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阳光刚越过冷宫的院墙,沈清弦就蹲在“活命锅”旁,手里捏着半张晾干的豆皮反复摩挲。五香豆皮卷和花椒盐虽然做出来了,可她总觉得差了点劲——这些东西能换粮食,却成不了“让人记一辈子”的招牌。在现代做餐饮时,她最清楚:想在市场里扎住根,必须有一款能让人“吃了还想吃”的爆款。
“娘娘,这豆皮都晾透了,咱们今天还做卷吗?”张嬷嬷端着盛花椒粉的陶罐过来,见她盯着豆皮发呆,忍不住问。
沈清弦猛地抬头,眼里亮得像淬了光:“嬷嬷,剩下的豆皮还有多少?”
“小半筐呢,昨天从御膳房捡的那批,都洗干净晾着了。”
“够了!”沈清弦蹭地站起来,语速都快了几分,“今天不做豆皮卷,咱们做个新东西——能让宫里人吃一口就忘不了的零嘴!”
“新东西?”张嬷嬷眨了眨眼,满脸茫然。
“麻辣豆皮条。”沈清弦一字一顿地说,指尖在空气中虚划着配方,“用花椒提麻,姜丝增辣,再加点山楂干调酸,裹上油香,做成脆口的——这世上,还没人尝过这种味道!”
她没说的是,这味道在现代叫“辣条”,是能让小孩攥着零钱追着小卖部跑、让打工人囤在抽屉当零食的国民爆款。在这个缺油少味的时代,这种带着强烈刺激感的零嘴,绝对是降维打击。
可话刚说完,张嬷嬷就皱起了眉:“娘娘,咱们就剩小半碗猪油了,炸豆皮条根本不够用啊!”
“不用多油,小火慢炸,靠余温把豆皮逼脆就行。”沈清弦早就想好了对策,她走到墙角,捡起那把蔫得打卷的姜丝,又摸出几粒皱巴巴的山楂干——这是前几天翻泔水时特意留的,“姜丝剁成泥,山楂干磨成粉,再混上花椒盐,用猪油炒出香味,就能把味道裹在豆皮上。”
“所有人都停手!”沈清弦提高声音,院子里忙碌的人都停下动作围过来,“今天咱们做新东西,做好了,以后换粮食就不愁了!”
老李放下手里的柴火,搓了搓手:“娘娘您说,老奴听吩咐!”
春杏攥着衣角,眼里满是期待:“娘娘,是比豆皮卷还好吃的东西吗?”
“肯定好吃!”沈清弦笑着点头,开始分工,“老李,你把猪油倒进锅里,小火烧着,别冒烟;春杏、秋月,把豆皮切成半指宽的条,越匀越好;小顺子,你把姜丝剁成泥,多剁一会儿,别留渣;福子,把山楂干磨成粉,跟花椒盐混在一起;如意、翠烟,烧一锅热水,一会儿洗豆皮条用!”
众人立刻动起来,院子里瞬间响起剁姜丝的咚咚声、磨山楂干的沙沙声,还有老李调整柴火的噼啪声。沈清弦守在灶台边,盯着锅里的猪油——油刚冒热气,她就喊:“老李,火再小点儿!”
等猪油化开,飘出淡淡的油香,沈清弦把剁好的姜泥倒进去,瞬间,一股辛辣的香味冲了出来,春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却又凑得更近了:“好香啊……”
“花椒盐和山楂粉倒进来!”沈清弦接过福子递来的调料包,一股脑倒进锅里,用铲子快速翻炒。麻、辣、酸的味道混着油香,在锅里炸开,飘得满院子都是。老李抽了抽鼻子,忍不住说:“娘娘,这味儿闻着就馋人!”
“豆皮条下锅!”沈清弦把切好的豆皮条放进锅里,滋啦一声,油星子溅起来,她连忙用铲子翻动,豆皮条在油里慢慢变脆,表面裹上了深褐色的调料,油亮亮的,看着就诱人。
“起锅!”等豆皮条炸得金黄酥脆,沈清弦立刻关火,把它们捞出来,沥干油,摆在陶盘里。刚出锅的豆皮条还冒着热气,麻辣的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福子踮着脚,眼睛都看直了:“娘娘,能尝一口吗?”
沈清弦拿起一根,吹了吹,放进嘴里。酥脆的口感先在舌尖炸开,接着是花椒的麻、姜丝的辣,最后是山楂粉的微酸,中和了油腻,让人忍不住想再咬一口。她笑着把陶盘递过去:“都尝尝,看看怎么样!”
春杏第一个拿起一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瞪圆了:“哇!麻麻的,辣辣的,还有点甜!比御膳房的点心还好吃!”
秋月嚼着豆皮条,含糊不清地说:“娘娘,这东西太好吃了!我能再吃一根吗?”
老李连吃了三根,抹了抹嘴:“娘娘,这东西要是拿出去卖,肯定抢着要!”
沈清弦看着众人兴奋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爆款成了。她拍了拍手:“大家再加把劲,把剩下的豆皮都做成这个!咱们让香味飘出去,等着人上门!”
午时的太阳越来越烈,三口破锅轮流开工,炸好的麻辣豆皮条摆了满满两陶盘。那股麻辣香顺着风,飘出冷宫的院墙,像一根钩子,勾着周围人的鼻子。
隔壁偏殿的两个宫女扒着墙缝往里看,其中一个咽了咽口水:“你闻,这味儿是从冷宫飘来的吧?怎么这么香啊……”
另一个点点头,眼神里满是羡慕:“咱们天天喝稀粥,人家却在做这么香的东西,真不公平……”
巡逻的太监也被吸引了,两个小太监站在冷宫门口,嘀咕着:“这冷宫以前死气沉沉的,怎么现在这么香?不会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吧?”
