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柯晨去W市的第一天,宁子春又和人失联了,那孩子下飞机后给她发了个消息,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直到晚上十点多,宁子春看着自己两个小时前发出去的消息,对话框依旧停留在自己的绿色。

今天很忙吗?宁子春轻蹙眉毛,乡下夜里九点过后就是一片寂静,裹上羽绒服去了院子,家里的老人已经睡了。

山间夜晚的寒意有些刺骨,宁子春抱着臂,将自己抱紧了些,举在耳边的手指被风刮的有点刺痛。

连续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宁子春的心越来越不安,除了在节目组的时候,柯晨基本上不会不接电话。

宁子春知道柯晨是和魏桑去了W市,W市,那个地方…

宁子春在院子里站到脸颊都有些没有知觉才进了屋,一夜里翻来覆去,睡得迷迷糊糊。

W市

熟悉的房子,魏桑和祁韫坐在客厅面色都不太好,视线时不时投向通向二楼的楼梯。

“夫人,先生,可以吃饭了。”

“好,稍等。”

祁韫放下手上的水杯,沉沉的舒展了一口气。

“桑桑,去叫柯晨下来吃饭吧,人不吃不喝会出问题的。”

“嗯。”

魏桑从未觉得自家的楼梯这么长,落下的每一脚都是沉重的。

时间倒退至早上~

柯晨从房间下来的时候魏桑已经在酒店停车场等着了,柯晨一出电梯就看见人站在车边和她示意。

魏桑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装,脸也很素,远远看上去即正式又有些庄重。

“魏总。”

“上车吧。”

柯晨拉开车门的时候根本没想到祁韫会坐在驾驶座上,看见那张转过来朝着她微笑的脸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看出了柯晨的诧异和尴尬,祁韫主动开口。

“我最近休息,陪你们一起去。”

柯晨回以微笑,麻利的上了车,魏桑坐上了副驾,三个人上了路,只是有些沉默,柯晨本想今天见到魏桑问问具体情况的,可现在祁韫在,她反而不好开口了。

“小晨,肩膀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祁韫一路上就像姑侄两人之间的中间商,时不时的和两人都搭搭话,确保三个人在一辆车里不会沉默死。

“还不错,现在已经在慢慢复健了。”

“那就好,你年纪还小,要好好养伤,学会保护自己,要是以后走这条路的话得有个好身体,不然一年四季爬高上低,冷冷热热,昼夜颠倒的,没副好身子骨可是遭早不少罪。”

“你还说她,你自己也注意点儿,也不知道是谁前年把腿摔断~”

魏桑顺着话题接话,语气里还带着心疼和佯装的气愤,祁韫闻言,眼角的笑意越发深刻。

“那是个意外…”

柯晨坐在后座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互动,觉得自己躁动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些,他们,感情真好。

下了飞机,司机接上几人默默的在路上走着,上车的时候,祁韫去了副驾,离开机场片刻,魏桑升起隔板,深呼吸后对上了柯晨注视的眼睛。

“柯晨,我们先去一个地方,你妈妈交代我,若是你问起她,让我先带你去那里。”

两个人对视的眼眸,一个沉重里带着小心翼翼,另一个不解里全是惴惴不安。

魏桑的话让柯晨感到害怕,是的,害怕,魏桑从昨晚到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害怕,心底有什么猜测在隐隐冒头,但柯晨不敢猜。

“她在那儿吗?”

魏桑最后看了柯晨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盯着前排的座椅,柯晨的眼神看的她有些控制不住了。

“在吧。”

看着魏桑的侧脸,柯晨很久都没有说话,魏桑听得到对方沉重的,急促的呼吸,然后是极力压制后寂静。

魏桑转过了头,看向窗外,她不愿去看柯晨的表情,柯晨是那么心思聪慧又细腻的一个小孩儿,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自己的异常和暗示。

想来关于柯玫的答案,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已经猜出来了,只是不愿信,不愿说,不愿问,不想戳破最后的希望。

柯晨的目的地是一栋沿街的小洋房,带着上世纪的气息,隔着铁门和围墙,二楼窗外各色的花朵正开的艳。

W市和京市一南一北,北方凛冽的寒风从来都吹不到这座温暖湿润的城市,在京市早已凋谢的花儿此时却在窗边盛放,仿佛在燃烧着最后的生命。

“去吧,这是钥匙。”

魏桑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柯晨,柯晨去拿钥匙的手指有些发抖,它将打开的结局到底会是什么…

