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出宰相府阴谋

“嫣儿回来了啊” 说话的人头戴金凤朝阳步摇,玉缀垂下;耳著明月莹珠璫;身上穿著菱纹罗丝绵袍,无处不示她尊贵的身分。

刚回到府上,云安芝便瞅见大厅中央坐了个妇人,眉眼和白芷嫣有几分相似。

她猜测这人便是一个月都未曾谋面的白母。

今天竟然遇见,显得有些反常。

“怎么湿答答的?” 白母眉梢上写满了担忧,把长袍脱下,盖在白芷嫣身上,拧头对云安芝斥责道,“安芝,你是怎么看小姐的?自己下去领杖吧。”

云安芝随即头冒三道黑线。

不是吧!这忙活了一天,还要被打,老闆是压榨机实锤。

白芷嫣急忙上前,挽起白母的手,说道:“母亲,是我自己不小心。” 眨著眼睛,试图改变妇人的主意。

白母这才语气稍缓地道:“嫣儿,规矩不能破,她没有看好你,便是失职。”

雲安芝心頭一陣惶恐,眼神向白芷嫣求救。

“哎呀,母亲。不关她的事”白芷嫣然也怕白母来真的,噘起小嘴撒娇道,“就一次,就一次”

“好吧,下不为例。”白母这才放过了云安芝,转而问道,“你今日出门,遇见谁了?”

白芷嫣一时间晃了神,沉默了片刻,迟疑地答道:“一个叫‘李承渊’的好人。”

“什么?!那可是太子啊!” 白母双眼猛地瞪大,惊呼道。

白芷嫣被她刺耳的声音吓著了,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云安芝在一旁偷偷的捏了一把汗。

假得嘞,演得太夸张了! 太子跟白芷嫣明明就是旧识。

她总算明白了,今早出门,之所以通畅,全靠宰相府和太子狼狈为奸;太子之所以能把书裡的内容还原,全靠宰相把书交给太子。

做这一切的目的便是要让白芷嫣陷入爱河,乖乖完婚。

云安芝脸色霍然沉下。

他们是知道白芷嫣被换馅的,但只要佔据身体的,是个听话、容易糊弄的主,那么,谁都可以是他们的“好女儿” 。

那要个人型娃娃不就行了吗?

云安芝不由得白了一个眼。轉而又想起陌生男人的話,說道:"小姐,今日辛苦了,奴婢这就去备好热水,以便小姐沐浴。小婢先行告退。"

她瞥了白芷嫣一眼,白芷嫣亦朝她wink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

白母正要张口,却被白芷妍合时打断道:“嗯呢!你先走。”

白母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待她走远,语气掺夹一丝懊恼道:“嫣儿,你就宠她吧!她一个丫鬟没有丫鬟样的!"

走到屋外的云安芝也听见了,不住仰天长吁——

如果那男人说的是真的,那今夜要杀她的人应该就是宰相府和太子了。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白芷嫣乖乖完婚,而今天她在酒楼里的举动,无处不透露著阻拦意图。

若她是个不受宠的丫鬟,可能也就算了。可偏偏自己又跟白芷嫣亲密无间,这将成为计画中的不稳定因素。

这种情况下,杀了她,可谓是“百益而无一害”。白芷嫣或许会伤心,不过她越伤心,越是太子接近的好时机。

云安芝想著想著,感觉偏头疼,揉著太阳穴,皱眉蹙额地走向后厨。

从井里打了三桶,水位将至桶边,几乎满溢,分别放置在房间的门扉、窗口、床附近。

做完这一切,她头上出了汗,有点疲惫地靠在门边上,神色恍惚地看著的房间,喃喃自语道:“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她向来愛求證。陌生男人的話未必可信,可能是個局。若今晚有人闯入她房间,只要推开门,或是踢到了,那水便会洒一地。

到時再跑也不遲。

“咔嚓” 锁上了门扉,径直向白芷嫣的房间走去,就在隔壁。

短暂的走路后,云安芝推开虚掩的门,见到鬱鬱寡欢的白芷嫣,正在坐在圆桌前,魂不守舍地托著头,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小太阳聊完天,怎么成了一具乾尸,像被吸乾了一样?

她疑惑问道:“你在想什么?”

白芷嫣抬眸,见来者是云安芝,兀自展笑颜开:“安芝,你真聪明,刚才溜得真准。”

“她说了什么,让我们白大小姐这般苦恼啊?” 云安芝一边打趣道,一边坐到她的旁边。

“你就别挖苦我了。” 白芷嫣恹恹地摆手道,“我觉得你说得对,那李承渊有诈。”

“怎说?” 云安芝从果盘里拈起葡萄乾搁进嘴里,“愿闻其详。”

“她一上来就阿巴巴巴了一段,说什么李承渊跟我有婚约,让我赶紧完婚,” 白芷嫣噘嘴,烦躁地说“还说什么‘家里面不养闲人’,我看她也是奇奇怪怪的。”

云安芝手中动作停顿,挑眉问道:“那你想嫁吗?”

