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市
西秦市是座历史名城,人文底蕴深厚,还留存着保存完好的古城墙,市内的仿古建筑随处可见。
和京市的快节奏不同,这里生活的人都慢悠悠的。
上了年纪的老人尤其热情,就算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只要合了眼缘,都能停下来拉着人聊两句,张口要么是夸人长得好,要么就是夸人穿的美。
尔米很喜欢这座她从小长大的城市。
甫一下飞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脚步不停,尔米带着尔墨墨,和徐蔚然一起风尘仆仆地直奔医院而去。
在医院附近,尔米和徐蔚然买了些水果和补品。
问清楚病房号,径直进了电梯。
片刻后,徐蔚然站在门口,见她爸坐在病床上和她妈说着话,除了面容哀恸,精神看上去却还好,顿时松了一口气。
徐蔚然理理长发,推门进去,“爸,妈,我回来了。”
尔米拎着航空箱跟着进去,把另一只手上提的补品放下,点头问好。
“你看你回来的这么急,都说了,你爸身体没什么事。”徐妈妈看见尔米有些惊喜,“尔米也来了,快,坐这边,伯母去给你洗水果。”
尔米连忙摆手道:“伯母,不用麻烦的。”
没等她拒绝,徐妈妈便提着水果出了门。
徐蔚然左右看了看,问道:“爸,我哥和嫂子呢。”
徐爸爸苍老的双眼中闪着泪光,嗓音沙哑地回道:“他们被警察叫去询问情况。”
警方怀疑是熟人作案,孩子才五岁,每天活动范围不大,接触的人也不多。现在重点排查孩子生活中接触的人,徐大哥夫妻俩配合着警方的询问。
徐蔚然看着父亲花白的鬓角,心中酸涩,开口安慰着,“坏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徐爸爸手攥成拳,神情悲愤,“到底是哪个坏了良心的,我可怜的乖孙啊,怎么下得去手啊。”一时间,老泪纵横。
刚推门进来的徐妈妈也跟着抹抹眼睛,冲着尔米咧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尔米看笑话了。”
“您说哪里的话。”尔米心里不大好受,抿抿唇,开口问道:“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伯母你们尽管开口。”
“好孩子。”忽地,徐妈妈好似想到什么,急急过来拉住尔米的手,“尔米是不和明玄道长学过本事?!”
徐妈妈知道明玄道人是有真本事的,尔米要是学过应该也不差。
尔米点头,“嗯,只学了师父的三成本事。”
徐妈妈眼睛霎时亮了一瞬,爬满皱纹的眼睛透着恳求,“那你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伯母求你帮帮这个可怜的孩子。”
“伯母别说什么求不求的,我应该做的。”尔米抿唇,伸手递出三张折成三角的黄符,“这是安神符,伯母你们把它戴在身上,养好身体,咱们还得看着恶人赎罪呢。”
徐妈妈有些犹豫地看了徐蔚然一眼,见到女儿点头,她才小心翼翼的收好。
尔米见目的达到,起身告辞,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她想他们应该有挺多话要说。
徐爸爸和徐妈妈挽留不住,只好让徐蔚然出去送送她。
“蔚然姐,回去吧。”尔米站在医院门口跟她挥挥手。
徐蔚然:“嗯,到了守一观报个平安。”
“知道,车来了,我先走啦。”尔米打开车门,淡声交代着道:“师傅,去桃夭山。”
桃夭山,因山上一片桃花林得名,每逢春日烂漫,桃花灼灼,云蒸霞蔚,一片盛景美不胜收。
守一观建在桃夭山上,桃花林布了迷踪阵法,一般人进不去。
虽然现代社会大多数道观、佛寺变作了名胜古迹,在旅游产业发光发热。但还是有些清净地的,供人静修。况且,他们守一观就三个道士。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是个自来熟,还有点话痨,“小姑娘是牧云村的吗?”
牧云村在桃夭山的山脚下,也难怪司机会这么误会。
“嗯,是的。”尔米也没解释,毕竟现在除了上了年纪的人,大多都不大知道桃夭山上的守一观,她也不想张扬。
司机乐呵呵的,言语间很是推崇,“你们那里真不错啊,还有温泉。那个新建的牧云温泉度假村可有名的很,最近游乐园也开放了,我家小丫头总吵着让我带她去玩。”
“已经开放了吗?挺快的。”牧云温泉度假村她知道,说起来,这个度假村还有第五奕他们家的投资。
当时,第五奕刚到道观也就五岁,山里生活很不方便,惹得一家老小心疼的不行。正好当时牧云村发现了温泉,第五家顺势投资开发了这个温泉度假村。
这么多年,度假村功能不断健全,现在连游乐园也开放了,钱也越赚越多了。
司机打了下方向盘,向右拐去,嘴上也没停,“可不嘛,还别说,那确实挺好,我个大人都挺喜欢,等着下个月有空了,再带我家小丫头去玩一趟。”
尔米勾起唇角,一贯淡漠的脸上泛起丝笑意,“做您家小孩可真幸福。”
司机显然对这句称赞很受用,哈哈笑着,语气里满是身为父亲的自豪,“嗐,孩子嘛,就得让她吃饱喝足玩得开心,我这挣钱不就是给她花的吗!”
