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这熟悉的声音让安羽转过头，“小夏。”

刚进病房，商如夏手里拎着大塑料袋“咣咣”落地。

“我来了。”她像只小企鹅似的探头探脑，围着输液椅，来来回回绕了一圈。

边长嬴默默根在她身后，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放好。

“你你你你——”商如夏舌头都打结了，心里奇怪的很，“程砚，你怎么来了？”

程砚扬眸，把剥好皮的橘子递给安羽。安羽用没扎针的手接过，声音软糯道了声谢。他轻笑：“我怎么就不能来？”

“你说呢？”

商如夏急得直拍手，“我就一时没看住，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啊？还有，程砚你来这，叔叔阿姨知道你来吗？”

“知道。”程砚薄唇微启，正要解释，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哎哟……”安母提着保温桶走进来，和蔼地笑着，“羽儿，这都是你同学吧？程砚你们班长我认识，小夏我也熟。”

正说着，安母迈着小碎步凑到边长嬴跟前，一把抓住他有力的小臂，“这小伙长得真结实！”

商如夏：“……”

程砚：“……”

安羽扶额：“妈，你快回来。”

安母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松手：“不好意思啊，这位同学，阿姨是做养生这方面工作的，职业病犯了。”

边长嬴无奈：“没事的，阿姨。”

眼前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几个月前的高考假，商如夏去安羽家做客时，不仅受到了安母热情款待，还经历了长达半小时热情盘问。

商如夏赶紧解围：“阿姨，这是一班的学霸，是我、我们大家的朋友。”说完，用手肘碰了碰边长嬴，不料位置没找准，这胳膊肘一往外拐，直接就撞上他的腹肌。

“……”

边长嬴默默挪开她停留在此的胳膊，唇角微弯。他礼貌欠了欠身，声音温润：“阿姨好。”

商如夏暗自撇嘴：“……”

碰一下怎么了，小气！

她从袋里拿出刚买的一盒富士苹果，挑了最红的那一个，“羽宝，我给你削苹果吃？”

安羽笑着点头：“吃。”

她用手机敲出一行字：羽宝，快点交代，这什么情况？

安羽无助的小眼神瞅她一眼，抿了下唇，低声道：“我说他是来给我送作业的你信吗？”伸手指向桌上的作业本。

商如夏：“……”

她嘴角一抽，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本书是高三的吧？

视线上移，某男主，正夹着胳膊，绊着小腿懒懒地倚在阳台上。

并且，目光柔和地望向羽宝。

“……”商如夏默默退后一步。

-

另一边，安母拉着边长嬴坐下，笑盈盈地问：“同学叫什么名字呀？”

“边长嬴。”

“长嬴、长嬴……”安母低声念叨两遍，旋即眼睛一亮，“这名字好啊，春为长明，夏为长嬴。”

“孩子，你爸妈是照这个取的吧？”

他停顿片刻，点头：“是。”

商如夏从洗手间出来，拿着刚洗好的苹果经过时，正好对上到他带点困惑与求助的眼神。

她小小哼了一声，故意扭过头。

让、你、那、么、小、气！

边长嬴无奈地抿了抿唇。

眼看，安母又热切地开口，边长嬴顿时正襟危坐，干涩的唇瓣微微一颤。

“阿姨，您也吃一个吧。”商如夏心软了，递了一个苹果过去，“这苹果可甜了。”

“谢谢小夏。”

“不客气。”

商如夏朝边长嬴眨了个媚眼，意思是“我在”。

“小夏啊，”安母突然出声，把商如夏吓了一跳，“你俩这名字还挺配的。”

她打着哈哈：“是嘛？”

“是啊，一前一后，这是缘分啊。”安母说着把商如夏的手拉过去。

这是干啥呀？

拉郎配？

下一秒，视线下移，她的手心落下一个削好皮、圆滚滚的苹果。

商如夏懵懵地推拒：“阿姨您吃……”

最后洗好的苹果被分食殆尽，挂的水还剩下一瓶250毫升的。

程砚中途接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先走，临出门前，他经过安羽旁，悄悄递给她一个眼神。

这种极隐秘、细微的动作，恰巧被商如夏注意到了，她上前一步，故意道：“羽宝，我也要先回去了，你记得要想我哦。”说着，送了一个飞吻。

安羽知道她是故意的，尽力憋着笑，“知道了，我会想你、们的。”说着话时，她的视线悄然由商如夏转向门口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

