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后，街上总有几天安静的，但店铺都是开了门。一反往常的车水马龙，这样的状态倒是非常惬意。

沈佳名看到何屹手上自己的围巾时，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得太急，忘记拿走围巾了。

她沉默了一两秒，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

“你……”

“我没说什么。”何屹抢先打断她的话。

沈佳名点点头，心中放心了些。这个相亲对象她不是很排斥，再见几次面如果还能接受的话，她是会认真考虑发展的。

不知道为什么何屹会出现在南京，据她所知，他这几年应该都在北京。不过似乎回一趟老家也是正常的。

看着街上大大小小都开了门的店铺，沈佳名倒生出几分逛街的兴致来。如果忽视寒冷的空气，以及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的何屹，她一个人可能会逛的更开心些。

“是他吧，他就是你初恋对吧？”他说的是蒋承泽。

沈佳名：“……”

“没什么特别的嘛，不过就长着一张小白脸。”

“……”沈佳名斜了他一眼，“你不也是吗。”

何屹哼了哼，表示不服，却又无法反驳。罢了，又觉得不说些什么不甘心。

“你能不能跟前男友保持一点距离？”

“……那你离我远点。”

“……”

沈佳名着实都快忘记蒋泽承这号人了，高中时不懂事在一块的，毕了业就分。狗屁印象都没了，想来不过就是两个人一起上上自习，吃吃饭，逛逛操场，吃吃饭。就算谈了个恋爱了。

沈佳名本来忘性就大，这都将近十年了，要不是蒋泽承自己说了他是谁。她今天必定是认不出来的，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反倒是何屹，突然出现，她还是有些惊讶的。分手之后，两人得有三年没联系过了。她以为，不见面该是两人的默契。

看着两手空空，插着兜，大摇大摆在她前头晃悠的何屹。想到他在甜品店里，便问：“你在人店里转了半个多小时，结果什么也没买？”

“买什么呀。我又不爱吃甜点。”

沈佳名无语，那合着你是去人家店里蹭暖气的？看来他不像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他目的无比明确，就是直奔着来搅她相亲的。

想到这里，沈佳名有些庆幸，原来她不是真的如此倒霉。她不是真的第一次相亲就撞上了两个前男友。起码，这样的“倒霉”有一半霉运是眼前这货预谋的。要知道，倒霉这件事是有连锁效应的，不能开头，开了头就停不下来了。

所幸相亲还算顺利。

沈佳名这两年脾气已是温和不少，可遇上何屹就没办法。这货说好听点，是有点皮，说难听点，就是狗。

好像能听见她腹诽，何屹突然回过头来，笑嘻嘻对她说：“沈老师饿了吗？请你吃饭吧。作为打扰你相亲的赔罪。”

“不必。”沈佳名转身想走。

何屹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包带。沈佳名就这么被勒在了原地。

“放手。”

“我不呢？”

“放！”

“不！”

“我动手了啊。”

“你动手我也不放。”

沈佳名瞄准目标，正欲用她的巴掌去招呼何屹脑瓜的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欧呦，小姑娘啊。小两口吵架就吵架，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哦。”

旁边的扫地阿姨，拿扫地的大扫帚撑着身子，抱着胸也不知道瞅了他俩多久。

挥出去的手就这么停在距离何屹脑门几厘米的地方，画面是些许滑稽。

沈佳名下意识出口解释：“……不是小两口。”

何屹：“哈哈哈，阿姨，没事，她我惯的。”

沈佳名：“……”

“小伙子真不错！”这是阿姨对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反复说了无数遍的话，语气是十分的赞许和认可。

沈佳名没拗过何屹，还是带他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报了几个菜名，沈佳名随手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可不信他是碰巧路过的。蒋泽承确实是路过，这货可不是。

何屹笑了笑没说话，撑着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想读取一些她的情绪。可她的眼神还是平静着，没兴起一点波澜，不咸不淡。

好一会他先开口承认：“我确实知道你今天相亲。”

“呵。”沈佳名又抬手喝了一口水，杯子本来就小，她两口就见底了。

“噗，”何屹看她淡定的样子笑了，“沈老师，你真的一点都不会装淡定。”

她掩饰的时候，紧张的时候都喜欢不停喝水，这点估计她自己都没发现。

“……”

她相亲的事情是小姨安排的，她亲妈都不清楚，只是无条件相信小姨。这件事，沈佳名也只和两个铁姐妹说过。这么一推，大概也知道他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

“所以呢？什么意思？”

何屹认真起来：“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沈佳名声音冷冷的，有些恼火。

何屹没作声，却还是望着她。

今天才年初四，约莫人们都还在走亲访友。虽然是饭点，餐厅里的人也不是很多，稀稀拉拉只坐满一半人。

服务员过来帮他们把桌子上蔫了的花换上了一束新的，是一束白色小雏菊，没什么香味。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洋洋洒洒地在映桌面上。

沈佳名看着那束小雏菊。良久，她开口：“凭什么呢？”

凭什么呢，凭什么你觉得可以重新开始呢？当初说分手说得那么风轻云淡，分了手还了无音讯，玩人间蒸发。

“你都开始相亲了，沈老师。”何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星星点点的愉悦。

沈佳名语塞，居然不知道如何有力反驳他。只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道：“我相亲，不代表我急着结婚。”

“我知道啊，可你确实缺对象。”

“……”

“缺对象的话，为什么不能是我呢？你看我条件这么好，而且你知道的。我可听女朋友话了，还会哄女朋友开心。”这么熟练自夸自销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一点违和感也没有。果然是，有颜任性吗？

沈佳名故作沉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越过桌子，凑到他耳边轻轻说：“再好也不能啊。姐姐我，不喜欢吃回头草的。”说完她就立马起身，趁他愣神包一拎溜了。

服务员正把菜端上来。

何屹没去追她。他看着桌子上沈佳名随口点的几个菜，轻轻笑了。全都是，他讨厌吃的菜。真难为她了，还记得他讨厌吃什么。

看了一眼桌子上那束小雏菊，何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手机振动，他拿起来看，

沈佳名的微信：用餐愉快。

何屹可以想象的到她面无表情打字的样子，她果然故意的，这丫头有时候这幼稚劲儿还真像他。

他慢慢敲字：谢谢沈老师款待。

发送完他发觉自己又闷闷笑了，沈佳名这暗戳戳幼稚的举动……

沈佳名啊，沈佳名。“不吃回头草”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绝。

何屹: 不吃回头草，嗯？

沈佳名: 不吃，馊。

何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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