“屁话!这才见了一次面,嫁嫁嫁,骑马呢?” 白芷嫣激动得唾沫横飞。

那还好,最起码现在印象是不好的,还有时间蓄力拉她出来。

心头的繁琐事被悄然解决,云安芝手指继续把玩著葡萄乾,粲然一笑。

白芷嫣捧心而颦地道:“安芝,你要是男的,我就嫁你了。”

“?” 云安芝心裡有点受宠若惊,歪头以示疑问。

“你长得很像妖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什么玩意儿?云安芝哭笑不得。果然“颜控”本色是不会改变的。

“有梗” 她竖起大拇指,嘴角勾起一丝无语的回道,"其实也可以"

"那我岂不是要独守空房?"

"女的也可以啦"

灯火摇曳,闺中密语不断,欢笑声此起彼落。

……

翌日清晨,惠风和昌,晨光熹微。醒来的人寥寥无几,云安芝却已迈著迅捷的大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推门而入之际,她的心脏猛地停了一拍——

水迹一地!

一股寒意直通她的脑后,叫她心头坠冰,袖下的小手攥得越来越紧。

真的要杀她!

云安芝心里清楚,现在不是恐惧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她得在那群人醒来前离开,不然她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她快速地掩门,忙中有序地收拾行李。

“安芝姊”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往著这边走来。

云安芝手抖了一下,呼吸急促了几分,掌心变得黏糊糊的。

谁这么早来找?莫不是宰相府派来的……

她心乱如麻,动作却不敢怠慢,把窗边的水桶踢开,抱著包袱翻窗,躲到牆边处瑟缩。

“吱呀”门被推开。

那人道:“奇怪,刚才还有声音,怎么现在没人了?咦,地上怎么又一滩水,还有个木桶呢?”

木桶,木桶……

云安芝心头一震,突然想起,她刚才在窗边踢翻的木桶。

她心中默禱道:“拜託不要这么多事,不要往裡面走。”

那人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似的。偏要反著来,往裡面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

那人疑惑道:“怎么那么多木桶?奇怪,这窗边怎么也有水迹?” 声音中带著几分矫揉做作。

云安芝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处,额头上蒙上了一层薄汗,犹豫著要不要起身躲去别的地方去。

可转念一想,脚下免不了会发出点动静,又打消了念头。

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杂碎声,每一下都精準的挑動云安芝的心。

房间裡的那人呢喃道:”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这话似乎是讲给牆外的她听的一样。

云安芝闻言,倚在牆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肩膀鬆弛下来,好一会儿才喘过来。

这群古代人每个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她是一个都斗不过啊!本来还想要给白芷嫣留信,现在不得不走,还只能鑽狗洞。

云安芝仰头叹息,此时的阳光已经拨开了云雾,映出一抹抹淡蓝色,晨亮了;眼眸却黯淡下来。

她得赶紧滚了!

钻过那堵白墙,街道上已是熙熙攘攘,卖菜的叫卖声,连绵不绝;摆摊的货品,琳琅满目;卖包子的包子铺,香气扑鼻。

“咕” 云安芝聞著包子味,肚子作鼓。

她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過早飯,便出來了,可是宰相府在後,此地容不得她久留,只能先在了。

握著包袱的手又緊了幾分。

穿过过大街的青石板路,马车辚辚而过,商铺招牌的旗帜随风飘扬,行人挂着悠然自得的笑脸,一切都看起来很美好,昭示着这里的太平。

她心中却仍是不安,半低着头,眼珠子左顾右眄,整个人畏畏缩缩的,像是个外地来的大姑娘。

她不敢往后面看一眼,也不敢驻足,只能一直向前走。持续走了一炷香时间,才停腳步,擦额头上的汗珠。

她快要饿到昏厥了。

这时,一股麵粉和汤汁混杂的香气,飘散到她的鼻腔里,幽幽直上,处处勾引著她的食慾。

云安芝抬眸一望,那是一家小小的麵店,外头坎烟袅袅。

"咕" 肚子合时响起。

她心道:“都走这么远应该没事了吧?”

她四处环视,挑了个角落处坐下,手指划拭桌面,仔细观察環境。

这面店门店虽小,但五脏具全,不像是临时搭建的;顾客似乎都是熟客,那老板也能熟稔叫客人的名字;隔壁桌的碗,多少有点磕碰,看起来是有点历史的。

反覆确认不是陷阱後,才向老板招手喊道:“老板!”

“欸” 老闆用围布擦手道,“客官有点面生啊”

“俺从北边来的,来投靠亲戚。”云安芝将计就计伪装起北边口音道,“有刀削麪嘛?”

“有,有,有” 老闆憨笑道。

“那俺要刀削麪。”

“好嘞”

不一会儿,老闆熟练地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刀削麪,“客官请用。”

云安芝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品嚐那浓郁的汤汁和筋道的麵条。

快饿死的时候,来碗热食,真爽!

她满足地点点头随口问道:"俺想问一下,二皇子的府邸怎么走啊?"

“你找二皇子何事呢?” 老闆搓著大手,表情有点古怪道。

云安芝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道:"俺看二皇子府上招人,想去碰碰运气……" 话语未落,意识逐渐模糊,眼皮变得很重。

tmd!被人下药了!

下一秒,“哐啷”便倒在了桌上,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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