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护无奈的摇摇头，站起身将手里喝剩一半的奶茶放在许稚摊开的手里，转身离开——

“治病救人本就是你的本分，没治好我没有罚你，治好了也别想要奖励！”

“裴主任——”许稚站在裴护背后嗲嗲呼唤，引来各方关注之后发现自己玩的太过火，只能跟着对方直到电梯前刻意瞄了一眼旁边人压低声音：“那...那...那你还亲我了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工作关系！”

“是嘛。”裴护挑眉冷哼一声，电梯门打开直接走进去，转过身望着门口还在发呆的许稚一脸无辜：“你报警吧。”

“人要皮树要脸——”眼见裴护按下关门键，许稚也毫不拿自己当然外人，站在电梯外按下开门健阻止对方悠哉悠哉离开，瞥了一眼电梯内的其他人咬牙切齿：“你可别想占了便宜就跑——”

“本月决定好你最终要进哪个科室，”裴护叹了口气提醒对方当务之急，按下关门键：“总不会一辈子都只是做个急诊总住院吧？”

“——你在内涵我吗？”许稚抱着被对方喝剩的半杯奶茶可怜巴巴挡在胸口，腾出一只手按下开门键难以置信：“我在你心中的价值就只是一个无情的治病机器吗？”

“咳咳，”正当裴护继续准备按下关门键的时候，旁边其他同事讪讪提醒：“你们如果有话要说，可以先说完再用电梯的。”

裴护这才没好气的望着许稚，无奈的摇摇头算是妥协：“中秋节前急诊抢救成功率达到80%以上，有奖励。”

说完，裴护瞪大眼睛做了个鬼脸示意许稚退后两步，这才按下关门键。

只剩下许稚气呼呼的举着裴护的奶茶，一口气全喝完。

真的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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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稚晃晃悠悠回到值班室，将自己丢在华筝扬旁边的椅子里哀嚎。

“没吃饱吗？”华筝扬瞥了一眼对方，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1L的矿泉水放在桌上：“还是没喝饱？”

许稚想起之前被裴护强吻，下意识抿了抿嘴仿佛还能回味那种致命的吸引和胶着，坐起身一口气灌下半瓶水，嘴唇碰在一起啧了一声：“没什么。对了，你吃午饭了吗？”

“杨帆给我买了。”华筝扬一边敲着自己面前的键盘，认真补急诊病志。说完之后，侧脸瞥了一眼抱着矿泉水发呆的许稚，轻咳一声：“你选好以后准备去的科室了吗？总不能做一辈子的急诊科医生吧？我还想着，再过十年，到时候我们都成了主治大夫，到时候咱俩都没有时间见面。只有急诊摇铃协诊孩子们说许医生说没时间不肯参与手术的时候，我会说：什么，许稚不接手术？就说我叫的，必须接！”

许稚这才长叹一声，苦笑着捶了身边人一把。

“我还顾不上思考选科，我在想——”许稚此时满脑子都是裴护禁欲又放肆的吻，心里满满都是气，却又有种荣幸感，望着华筝扬，满眼都是快问我快问我的期待。

却也知晓，就算对方询问，自己可能也不会说。

“你是不是便秘想要开塞露？”华筝扬眯起眼睛打量对方：“我就知道你小子今天肚子里没好水。”

“滚滚滚。”许稚瞪了对方一眼，想起什么转身打量身边同事，蹙眉好奇：“你和杨帆又和好了？”

“额这个嘛...”华筝扬转了个身背对许稚：“我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你们怎么对待办公室恋情呢？需要上报吗？分手了不会影响工作吗？别人会怎么看待你？”许稚好奇的连问几个问题。

华筝扬脑袋上的雷达陡然竖了起来。

转过身眯起眼望着许稚——

“你不是吧，徐燕结婚了，你玩那么花？！——”

许稚无奈的被好友的理解扩展能力惊呆，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低头鼓掌举起一个大拇哥：“牛！在你这里，我是一个有十八个孩子还领养了八十个孩子的少年这种话我都信，牛——”

“开个玩笑，”华筝扬哼哼笑：“只要你喜欢的，管他什么办公室恋情，管他其他人怎么看，如果连承认感情的勇气都没有，还算什么喜欢。”

“——徐医生，急诊收到老年女性患者，年龄78岁，发病比较急，发热、咳嗽、气急已经十几天，现在气急越来越明显，已经开始输氧，面罩吸氧已经10L/min，但是氧饱和度却只有90%。您快来看看吧。”

许稚大步冲进急诊室，接过病人的病例，一边安排：“给病患安排胸部肺部CT，血常规。”

正说着，杨帆抱着工具拉开**帘走进来，小声询问：“奶奶我给你做检查了啊，你有没有传染病，乙肝、梅毒之类的？”

