。

两小时后，清完所有能做的日常和周常，数值终于从“39.5”跳到“40”。

她长舒一口气，在脑内问系统：“喂，这气运值到底有啥用？能吃不？能直接给秦决充值吗？”

系统一片寂静。

“切，小气。”林雪薇撇撇嘴，关电脑准备洗澡，为明天“开怪”养精蓄锐。

这回，她睡得很香。

第二天准备出门面试时，那个装死一晚上的系统，终于有动静了。

一行新注释缓缓浮现在【帮会气运总值】下方：

【帮会气运值：帮会整体运势的量化体现。数值越高，与帮会“羁绊”越深的成员（包括绑定者），被动获取“小确幸”的概率越高。】

【气运消耗：可主动消耗气运值，对指定目标进行小幅度“运势干预”。注：此操作存在失败风险，且可能引发未知因果涟漪，请谨慎使用。】

林雪薇关门的手僵在半空，最后“砰”一声带上。

楼道里晨光微熹，她站在光与影之间，大脑高速运转。

昨晚熬半宿，刷任务累成狗，才把数值从39拉到40。

就这1点。

现在系统说，这1点可以“主动消耗”。

“运势干预……”她默念，试图和系统沟通，“出来解释一下！”

“‘小幅度’是多小？让秦决捡到五毛钱？还是让他债主突然免单？”

“‘未知因果涟漪’又是什么鬼？我用1点气运让他奶茶半价，会导致中海市明天股灾吗？你这免责声明比保险条款还模糊！”

系统继续保持沉默。

林雪薇觉得，这两天烧的脑细胞比过去两年还多。

尽管说明写得云里雾里，充满“最终解释权归系统”那味儿，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条路。

她看着那个“40”，昨晚还觉得低到可怜，现在却觉得它闪闪发光。

这是一个可以主动使用的“技能”。

是她能搞到的资源。

她攥了攥手心，指甲掐进肉里，微微的痛。

很好，不是梦。

去面试，拿下offer，接近秦决——这只是第一步。

有了这个“蓝条”，她能做的，也许比想象中多得多。

林雪薇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拉开楼道铁门。

清晨的阳光混着微风涌进来，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秦决。”

“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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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