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着回到了住的小院,这地方有些偏,不算城中心,城中心都是有权人家住的地方,都是大院子,像这种安静的又便宜的地方不太好找。
“少爷,你去宸王府做什么啊?”走了一会儿,东平又耐不住问道。
做什么?
他其实啥也没做,就是充当了一下工具人。
而具体的事情则是林志远来做。
做的也是大事。
一个关于土地改革的大事。
说起土地制度,总是逃不开一个定律——土地兼并。氏族地主兼并土地,使得国家土地与平民百姓可种植的地大量减少,地都落到了氏族乡绅头上。然后使得税收加重,平民百姓无以为继,民不聊生,引发民反,推翻一个王朝,再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土然后全部归于原位。随着时间增长,新一轮的氏族崛起,又是一场土地兼并……
周而复始。
李河光摇摇头,“保密,回头你就知道了。”
当初,这个话题也是李河光无意提起,说起村里的大户,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谈到土地兼并问题和隐田的这个话题上。当时他还一一给秦晟举例过,还给出来一些现代所用制度和历朝历代土地制度和税收改革的一些优势和劣势。
当时秦晟的态度很是微妙,他提出一个问题后,那小子一会儿思考一会儿求他说解决方法的,如今看来,那小子当时应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李河光想到这里,暗自叹息,想想那会儿秦晟才多大啊,十二岁有没有?居然都考虑到这个问题上面去了而他自己呢?傻傻的啥也说了。
当时那小子还问过自己怎么懂那么多,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李河光想不起来了。好像是随口胡诌了一句。
想到这些,他心里有些沉重。毕竟现在他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地主啊,有几百亩的山地,一百多亩的土地,也不知道那土地改革改成什么样子?至于不改革,就从秦晟今天那强硬的态度来说,那是不可能哦。
但愿不要出太大的乱子才好。
李河光他自己是不太看好这个改革的,现代多少年的文华历程,出了多少个封建朝代,土地税收经历了多少改革?问题是最后也就是现代成功了。
成功的基础好几个,通信方便其一,政令能下达乡村。可是当下是没有这个条件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国家税收一成的话,下面经过府衙和官吏的手能变成两成三成。
再来,人家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一个旧朝代的覆灭,新政权开始就实施新政,那就更容易。
另外还有领导人的决策和决心。
哪怕这占据着先天优势,最开始几十年里,也不能说人人吃饱饭的。
他没有给一群热血的人泼冷水,反而在与他们商量一些事情的时候见缝插针的植入一些思想。
之后的一个月里,李河光又见过秦晟几次,每次的话题都离不开土地改革。两个古人都态度坚决,没有道理李河光一个现代人还畏首畏尾的,也跟着出谋划策起来,为他们补充一些他们没有想到的问题。别说,次数多了,李河光居然还有点热血起来了。
哪怕他并不对此抱有特别大的信心。
很快就到了秋闱。
李河光信心十足的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
不止是他,出来的没一个精神多好的,主要他这次运气差到没天理了,就在那茅房旁边,他五感又灵敏,可不是就遭了大罪了。
“河光,你考的怎么样?”