柯晨独自一个人进了那个陌生的小院子,整齐的篱笆里是和窗台上一样郁郁葱葱的植被,一颗粗壮的桂花树下有藤编的小桌和摇椅,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闲适。

带着岁月气息的钥匙插进老旧的锁孔,旋转之后,随着锁扣打开的声音,柯晨推门走进了这个陌生房子。

老式的洋房面积不大但却布置的很整洁温馨,色彩也如同门外的花园一般绚烂,阳光从被分成九格的窗子里射进来,在搭着毯子的沙发上投下分割的阴影。

沙发前的木质圆桌上放着一个金属盒子,盒子下压着一封牛皮纸包裹着的信封。

柯晨看着桌上的物件很久,它们安静的呆在那里,却又发出了无声的邀请:快来啊,我们等你很久了。

柯晨觉得自己的脚灌了铅,几乎是在拖着走,阳光下看得清小铁盒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浮灰,它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些时日了。

坐在沙发上,阳光将深色的布料晒得温热,柯晨伸出手,下意识的避开了那个干净的信封,转而拿起了上面的铁盒。

手指用力,在盒子的表面留下指纹的痕迹,随着铁盒打开的是一段柯晨从未见过的曾经。

那是个皮质的相册,边边角角的破损展示着它曾被无数次的翻动过,打开缠绕的线,映入眼帘是一张合照。

四个年轻的男女留着那个年代极具代表性的发型,摇滚的着装,背在身上的吉他,贝斯,捏在手里的话筒,还有勾肩搭背中灿烂的笑容。

四个人,两男两女,柯晨认出了站在中间留着大波浪,笑的眉眼弯弯的人,不是柯玫又是谁。

照片里的人儿青春洋溢,肆意灿烂的向世界展示着自己的风姿,吊带裙下是曲线玲珑修长的身段。

手指轻抚过照片,原来曾经的她这么绚丽,那时的她是彩色的,就像自己那些遥远的记忆。

柯玫的身边,另一个女生搂着她的腰,高高梳起的头发,怀中的贝斯,黑色的小皮衣,浓眉大眼,笑起来有尖尖的小虎牙。

隐隐的,柯晨总觉得此人眼熟,她的容貌仿佛一丝缥缈的云雾在脑海里一闪,然后就消散,找不到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

照片一张张翻过,四人的合照,柯玫和那个女人的合照,单人照,手指翻过半数,柯玫在镜头里已经不再是那么的肆意,一些明显是抓拍的侧影里,舒展的眉宇渐渐地有了愁绪。

手指再次翻动,照片里出现了柯晨没有预料到的人,她,小小的,还裹在襁褓里她。

其实,柯晨没有见过自己婴孩儿时期的样子,因为京市的家里从没有这些东西,但只是一眼,她就认出那泛黄的照片中的孩子就是自己,可能是那双一开始就乌黑明亮的双眸吧。

那时候的自己没有躺在妈妈的怀里,而是被那个笑起来有着小虎牙的女人抱在怀中温柔的注视。

后面的照片里,柯晨看着自己在一天天的长大,有时是柯玫抱着她,但更多的时候都是那个柯晨不认识的女人抱着日渐长大的她。

那些被定格下来的画面里有刚刚见到的小篱笆,桂花树,还有和身后,面前相同的墙。

照片到柯晨看起来快两岁的时候戛然而止,最后一张照片里,还在留着口水的奶娃娃被女人牵着走向镜头背后的人。

手指停留在最后一张那张已经熟悉的面庞上,原来,她曾经是在这座房子里长大的啊,而她,又是谁?

铁盒里,除了相册,还放着些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几个已经磨损的拨片,一副眼镜,一个精致的小首饰盒。

打开机关,丝绒的布面上静静地躺着两个用吉他弦做成的戒指,还有一个老旧的,但非常熟悉的手链。

手指拿起那根和自己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链,柯晨心跳的很快,和自己手上的不同,那根手链的手环已经破损,上边挂着两个拨片,拨片上还有着深深浅浅的划痕。

翻过面,两个拨片的另一边同样刻着和自己一样的符号,只是这符号一个被大大的M包裹,另一个则是F。

柯晨心急的翻过手腕去看自己的,最初拿到手链时环绕在符号后的一个半圆,柯晨一直以为是符号的一部分,现在看来,那是她名字晨的首字母。

两串手链,一串在手里,另一串在自己的手腕上,柯晨脑海里,那夜柯玫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流露出的每一个表情都在脑海里重演。

视线停在那个信封上

妈妈,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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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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