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岚将单人间的钥匙紧紧握在手心,说:“随心和陈轻住双人间,你们三个男的住三人间,单人间给我,正好。”
什么,什么正好?一点也不正好!
方睦一时间有口难言,如果是年白他还能掰扯掰扯,丁岚的说辞挑不出一点毛病,他该怎么和人家抢。
越想越苦恼,可几个人对丁岚的提议一点反对意见也没有,都已经拿着钥匙准备上楼了,魏恕才注意到了还落在大厅的方睦。
“方睦!”魏恕叫了他一声。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方睦一个激灵,抬头看去,几个人撑在栏杆边从上往下看他。
“走了,快关灯了。”程轻说。
方睦愣了下回过神,视线落在了一只那在手里的兔子玩偶身上,灵光一现。
有了!
他跟上丁岚,等其他人拐进了走廊,方睦一个健步冲上去放在了丁岚面前。
方睦个子不矮,站在丁岚面前也足足高了他半个头,只是他长了张显小又踏实的脸实在和现在的举动不搭噶。
“丁,丁岚女士,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方睦小声道。
丁岚皱了皱眉,疑惑间也有点好奇眼前这个眉眼精致,气质不显山不露水的男孩到底要干什么,于是她停下了脚步。
方睦小心翼翼环顾四周,拉住丁岚的手腕:“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没等到丁岚回答,方睦便先一步拉着丁岚远离房间的地方。
方睦并不打算和这个看起来就雷厉风行的女人绕弯子:“丁岚女士,我希望和您换一个房间。”
“为什么?”丁岚几乎立刻反问。
方睦不慌不忙举起怀中那个兔子玩偶,说:“我想您应该对这个玩偶兔子很感兴趣。”
能让丁岚改变主意,除非你的要求和她的利益挂钩。
丁岚没说话,方睦继续道:“我已经注意到您的视线好几次落在这只玩偶上了,其实,这只兔子不是我的,至于她的来历我目前还不能够向你说明。”
“那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丁岚言辞犀利。
“凭你拿不出拒绝的底气。”
方睦轻轻柔柔的话听起来真诚无比,和他那张脸一样:“一旦这只兔子和古堡,以及女爵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你也听到先前查尔管家说的,单人间是女爵曾经居住的地方。”
“不管这只玩偶兔子是如何出现在我手中的,如果将它视为女爵选择了我,那那间房非我不可。”
方睦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本来威胁的话被他说的真挚坦诚:“丁岚女士,你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筹码去赌吧。”
丁岚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反应,方睦说的没错,如果女爵选择了他,那很有可能房间里的一些线索只能由他去发现。
思索间,丁岚的手已经缓缓伸进口袋中,紧了紧那把冰冷的钥匙:“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不管你得到了什么信息,我都要知道。”
“不行。”
方睦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丁岚往外拿钥匙的那只手顿了顿。
“查尔管家说过,女爵大人十分注重个人**。”
延伸一下,女爵大人不喜欢客人们之间存在侵犯**的行为,**这个词的范围又很难界定,于是就变成了你不愿意说的,不愿意给的,都可以算作**范畴。
而且,查尔管家说的两段话并没有说明因果关系,这就透露出了两条信息,请注重个人**和不要去三楼,而不是因为女爵大人注重个人**,所以不要去三楼,这样就给玩家们生存提出了限制条件。
“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交易。”
交易往往比什么口头保证更可靠。
丁岚的脸上闪过片刻怔忪,随即叹了口气:“你赢了。”她将钥匙递给方睦。
心心念念的钥匙就这么落在方睦掌心,好像做梦一样,方睦压制住内心狂喜,看着丁岚头也不回走远。
方睦望着她挺拔的背影,纠结了一番,还是叫住她。
前面的人脚步一顿,虽然知道丁岚不会是在这件事情上与他纠缠的小气的人,但毕竟他是新手,在一切不明朗之前,过早和队伍脱节并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丁岚在听,方睦道:“不要随便串门。”
丁岚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方睦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听不听进去,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回房间,舒舒服服躺在被子上,然后,睡觉!
丁岚站在二号房三人间门口,房间里还在收拾床铺的魏恕看见她,下意识皱起眉头:“你怎么来这儿了?”
丁岚没回答,而是径直走进来关上了门。
坐在床边的年白此刻也不淡定了:“岚,岚姐,你你你,你进来干什么?”
无视两人的错愕,丁岚慢慢拉开凳子,施施然坐下:“我和方睦换了个房间。”
“啊?”这时候,年白这小子哪儿还有什么不熟胆怯的样子,他一溜烟趴在丁岚旁边的桌子上问,“为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魏恕也有些不理解,但他明白丁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你们都看到他怀里的兔子玩偶了吗?”丁岚说,“那个兔子很奇怪,他一直抱着。”
“你的意思是,兔子玩偶是游戏道具?”年白想了想,很快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想,“不会啊,他不是第一次进入诡异空间吗?”