从考院出来,云熠看见李河光就走了过来。只是还没有走到跟前他就顿住了,他仿佛闻到了一股不太好的味道。
让他有了一点不好的猜测,顿时就同情的看向了李河光,“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最后一句完全就是一个安慰。
很快的,李河光被分到臭号一事就在人群中传开了,顿时就被人投入了大量同情的目光。
李河光也觉得倒霉,毕竟这秋闱又不是一场,而是三场,意思就是这种经历他还得经历两场。
不得不说,古代科举就是一件非常磨人的事儿,哪怕曾经在青松书院模拟了几次,李河光依旧被折腾得有点惨。
乡试过后大概一个月才能出榜,李河光对此有很大的把握,所以他打算留在京城。再来,来年的春闱在二月,如果回去来回时间就是四个月,还不够他折腾的,所以他就不打算回去了。王先生他把握有些又不太大,京城花销大,家里又没有什么产业,他就不想继续留在京城了,反正中了的话,也会有人送榜。
与李河光一样,高远还有闵表哥他们也打算等着结果,如果中了的话就跟着参加来年的春闱。
一行人是十个人,有五人留了下来,有五人回去了。
二姐夫本来打算是跟着李河光在京城见见世面的,但是被他爹王先生叫回去了。他其实把握不大,读书的天分的确是有些,却与他爹还不如,起码他爹王先生还是些诗才在的。他确是连诗才都没有,读书的天赋也还一般,王先生都觉得他最多是个举人了。
说不得连举人估计名次都不太好。
秋闱结束第二天,云熠就来找李河光玩了。
京城好玩儿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什么文殊院,广佛寺,云澜苑……
文殊院他去过了,还没有秋闱之前,就被拉着一起拜文殊菩萨去了。
这次是云澜苑。
这次是有人在云澜苑举办诗会。
一听这个名头李河光就是不想去,他喜欢听诗,不喜欢做,虽然他做的诗还可以,不说千古传唱,也能听人夸一句好。
之前后头云熠说这云澜苑是皇家别苑,他一听就又想去了。
皇家别苑,现代的时候,颐和园是是一座皇家园林。他曾去玩过,只能说,值得一去。
李河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是说皇家别苑,怎么能让人举办诗会?”
云熠无奈了,“你是不是没听我说的什么?”
“什么?”
云熠解释道,“举办这诗会的人是端和大长公主的孙子。端和大长公主小名云澜,是当今亲妹,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当初修好这座别苑后,正好端和大长公主出生,先帝甚喜,就把这座别苑赐给了端和大长公主,取名云澜苑。所以这云澜别苑是皇家别苑也不算,规格是,实际上不算,没有那么严谨。”
李河光吓了一跳,“这还挺宠的,这皇家别苑说送就送了。”
“那可不?当初因着这别苑还闹出不少事儿呢!”
李河光没有接触京城的事情,并不了解。
“先帝子女众多,当今也不是嫡子,当时可是还是中宫皇后的和皇后嫡出公主的,因着这别苑,很是闹了一场。”
李河光心想,这肯定的啊!这是一个别苑啊,占地广,景色好,新修的,关键有面儿啊!谁得了那可是能吹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这次诗会你去不?”
李河光肯定得去了,人家又不要请柬,倒是可以去见见世面。
李河光决定去,云熠就准备带着李河光去做衣服去了。他也是好心,想着到时候去的人肯定有达官显贵,难免就有人狗眼看人低的,所以华衣美服也是有必要的。
其实,这时代书生有外号的——白衣书生。
大多数书生都喜欢如此装扮。
有条件的那布料就好,讲究一点,就边上绣花。一般穷书生就是一袭白衣,真的就是素白。
到了二十五,举办诗会的时间到了。
到了地方,李河光他们才觉得来的人超乎寻常的多,门口几乎就是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
李河光悄悄问云熠,“李国公府这么高调,不怕被上头的人猜忌吗?”
“不至于,这就是一个寻常的宴会而已,谁家大臣私底下结交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漏出来的?”云熠拍拍李河光的肩膀,“李兄啊,我素来知道你小心谨慎,你这也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吧!”
李河光定住,他的确有时候是太过于小心了,心里总有一种别人想害他的想法!难道,他有被害妄想症?
不会吧?
李河光想了一下,又摇头,应该没有吧!
“李兄啊,你马上就要及冠了吧,先生可有给你取字?老是李兄李兄的叫,显得咱们那生分的!”
一般来说,字一般都是父亲或者师长取的。李河光父亲并不识字,为他取字太过于牵强了些,所以家里人认定该是胡先生给他取字的。
他生辰是正月,胡先生不能亲自到的话,那来信该到了。
“现在你这是李兄了,你以前还叫过我河光兄呢!”
云熠灿烂一笑,“突然又觉得李兄更亲切。”
李河光摇摇头,云熠会改口还是因为他也叫和光,名虽不同,那音却差不到哪里去。李河光不清楚这其中发生的故事,不过这小子改口应该与这有点关系。
“进去吧,这里面人多,你得一路跟着我,这里面好多人我都熟,届时我介绍给你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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