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此夜(修)

“你说少了一些人?”

壁上的火把有些阴森的闪烁着。

地牢。

守牢的匪女点了点头,汇报道,“这一次大约少了六七人,只能查到大抵是上月初被掳入寨里的小公子,至于具体是从何时不见的已无从查起。”

示芊听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守牢的匪女继续说道,“对方行事非常的干脆利落,可谓是滴水不漏,我……”

示芊忍不住一拍桌子,怒道,“这也太不仗义了,我寨子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等人!”

“我担心寨子里有细……”

“强抢了六七个男人回去自己吃独食,就不怕把身体掏空吗!又不是不让她们找乐子,至于做的这么偷鸡摸狗吗!还一下子偷去了七个!这是一天玩七个还是一天一个轮着玩,我——”

“寨主这……”守牢的匪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实在是跟不上对方的脑回路,只得干站在一旁。

“气死我了这群小崽子!”示芊怒拍桌子。

“寨……”守牢的匪女干巴巴巴的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甚是无从说起。

示芊正在气头上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听见外边传来一声熟悉的朗笑长声,当下一怔,随即便是一喜的转过头望去,一眼便看见长步走来的的越满霜。

“大老远就听到你火气这般甚,可是易秋泊又惹了你了?”

“秋泊若是在旁边定会拿眼刀子甩你。”示芊听她这般说便是笑了一声,随即又冷哼道,“还以为你醉死在平远城吴婶家的酒窖子里头了,这会子终于回来了?”

“没办法,易秋泊总是有能把人活生生逼疯的本领。”

越满霜一边摇头一边走了过来,“我这般晚回来可不是因为喝酒给耽搁了。”

示芊没好气的望她一眼,“你也学着铁诉去销金窟把自己给掏空了?”

越满霜噗嗤笑了一声,道,“我又何愁男人,哪里需要去那等地方找那些个庸脂俗粉。”

示芊咬牙恨声,道,“你这话若给多年找不到夫侍的姐妹们听去了,保管扒得你一层皮下来。”

越满霜笑了一声不允置否,只走了过来,道,“城中近来出了事,六皇女曦罂与愚国凛王密谋造反被陛下察觉,这六皇女便随同凛王私逃叛国,为了捉拿他们二人,城中五门全封,百姓每日只得百人执严令受三方戎女盘察出入,我可是等了许久被她们几番从头发检察到脚趾才把我放出来的。”

“这……”

示芊直听的瞠目,不想只是数日城中竟然发生了如此大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忽尔闻到后面还有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原是走在后边的鲁有信过来了。

鲁有信向她一抱拳,道,“副寨主,人带来了,另一个人也已经安排带去了寨主房里。”

示芊点了点头,“劳烦有信了。”

鲁有信惶恐,“副寨主言重。”

越满霜想到了之前在敬神台听到的对话,有些诧异的问道,“寨主当真要了个男人?”

示芊望了一眼鲁有信后边的两个男人,想起了越满霜还没来便高声叫嚷着的话,“看上哪个?”

越满霜抿嘴一笑,目光悠悠的掠了过去落在了连起与秦谦两人的身上,直看得人发毛。

连起一脸不耐的皱着眉头,秦谦站在一旁只低头敛目不见神色。

示芊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说道,“性子是野悍泼辣了些,不过长得清秀倒也不是俗色。”

越满霜没有说话,只是掠去的目光深浅难判阴晴不定,倒让人一时拿捏不住她的心思。示芊本以为她转了口味,也没放在心上随她去,便向牢匪招了招手,对鲁有信说道,“有信,你在这寨子里呆的也久了,这些里边的小相公你瞧着可有喜欢的?”

鲁有信一呆,随即连忙摇头,“不……不了,我……”

越满霜见她准备走开,便开口说了话,道,“不,我要旁边那个。”

示芊一顿。

“长得丑的那个。”越满霜说道。

连起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将秦谦拦在了自己的身后,犹如护亲之雏一般。几位兄长连番告诫之下他已一忍再忍,但听着如此轻浮之言,已然是忍无可忍,直怒斥道,“你这女匪想要作甚!”

有那么一瞬间,越满霜极其敏锐的从秦谦的眼里捕获到了一丝危险,冷冽慑人,直激的人心头一番畏寒,却是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抬头时一脸文生弱色的错愕。

示芊望了一眼,望着拦在眼面的连起,又望了那个一脸错愕的文生。

这男人倒也是说不上丑,只是莫说青原女国之中有多少比他容貌气宇更甚数倍的公子,单比同行之人,这个男人也是黯无光色,实不见出众。

“你说的是旁边那个男人?”示芊有些不太确定的望问,越满霜的目光一向高的很。

“嗯。”

越满霜应了一声,微微眯起眸子打量秦谦,便是勾了勾唇弧,道,“就他了。”

*

尺平峰,正夜。

弦月高挂。

有寒风入林,吹起一片的星花碎雪,惹下一地的落荫朦胧。

有十数头戴红缨穿着戎装的女人渐渐的往那方悬灯盛火的坐北山寨摸去,极轻的步伐,甚是不惊动一只栖叶寒蝉,但见她们握着枪矛靠在石壁上。

“怎样?”祝云眉问道。

“里面没有异常。”

“可能确定那个匪头在何处?”

“在鸣将堂后的那个屋子里,贝戎队已经摸过去了。”

“被掳进寨子里的那些个公子可有眉头?”

“说是被关在地牢里,只是不知具体在何处。”

往前的一人仔细着摸哨,确定没有问题便转过头望着自己的一干同伴,四目对视下点了点头。

山寨里只见稀疏的几个巡夜的女匪。

火渠微寒。

简屋。

山野的花树忽见一动,枝杈上的寒雀惊飞。

冷不妨看见有一个头戴红缨的女人正蹲在那里,待仔细定目细看,旁边竟有不少与之打扮一样的女人。当首的那个女人微眯起眼睛望着屋内的动静,见着那一片旖旎灯烛里的耳语厮缠,想着里内的人这般不知羞耻的径直在桌案上便亲热了起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倒也是山野匪头,不堪入目!”贝朝黎忍不住唾道。

“我蹲在山头这般时日倒从来没听过这匪头亲近哪个男人,这……”旁边有个女子有些疑惑。

“莫不是这男人就是这匪头的夫郎?瞧他半点不见挣扎的躺在那儿,要是被贼匪抢来的,还不得又哭又闹至少搏来个忠贞烈名,这般不知羞的,不是个荡夫便就是这匪头的相好。”

“管他如何。”

贝朝黎检查了一番自己的佩剑与一袋的铁钉,“这座贼窝为祸我青原女国已久,我们这方便趁夜攻山擒下这下贱的匪头为民除害,也算不负二皇女与袭书王所托了。”

“在山头的这段时日总觉得这匪头有些来历,贝戎队,还是小心……”

“我自有衡量。”

贝朝黎抬手制止了一旁女人踌蹰的劝说,随即对不远处的一个女人说道,“颂琪,你传我命令下去,告诉祝云眉,准备攻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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