在安母未曾注意的地方，程砚将手心的云朵发夹留在了桌上。

墙上钟表的指针，不知不觉走到一点，大家便一起下了电梯。

到了医院楼下，三人兵分两路。

程砚打车时，特意问他们要不要一起。

边长嬴垂眸看向商如夏。

商如夏感觉头都大了，她被他看得耳根发烫，他怎么总是用这种勾人的眼神看着她。

很犯规的好不好！

她伸手搡了他一下，偏过头不去看他，咕哝道：“你看我，我看谁啊？”

边长嬴收回视线，婉拒：“不用了。”

程砚友好笑了下：“行，我先走了。”说完，上了车。

小轿车唰地在眼前飞过，呼呼的风声掠过耳畔。

他走后，商如夏微微瞪大眼：“哎呦，我就客气一下，你真让他走了？”

边长嬴：“……”

男人菲薄的唇轻启：“我……”

商如夏仰脸想去看他要说些什么，却被脸给魅惑住，他所说的她都没听清。

她只看到他唇瓣开合，洁白的齿尖暴露在红润的唇肉上，浅浅的水润、有光泽。

记起他在病房吃过她强塞进他嘴里的苹果瓣，那一刹那，她的指尖擦过温凉的唇瓣，脑子里“嗡”的一声，商如夏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的唇好软。

流云飘过天空，满天金光洒向大地。

“唰”地一下，商如夏的脸变红了。

要命的是，她清晰地感受到脸蛋在渐渐发热。

她手背贴上脸蛋，热得发烫。

边长嬴刚要解释，察觉不对，附身凑近，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轻声问：“不舒服吗？”

“没、我……我挺好的。”商如夏咽了咽口水，慌忙后退，“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他回想，淡声道：“我们不顺路。”

“哪里不顺？”商如夏昂起下巴，问，“我们要去哪吃饭？”

边长嬴低头扫了眼腕表，拿出手机，看了眼备忘录，不答反问，“喜欢甜点吗？”

“啊？”

商如夏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去探究边长嬴为什么会了解她的喜好，顺嘴就说出了：“吃什么？蛋糕吗？”

边长嬴听到了想要的回答，唇角含着极浅的笑意，微一颔首：“那就吃这个。”

“哎、”商如夏眼前一亮，扯住他白T衣角，又犹豫：“中午吃这个会不会太奢华了？”

“不会。”

边长嬴回头，目光落在女孩纤细的指尖上，粉白相间。他睫毛轻轻一扇动，阳光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至唇角。

“呃……”她歪头想了想，实话实说，“可是光吃蛋糕我吃不饱啊。”

边长嬴没有反问，没有调侃，只是单纯问了她一句：“那想吃什么？”

“牛肉面？”

不过下一秒，她自己就先否定了，喃喃：“不行，里面有香菜，你不爱吃。”

边长嬴眉梢一挑。

她又提出一个：“鸡公煲？”

“鸡公煲、鸡公煲，我的最爱！”最后的尾音上扬，就差唱出来。

边长嬴：“……”

他眼皮一跳。

“不过——”眨眼间，商如夏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轻快地蹦到他面前，“吃鸡公煲要啃骨头，我们长嬴这么帅的男生，还是保持形象的比较好。”末了，双手托住脸，脸蛋红晕还没褪下去，便笑眯眯补充一句：“尤其是在我这样的小女生面前。”

“……”

边长嬴无言以对，揉了揉太阳穴。

商如夏看到边长嬴被她逗弄，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舒坦极了。她双手背到身后，倒着走路，歪着脑袋：“走啦，我们坐公交！”

“说好要选你喜欢吃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必因我勉强，选择你喜欢的就好。

我会笑着跟随你。

最终，边长嬴放下手机，随手指向那个装潢精致的餐厅。

接过菜单的那一刻，上面金箔色的标价差点闪瞎她的眼睛，这对吗？

一道土豆丝，居然要98？！

一盘虾居然要两张？

她赶紧用菜单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巴巴地冲边长嬴眨了眨。

她知道他一定能读懂她的眼神暗示。

“叮——”

手机屏幕亮了，边长嬴打开，弹出一条消息。

-哥，要不，咱换家店？

-好。

他回。

边长嬴眼底掠过一丝清浅的笑意，拎起背包：“走吧。”

“好诶！”商如夏如释重负，虽然她的小金库里还有点积蓄，但这物价有点太不正常了。

一定是这样，她在心里肯定完，拽着边长嬴的书包肩带就往外冲。

空气清新，天气明朗，阳光炙烤着大地，微风都带着燥热。

商如夏突然扭头看他，忍不住感叹：“边长嬴，你长的真好看——所以咱俩还是去吃米饭吧。”

边长嬴挑眉，合理怀疑她话的重点在后半句。

“都行。”他纵容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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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