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桑泊镇新上任了一位知县,那知县有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儿子,横行霸道,仗势欺人,镇上的人几乎都避而远之。
这知县儿子在青楼呆了几日,觉得没意思,便去大街上搜罗女人。
这时姜禾恰巧背着伞篓去渡口卖伞,便被县令儿子一眼相中。
他拦住姜禾的去路,一脸猥琐地说:“姑娘,你做着卖伞的营生,日日劳累多不好。我看你生得漂亮,不如跟了我,我镇守之子,保准你享荣华富贵。”
姜禾看着眼前一脸凶相的男人心中生出些许不安,便往后退了退准备离开,却被男人一手抓住。
“美人,跑什么跑,是不是害羞了?”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着。
姜禾感到一丝恶心,作势要挣脱,可男人越抓越紧。她没办法,一口朝男人手腕咬去。
男人吃痛,甩开姜禾并给她一巴掌。
“贱女人,别不识好歹。”
这一吵闹引来了许多人围观,他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却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助姜禾。
“看看这聋哑女,这才成亲多久,又勾搭上另一个男人了。”
“你看看勾搭得还是县令的儿子,是嫌她家男人太穷了吧,啧啧,真不要脸。”
“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面竟是搞这种勾当的人。”
“要不你就跟了他吧,保不准你这只乌鸡就变凤凰了呢,哈哈哈。”
“和一个聋子哑巴有什么好说的,说了她也听不懂。”
姜禾看着众人嬉笑的脸,她知道别人是在嘲讽她,她不懂为什么大家对她恶意这么大。她满脸泪光地摇着头,努力地用摆手辩解着,嘴巴里只能发出来一些呜呜的声音,她此刻好恨自己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呜什么呜,难听死了,是个哑巴就别学人说话。”
“想勾搭男人就勾搭,别再大街上作秀。”
此时县令的儿子笑着开口了:“听街坊邻居说是你想引诱我呀,早说嘛,何苦使这番手段与我上街偶遇呢?美娘子虽然不能听言,但我也不嫌弃。跟了我,本爷会八抬大轿风光地迎你进门。”
说罢,他便用手去勾姜禾的下巴。正当要摸到的时候却被人揍了一拳甩出了二里地。
“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本爷?”
“你是谁,为何当众欺辱我的妻子?”
余濯拭去姜禾的眼泪,将她护在怀中。
“我,新任知县的儿子,胡夷。在这里我说一,你们不能说二。我今日就是看上了你的女人,你又能如何呢?”
“我不能如何,但是你若再来,我定同你拼个鱼死网破。”
说罢,余濯便带着姜禾走出了人群。
胡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冷笑道:“啧啧,可真是郎情妾意呢。”
回到家后,姜禾用笔在纸上写道:“今日为何回来得如此早?”
余濯摸了摸姜禾的头,在纸上回道:“斗笠落家中了,本想着回来取,却看到你被当众羞辱。要是我回来得晚些,不知你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姜禾摇摇头,“我不打紧的,只是今日我们得罪了镇守的儿子,以后可能麻烦要多些。”
余濯看着姜禾,良久写下一句话。
“阿禾,你想离开这里吗?我晓得你在此处过得不开心,我们也找一个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的地方。你仍然在渡口边每日等我回来,就像我们从前生活的那样。”
姜禾笑着点点头,在纸上一笔一画地写道:“别人如何待我都无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好好地生活。”
“那明早我们便离开吧。”
暖黄的烛火照应着屋外的月辉,爽人的晚风绕过蝉鸣铺出一片宁静。余濯将白日里打的鱼剖开用短竹竿撑起晾好,姜禾映着烛火收拾着细软。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座镇子,然后开起新的、充满希望的生活。
步履带过夜露,已经休憩的草木被一声骚乱惊醒。一群带刀的黑衣人破开余濯的院子,不由分说地开始砸院子里的一切东西。
余濯有些茫然,大吼道:“你们这是作甚?”
“得罪了本爷,砸你些东西很过分吗?”
从一群黑衣人身后走出来一个男人,余濯定睛一看,这正是那镇守的混蛋儿子。
“你身为镇守的儿子作奸犯科,仗势欺人,连强抢人妇这等有悖伦常的事都做得出来,真是丑恶至极!”