“——你放啥屁！”

不等病床上的老人回答，老人的孩子从后面一把拽住杨帆的胳膊将她用力推开——

杨帆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

叮叮当当的医疗器械掉了一地。

引来周围人的侧视。

“我妈都能给你当奶了，你问的什么话！你在家对你奶也是这样吗？感冒了就问是不是梅毒？！”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你自己说，你爸你妈要是快病死了你也这么问吗？”

“你们就是欠揍！我跟你们说，还好今天是我来，如果是我哥来，我给你说，你被打死都不为过！”

面对所有有话不好好说就知道发泄怒气怎么恶心人怎么说的人，许稚真的是强忍着几千度的恶心，拉住了对方：“别说了，别说了。”

“不是医生你说是不是，这都是谁教的？”病患家属依然不依不饶指着杨帆：“我们是来看病的，画什么妆，想要勾引谁？怎么，是看我们是女的，捞不到好处吧？”

“够了！”

许稚转身拉住**帘，走到外面扶起浑身颤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杨帆，小声道：“这里我处理，不是你的问题，你去照顾其他病患吧。”

杨帆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许稚，眼泪落了下来。

许稚明白对方的委屈，轻轻拍拍对方的胳膊：“华筝扬在办公室，你找他帮你检查下是不是受伤了。”

“可是这里——”杨帆望着乱糟糟的急诊室，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这里的事情也多，我去照顾其他病患。”

“好。”

等到许稚重新拉开**帘，望着病患家属道：“我来吧。”

“哎呀，多不好意思呀。”听到是医生帮自己家人抽血，做CT，病患脸上乐开了花，温柔得体的配合，甚至还为刚刚的事情开脱：“现在的小姑娘都被惯成什么样子了，以为在我这里还和其他男人那里一样随便。”

许稚深吸一口气，悲伤于医生无法挑选自己的病患。

直到听到对方粗鄙的话语，半晌还是受不了，一边戴手套准备抽血，一边瞥了一眼病患家属淡淡的道：“安静。”

“哦。”病患家属甚至抬起手手掌捂住嘴巴双眼笑成一条线表示配合。

病患的胸部CT核查，两肺弥漫性磨玻璃影。血常规显示白细胞偏高，中性粒细胞71%，C-反应蛋白只有40mg/L。血气分析显示酸碱度7.345，氧分压55.3mmHg,二氧化碳分压34.1mmHg。免疫球蛋白大致正常，肿瘤指标正常，肝功能中转氨酶轻度增高，肾功能正常。

任何可能造成肺部感染的指标，都正常。

“我妈年纪大了，阳了之后身体素质就不行了。这一年来总是得一些怪病，最主要的就是口腔感染。我听其他医院说，是什么口腔白色念珠菌感染，用制霉菌素涂口腔以及口服一些药物，效果都不行，会不会是这种药物感染导致肺部出现问题？”

许稚将病患的氧气面罩取下来，打开手电筒仔细检查病患口腔，果然在口腔内两侧发现了几块普通人不会有的白癍，嘴角也有一些疱疹出现。

“还有没有其他情况？”

“就是不停的有这种口腔溃疡的情况，还有，就是，她去年一年三次因为肺炎住院，最后都是稳定之后回家，回家之后不注意，又去医院。”

“哦？”许稚一时也想不出这应该算是呼吸道问题还是口腔问题。只能重新拿出听诊器检查患者肺部的呼吸声。

然而患者的肺部和腹部，均无异常。

“先安排吸氧协助呼吸，完善其他检查，等其他报告出来，我们会诊确定下治疗方案。”许稚表情严肃，抬手将徐燕叫进来，用口袋里的笔在纸上写了几个检查名称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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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稚还没出急诊室，便看到裴护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想到刚才杨帆的委屈，许稚走上前。

明明心里想好的保持专业和冷静，看到裴护的眼睛时，却已经不由自主的笑起来，声音也腻歪了些：“怎么了裴主任，来我们这里有何指教？”

裴护难得声音软了些：“我接到杨帆的报备，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呢。”许稚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合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孺子可教。”裴护别过脸抿嘴偷笑，眼神瞥了一眼许稚放在就诊台上的报告：“我回办公室了。”

“所以说，你是担心我，所以专门下凡来看顾我？”许稚站在就诊台边，一只手打在报告上，躬身追问对方笑盈盈，完全没有刚才被骂的晕头转向的痛苦：“要是唠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滚。”裴护背对着对方抬手算是告别，大脑却不断本能的回忆起刚刚就诊台上的报告。

一年以来多次免疫状况恶化...

会引起免疫状况恶化的情况，加上因为杨帆询问对方是否有传染病史时情绪激动——

已经都进电梯的裴护突然冲出来，朝急诊室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