年白撑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第一次进来的新人怎么会有游戏道具,运气这么好。”
年白说着蹲到丁岚跟前,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要不我去试探一下?”
魏恕闻言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就你这专把心思写脸上的人就算了吧。”
丁岚盯着年白的眼睛,倒是没像魏恕一样泼冷水,反而问道:“你怎么试探?”
年白颇为神秘地扯了扯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信封:“用这个。”
*
二楼走廊尽头的单人间,方睦早早关上了门,这个房间远远没有他从外面看起来宽敞,而方睦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视线从进了门开始就紧紧黏在整整齐齐铺在床上的那床被子上。
天,方睦脚下跟生了风火轮似的,溜得飞快,他没有着急躺上去,而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方睦瓷白地的指尖轻轻的拂过被角,柔软细腻纯棉的面料柔软舒服,他的视线扫到那只眯眼笑的小熊轮廓,方睦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地轻轻笑了一声。
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进了这个诡异空间就想办法活下去,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长大的人。
方睦笑了笑,他的这床被子从小就他睡在一起,整一周没盖着它睡觉了,还真有点想念,之前姚光不小心把奶茶撒到了他的被子上,又恰逢连下了几天雨,导致几天下来他觉都睡的不安稳。
现在好了,谁能想到居然还在这里和
被子重逢,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方睦心里升起一股莫大的安慰,他缓缓坐在床边,想要将脸埋进被子里,可还没等他接触到,门外突然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
方睦轻啧一声,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扫兴,什么人,非要在这种好时候打扰。
“方睦,你在吗?”
这熟悉的声音,是年白,他来干什么?
方睦神色稍缓,但依旧撇着嘴,门外那人又敲了一声,方睦沉下脸,勉强收拾好了心情。
他打开门,年白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有事儿吗?”方睦淡淡问道。
年白动作一顿:“我有些事情要说,这里不太方便,能不能进去说话?”
进房间?方睦还没答应,就注意到年白地眼神不停地往房间里瞟,不过方睦也没拦,他假装没看到,甚至侧身望另一边挪了挪。
“房间更不方便。”方睦由他看了一会儿,语气不算好,“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年白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方睦看着他低头咬着手指似乎在纠结,但却慢吞吞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方睦不能说不认识,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个,你有吗?”年白仰着头,小心翼翼打量他。
“不认识。”方睦说着视线不离那个黑色信封。
年白将信封翻开,后面佩罗斯古堡的花体标志精致璀璨:“这样啊,这是一封邀请函。”
方睦当然知道。
走廊没有人,年白打开信封,毫无顾忌将他展开在方睦面前:“那你要不要看看。”
方睦眉头心一跳,先一步拉住年白的手腕:“我就不看了吧,毕竟这是你的邀请函。”
他把“你的”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好吧。”年白有些失望,但也没纠缠,缓缓折起了邀请函,小声道,“那我只能被迫读一读了。”
他一边慢吞吞地折,一边读得磕磕绊绊:“尊敬的年白先生,您好,感谢您百忙之中阅读这封邀请函,我将诚挚的邀请您成……”
他轻飘飘的声音随着纸张翻动,清清楚楚钻进方睦耳朵里,年白正在说的邀请函里的内容。
“年白先生!”方睦出声打断,“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年白嘴巴微张,状似无辜,眨巴着眼睛,好像忘记了他刚刚的行为似的,“怎么了吗?方睦先生?”
方睦漆黑的瞳孔在走廊昏黄地灯光下格外透亮,他难得露出些厉色。
年白歪了歪脑袋,微微扬起头,鼻尖缓缓贴近方睦的下唇,好像对对方的生气浑然未觉。
他在挑衅。
倏地,方睦微微一笑,说:“没什么,时间不早,你该睡觉了。”
他伸手抽出年白轻轻捻在手中的邀请函,目光紧紧注视年白的双眸,动作轻缓,将邀请函插进年白胸前的口袋中:“不管你是否自愿,年白先生,我可没有胁迫你,何来被迫一说,戏过了。”
他确实看起来温良无害,但不代表会容忍别人蹬鼻子上脸的行为。
方睦拍了拍年白的胸口,在他微微愣神的反应中“砰”一声,将门关上。
“呵。”
*
方睦在门上靠了一会儿,如果刚刚年白真的“被迫”读完了邀请函,他极有可能被判侵犯个人**。
方睦沉着脸缓缓走向那张大床,他面无表情就像一具僵尸一样扑通埋进被子里。
如果年白说的不是假话,那现在可以确认,邀请函的内容是不一样的,最起码他的和年白的不一样。
方睦深吸一口气,熟悉的草木香充满鼻腔,瞬间将他包裹,方睦来回滚了两下,自己像卷寿司一样整个卷在被子中间。
这温柔细腻的感觉好像一双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内心的那点儿不安被抹平。
方睦跟中毒了一样趴在床上,疯狂汲取被子的味道,终于发出满意的喟叹。
“啊!就是这个熟悉的味道,好舒服!”
方睦:这是这个老公味儿,爽爽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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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佩罗斯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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