“先别这么早下定论,本爷还有更好的戏等着你看呢。来人,先把他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几个黑衣人便向余濯扑过去。余濯虽有一身好体力,但也寡不敌众,几个回合之后便被黑衣人押下,身上也多了些许伤口。
胡夷随即便给了余濯一巴掌,命令道:“把屋里的那个女人也给我带出来。”
余濯气急,“你个混蛋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急不急,好戏才刚开始。”
姜禾被带出来时便看到余濯满身是伤地跪在地上,她极力地挣扎着,泪眼中满是担忧。
胡夷拿着一根三尺长的木棒在余濯面前来回踱步。
“你白日里揍了我一拳,而我这个人一直很有礼貌,一般都是十倍奉还。让我看看是先敲断你的手好呢,还是脚呢?”
他绕着余濯走了几步,一棒子便打在了余濯的脚踝上。余濯吃痛地哼了一声,憎恶地看着他。
胡夷将棒子交给了黑衣人,
“看来我下手还不够重,你们打吧,就从脚开始。”
余濯被压在地上,他的脚腕、膝膑、手腕、手肘处的骨头几乎都被敲断了。鲜血从他的嘴里溢出,巨大的疼痛让他没有了任何力气。他满脸泥沙地趴在地上,吃力地抬起头望向失态的姜禾告诉她不要害怕。
可姜禾怎能不怕,她最爱的人被如此折磨,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满脸泪水地看着,连哭都不能哭出声来。
胡夷揪住余濯头发,让他的脸对着自己:“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你如同宝贝般护着的女子是怎么一点点地被我作践的,哈哈哈哈哈哈。”
余濯咬牙看着他,嘴里的血也在不断流出。“你个丧尽天良的混蛋!”
“啧啧,看看,身穿一袭白衣,哭得梨花带雨的,可真像雨中的白莲,惹人怜爱呢。这搞的我都不忍心下手了。”
他打量着姜禾,伸手将她的下巴捏住,然后拖进了屋子。
姜禾被抵在门上,身后男人的手在她身上游走,饥渴地吻着她的脖颈。她感到异常恶心,拼命地敲门,慢慢地,手掌已经被粗糙的门磨出了血。
姜禾越是挣扎,胡夷越是兴奋,他高声地说道:“哎哟,这如青葱般地手指都被磨坏了,一手的血,看着真叫人心疼。”
胡夷的话像一把刻刀,一点点地剜开余濯的心,然后将其剁碎,踩进烂泥里。
余濯撕心裂肺地怒吼着:“你放开她,放开她!你如何折磨我都行,我求你放过阿禾,我求求你。”
胡夷大笑:“这戏演到一半可不是我的风格,你且好好看着吧。”
说完,他便把姜禾压在身下,开始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
姜禾边哭边摇头,哀求地看着他,求他放她一条生路。许是姜禾的呜咽声让他感到厌烦,随即被打了两耳光。
“吵死了!”
胡夷的动作更加粗暴,他突然收起不耐烦的神情,露出乖戾狰狞的笑容。
“你可真是把她当作一块宝贝啊,竟然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可是有些可惜,她这朵白莲今日就要被我给摘走了,哈哈哈哈哈。怎么样?生气吗?是不是想立刻将我千刀万剐?我告诉你,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他故意提高声调说给门外的余濯听。
姜禾痛苦地反抗着,她非常难过。她在余濯的照顾下所建立起的尊严顷刻崩塌,像一个破烂的布偶任人玩弄着,被人踩在脚下蹂躏至死。
慌乱间,胡夷的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他恼怒地掐住姜禾的脖子,想制止她的反抗。
姜禾剧烈地咳嗽,想以此来缓解窒息所带来的不适。可是男人越掐越紧,姜禾感到面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她逐渐听不见任何声音,连对身体上的痛苦的感知也在慢慢消失。她知道她这是要死了,她知道余濯会很伤心,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生活了。
片刻后,胡夷将姜禾的尸体扔了出来,整理好衣服后对余濯说道:“哎哟,不小心把你心爱的宝贝给弄死了,真是不好意思。”
余濯双眼通红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憎恶与愤怒。“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会不会死我不知道,反正你明日将会以杀妻的罪名被官府逮捕,而我将会成为惩恶扬善的英雄,你身上的伤就是这场善行的证据。”
胡夷大笑着走了出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姜禾静静地躺在地上,纯白的衣服上散落着斑斑血迹,脸颊旁已然干涸的泪痕,脖子上的淤青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刺目。
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余濯,他心爱的妻子被人残暴地欺辱而死,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明明一个时辰前,她还站在他面前,那么的鲜活美丽,明明马上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开启一段新的生活。
余濯艰难地爬到姜禾旁边,用嘴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姜禾身上。
“如果我早点带你离开这里,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是我害了你,都怪我。”
余濯大恸,趴在姜禾的尸体上痛哭。过了良久,天边已经翻起了白肚,他的心也在渐渐平息的哭声里慢慢死亡。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可惜的是他挚爱的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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