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好了吗？”白皞赫抬眸询问道。
一面拿着利刃，一面举着手机录音，收起手机揣在荷包，陈知亦给了个OK的手势。
半个小时左右，一辆警车把贼眉鼠眼男子带走。
程蛋奶奶在睡梦中隐约听到家里院子有了来往的人群，短暂几分钟的嘈杂声响，可怀里还抱着蛋子和他媳妇生的曾孙，她没时间顾及，只想照顾怀里的小曾孙，摸着他胖乎乎的小脸蛋，嘴里笑得乐呵。
第二日一早，程蛋奶奶摸着怀里的照片笑醒，起床去灶台准备早饭，看着从房间里打着哈欠的孙儿蛋子出门来，她满眼期待着下一个身影出现，好半天了，只是程蛋坐在方凳上，睡眼惺忪。
程蛋奶奶急了，操着手里准备做菜的大铁勺就问：“妞妞呢，你不会就让她那样回去了？”
“回去了，昨天太晚了，我送她回去的。”白皞赫喝了一口水，自然答道。
铁勺在空中画了个圈，直直准备敲向程蛋的肩膀。
“啊哟！奶奶，疼……”白皞赫摸着肩膀被敲击处。
奶奶气鼓鼓地走到生好火的灶台，甩手丢铁勺在铁锅里，转头便对程蛋咆哮，“吃吃吃，你不配吃，哪有男的这样！”后面嘟囔几句：“睡了… …半夜还把人赶出房间！妞妞真是不值！”
程蛋奶奶越说越来气，转身便朝白皞赫走来，握紧拳头，一拳拳锤向他的背板，嘴里似为妞妞鸣不平，“你个混蛋子，就欺负人家，当男人就有个男人的样子… …”
白皞赫不明所以，只是皱着眉头疑惑接受程蛋奶奶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待奶奶踹过气来，白皞赫才敢询问：“您老揍舒心了！”
“没！”程蛋奶奶说着又是一拳揍在肩膀。
白皞赫只能嘟着嘴摸着受伤的肩膀独自承受，他想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奶奶？
“阿奶！”一个欢脱的喊声，程蛋奶奶愤怒的表情瞬间转为温柔，“诶，妞妞你来了，奶奶这就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身子！”
陈知亦进门便亲切喊了锤在白皞赫肩膀上的奶奶一声，跨步到她面前两手挽住她的手臂。
朝灶台操起铁勺的程蛋奶奶这才舒展表情，内心想着：妞妞真是大度，我要是被蛋子爷爷这样对待，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我还得三天三夜不理他。
一桌美味佳肴被白皞赫端上方桌，陈知亦夹着好吃的饭菜往嘴里送入。
白皞赫和奶奶一人夹了鸡腿，一人夹了鱼肉同时往陈知亦碗里放去，奶奶放完鱼肉，还特意剜过一眼程蛋，嘴里轻声嘀咕：“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吃了一口小白菜，白皞赫低眉不敢言语，生怕又惹怒奶奶。
陈知亦则往白皞赫和程蛋奶奶碗里都夹了一筷子梅菜扣肉，微笑看向两人。
程蛋奶奶看着妞妞先夹给了他的孙儿蛋子，先是轻轻摇头，而后猛然点了一下头，锐利的眸子放出精光，人家才是要过日子的小两口，她一个老人家跟着掺和什么！
想开后，便大口吃着饭菜，笑眼盈盈看着两人。
把昨天做好的蜡染服饰一一搬到服装店，白皞赫数着收银台里的钱，眉头轻轻皱起，昨天是新开张第一天，顾客新鲜感十足，所以才会凑热闹到店里买东西，潮水退去，沙滩还是那个沙滩，等下一轮潮水涌上，还得多久？
他不由得下载手机直播软件，用现在的身份注册了一个新账号，命名：妞妞蛋蜡染铺。图片是一件蜡染精美服饰，上面还站着他和陈知亦。简介：十年手艺，百年传承！商务邮箱联系：niuniudan163，商务电话联系：188****8888。
把具体信息编辑好，收银台上的大喇叭按下录音按钮：欢迎进入妞妞蛋蜡染铺子直播间，她是老板娘妞妞，我是老板蛋子。蜡染由古及今，传承手艺，每一件蜡染都是纯人工手艺，设计服饰独一无二… …
录好一段音频，白皞赫便打开直播频道，镜头对准精美的蜡染服饰，隔几分钟便转换角度，切换下一件衣服，一直播放着喇叭录音。
待直播间涌入人流量到达1000人以上，屏幕下面早就出现询问某件衣服的价格的弹幕，让主播上链接。
白皞赫眼看着时机成熟，镜头对着蜡染服饰，一件件按序拍单，没半个小时的时间，铺面里的衣服都被拍售一空，他概括结束语，很快停止直播。