尔米轻笑,“嗯,您说的也是。”
司机嘿嘿一笑,热情建议着,“正好你这回家,有空你也可以去玩玩。我看很多小姑娘都喜欢那,这一到周末,我总能拉着几个去那玩的小姑娘。”
尔米:“嗯,有空就去。”
一路上,尔米和司机师傅聊天还蛮愉快,很快就到了桃夭山。
尔米向司机道过谢,付钱下了车。
站在山脚下,尔米看着熟悉的景色,深吸口气,有种回到家的安然自在。
抬脚向山上走去,西秦市较京市干燥很多,不过也更和暖,桃夭山上一片柔嫩的青绿色,半山腰,就到了那片桃花林。
忽而,一阵清风卷起点点花瓣,或在空中打着旋儿,或向潺潺溪水飘洒而去,漫起浅浅红粉,别有意趣。
穿过桃花林,就到了桃夭山山顶,只见一座巍峨古朴的道观耸立其上。
有一匾额悬挂其上,上书守一观。只见三字铁画银钩,气势万钧。
正是守一观首任观主道虚子所题,取自‘抱元守一’。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谨恪明理,自在无为。
尔米目露自豪,这便是她的师门传承!
守一观占地很广,门前照壁上雕阴阳太极图,上以黑白二色。依五行八卦而建,殿阁环绕,红墙绿瓦。东跨院为正殿,西跨院为偏殿,庭中生长着一株千年桃树,系为道虚子亲手所植。
站立其中,似乎可以窥探到当年守一观何其繁盛,可惜,带了现在观中只剩三人。
当年战乱,守一观众道士全部下山,立志救天下、护苍生。等到天下平定了,却只有明玄道人和他师叔崇道真人回来。
尔米提着航空箱进到她的住处,打开箱门,敲了敲,“尔墨墨,快醒醒,你都睡了一路了。”
尔墨墨猫眼微睁,墨绿的瞳仁蒙着层水雾,毛脸有些呆,“喵呜~”满是不情愿的挪了出来。
尔米细白的手指点点猫脑袋,“到家了,懒猫。”
喉咙呼噜一声,尔墨墨舒展着身体,抻个懒腰,抖抖毛,起身玩耍去了。
摸摸下巴,尔米小声嘀咕,“猫,果然善变的物种。”
算了,让它自己玩去吧。
尔米起身开始打扫,快有半年没回来,屋内积了一层灰。她看得直摇头,顺手放好翻出的琵琶,继续做她的人形吸尘器。
打扫完卫生,天已经擦黑了,尔米累得直不起腰,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将睡未睡。
“叽叽~”
朦胧间,小动物的叫声穿进耳朵,接着她的衣袖轻轻晃动,好像在被人拉扯。
尔米抬手…嗯?没抬动。
半睁着眼,偏头看去,只见一条正上下摇晃的黄色大尾巴。
尔米起身,对上一双黑黝黝的豆豆眼。
尔米曲起腿,单手托腮,没管滑落在手边的头发,有气无力地道:“淘气,我现在身上没吃的。”
她对面站着只黄鼠狼,个头还不大,小小一团,毛茸茸,圆滚滚的,两只小爪爪抓着尔米的衣袖。
“叽叽叽~”黄淘气边叫边摇头。
尔米琥珀色的眼睛里三分不解、七分不信,黄淘气叫她不是为吃,还能是为啥。
“叽叽叽~!”黄淘气气得直跳脚,一爪摇着衣袖,一爪狂点着门口。
尔米挑眉,“嗯?你爹叫我?”
“叽~”黄淘气不住点着毛脑袋。
“好吧,我现在就去。”说着,尔米弯腰穿鞋,“你知道你爹叫我做什么吗?…他自己来不就好了。”
黄淘气小爪爪抱着肚皮,晃晃脑袋,“叽叽~”淘气也不知道呀。
尔米打开行李箱,摸出一大袋零食,蹲下冲黄淘气晃了晃,“喏,给你带的零食,都是你爱吃的。”
黄淘气高兴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然后起身直立,双爪作揖,“叽~”谢谢~
尔米伸出食指揉了揉黄淘气的毛脑袋,“不用谢,我给你拿着,走吧。”
方才话落,黄淘气‘歘——’地蹿了出去,看尔米没跟上,停下来冲她招招小爪,“叽~”示意她快跟上。
一路上,黄淘气跑跑停停,像只滚动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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