关闭直播间，走到铺面门口，关闭木门，挂上本店打烊的提示匾额，便和陈知亦看着直播后台订单，两人开始整理打包，一个小时过后，两人把准备好的包裹送到快递站，在白皞赫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谈下长期合作优惠价，以后中午一点，快递站准时上门集中受理包裹。
提前完成好一天工作量的两人来到菜馆点了火锅庆祝一番，开始商量着下午回去做新一批的蜡染服饰。
白皞赫食指敲击着餐桌，思考一番，向陈知亦简述了心中想法。
如果按照现在的直播市场，它由一个铺面发散到全国各地顾客，以目前的存有量，妞妞蛋蜡染铺子后面没多久时间是跟不上这个市场速度。
若是走高端市场，他们的速度还能供应得上，若是中端市场，俨然目前这个状态是满足不了市场需求。
高端市场又不一定看得上他们，中端市场他们的速度也不一定跟得上。
他透明的指甲尖尖点击在桌面，眉头皱起思考问题。
陈知亦吞咽完嘴里的毛肚，呼出几口热气，听着刚刚白皞赫的分析，说出自己的想法：“走高端市场，那你得有形象俱佳的模特，当然你的服饰要做得有亮点，或是优雅，或是贵气，或是活泼，每一件都有它鲜明的特征，最重要的是布料材质一定得上品。”
白皞赫递过去一瓶白色饮料在陈知亦的手里，她小小的樱桃红唇允吸一口，那液体滚滚落入食管，又继续开口道：“若是走中端市场，利润与成本的考量，服饰的布料品质可能选材会次一些，在设计上花得心思也相对没这么多，当然，量大管饱，这个基础之上，必然会增加一些基础岗位，比如制作蜡染过程的手艺人，这些传承手艺通常都是四五十岁中年人，平常就业市场又不看重的劳动力，她们也可以多一份养家糊口的机会。”
她夹起白皞赫唰好放在她碗里的牛肉大口吃了起来。
白皞赫的视线则落在门外一个挑着背篓的阿嬷，在地面空地铺了一张塑料垫，把背篓里的蜡染成品一一展示出来。
他们两个吃完饭，白皞赫结账出来，蹲在地面去看面前的阿嬷拿出来卖得蜡染服饰成品。
这段时间不断地补习蜡染知识，亲自大量制作，从程蛋奶奶手里，白皞赫学到很多关于蜡染技术的重要关键。
他伸出手摸在地面铺叠开来的蜡染成品，感受着布料品质，看着上面的花纹，和他制作的蜡染成品大差不差，他开口向阿嬷询问价格，竟是他们在网上售价的一半，他眼咕噜不由转动一圈，对视上陈知亦。
转而低眸看了卖蜡染衣服的阿嬷，双手一件件检查挑拣，“阿嬷，你这些都一个价？”
阿嬷笑嘻嘻说道：“一个价，小伙子，我从山里背来的，都是我亲手制作，不会差到那里去。”
白皞赫思量一番，郑重说道：“阿嬷，这些我全要了。”
“全… …要了！”阿嬷不敢相信看着面前的小伙子从兜里拿出一碟钞票，数着数目递钱给她。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卖出衣服，平常这些都要半个月的时间卖完，今天这小伙子一下全买了，她可是遇到财神爷了，连忙打包好递给小年轻。
阿嬷背着背篓刚要离去，白皞赫提着一大袋衣服拉了一下背篓，眼神深情看着阿嬷。
阿嬷甚是疑惑，低眸看去自己的背篓，随即眸色惊变，连忙摇手拒绝，“我这… …这背篓不卖哈，小伙子，你要看上了，赶集的地方一大箩筐，你想要多大有多大的！”
白皞赫笑着摇头，松开拉着背篓的手，“阿嬷，我不买背篓，我想问，你明天还来这里卖蜡染服饰吗？”
阿嬷明白过来，肩膀松了松，这才舒展表情，“来啊，我每天都来！”
白皞赫一听这个回答，眉头一扬，侧身对视一眼陈知亦，拉着阿嬷的背篓，惊得阿嬷连忙扯紧自己的背篓背带，警惕看着面前的小伙子。
“阿嬷，我给你做比交易，你微赚不赔，每天都有钱赚的生意！”
阿嬷瘪瘪嘴，心里想着却是：这怕不是遇到骗子！表情紧张，扯着自己的背篓就要离去。
见此情况，陈知亦走上前来，从白皞赫手里拿过一张百元大钞，双手交到阿嬷的掌心，“阿嬷，这算定金，以后有多少像今天你亲自成品质量和价格一样的蜡染服饰，我们就收多少，每天下午两点，坡子街，坡子巷，101号，那里专门收衣服！”
阿嬷迟疑着将百元大钞拽到荷包里的靛蓝布条里里外外包裹了三圈，点点头，应了陈知亦的回答。
两人望向背着背篓远去的身影，陈知亦喏喏发音：“你说，明天下午约定时间阿嬷会来吗？”
白皞赫一掌拍在后脑勺：“当时就应该签份合同，这样就有持续不断的供应商了，不说了，先把这包衣服挂进店里，然后回家搞蜡染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