“别乱说,冷宫的人都是戴罪之身,哪有好东西?说不定是在煮什么野草……”话虽这么说,他却忍不住往里面探了探头。
沈清弦站在院子里,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嘴角勾起一抹笑——饵已经撒出去了,就等鱼儿上钩。
申时初,一阵粗鲁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喝:“里面的人都出来!在搞什么鬼?!”
院子里的人瞬间僵住,春杏手里的豆皮条掉在地上,脸色发白:“是……是刘公公!他管这片巡逻,最凶了,以前还抢过咱们的泔水……”
沈清弦拍了拍她的肩,冷静地说:“别慌,有我呢。春杏、秋月,把豆皮条收起来,只留一盘在外面;老李,把火弄小,别让烟太大;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别露怯。”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推开院门。门外站着个四十来岁的太监,满脸横肉,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正盯着她,鼻子还在不停耸动——正是巡逻的刘公公。
“奴婢见过刘公公。”沈清弦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不卑不亢。
“少来这套!”刘公公皱着眉,语气不善,“你们在里面煮什么?这味道飘得满院子都是,是不是偷了御膳房的东西?”
“回公公,奴婢们只是在收拾御膳房的废料,做点吃食填肚子。”沈清弦侧身让了让,让他能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您看,都是些豆皮、姜丝,没偷东西。”
刘公公往院子里扫了一眼,看到几个瘦得皮包骨的宫人蹲在地上,面前摆着陶盘,盘子里的豆皮条油亮亮的,香味就是从那里飘来的。他咽了咽口水,却还端着架子:“废料能做出这么香的东西?我看你们是在撒谎!”
“公公明察。”沈清弦低下头,露出胳膊上的淤青,“冷宫里没月例,咱们只能捡废料活命。这豆皮是御膳房扔的,姜丝是自己种的,就是想做点有味道的东西,别饿死罢了。”
刘公公的眼神松动了些——他知道冷宫的惨状,以前路过,总能闻到泔水的馊味,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吃食。可那股麻辣香还在往鼻子里钻,他忍不住问:“你们做的这是什么?”
“回公公,是麻辣豆皮条,用花椒、姜丝和山楂干调的味。”沈清弦老实回答,故意把“山楂干”三个字说得轻了些——她知道,宫里人都爱点酸甜口。
刘公公舔了舔嘴唇,三角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却还装着公事公办的样子:“哼,我看你们是想偷着卖钱!这东西要是不干净,吃坏了人怎么办?”
“公公放心,都是洗干净的。”沈清弦见他上钩,故意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也想换点粮食,只是没人帮忙引荐……”
刘公公眼睛一亮,清了清嗓子:“引荐倒不是不行,只是我得先尝尝,看看这东西能不能吃。要是吃坏了人,我可担不起责任。”
“公公愿意尝,是我们的福气!”沈清弦立刻转身,从院子里端出那盘豆皮条,挑了几根最大的递给刘公公,“公公您先尝尝,要是觉得还行,改日我们多做些,再麻烦您帮忙。”
刘公公接过豆皮条,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咔嚓一声,酥脆的口感让他眼睛一眯,紧接着,麻、辣、酸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比他吃过的任何零嘴都够劲!他嚼了两下,咽下去,又拿起一根,根本停不下来。
“怎么样,公公?”沈清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还合您的口味吗?”
刘公公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还……还行。”可他的手却诚实地又拿起一根,三两下就把手里的豆皮条吃完了,连手指都舔了舔。
院子里的人都憋着笑,春杏偷偷对秋月比了个“耶”的手势。
刘公公抹了抹嘴,终于不好意思再吃了,却还惦记着:“这东西……你们能多做些吗?我认识几个管事,他们也爱尝点新鲜的。”
“能!肯定能!”沈清弦连忙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多谢公公帮忙,我们一定多做些,下次您来,保证让您满意!”
“嗯,那我三天后来。”刘公公又看了一眼陶盘里的豆皮条,才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对了,多放点火候,炸脆点,调料也多放些!”
“您放心!”沈清弦笑着答应。
等刘公公走远,院子里瞬间爆发出欢呼声。春杏跑过来,拉着沈清弦的胳膊:“娘娘!刘公公真的愿意帮咱们!”
老李拍着大腿:“娘娘您太厉害了!这豆皮条一拿出来,连刘公公都馋了!”
沈清弦摆摆手,眼里闪着精光:“他不是愿意帮咱们,是馋这口了。他吃了还想吃,就会再来;再来的时候,肯定会带其他人——好东西,没人舍得自己藏着。”
“那咱们赶紧做!多做点存货!”秋月说着就要去拿豆皮。
“别急。”沈清弦拦住她,“先把剩下的豆皮做完,再把院子打扫干净。三天后刘公公来,不能让他看到咱们这么乱。”
夜幕降临,冷宫的灯火亮到了深夜。沈清弦坐在院子里,看着墙上的计划:
1. 做出爆款产品——完成;
2. 让香味吸引关注——完成;
3. 引贵人上门——完成;
4. 准备扩大生产——进行中。
她拿起木炭,在“第三步”后面打了个勾,又写下“第四步:三天后接待刘公公,敲定合作”。
春杏端着一碗热水过来,小声问:“娘娘,您说三天后会来多少人啊?”
沈清弦接过水,喝了一口,笑着说:“不管来多少人,咱们都有准备。这豆皮条,就是咱们打开宫门的钥匙。”
远处,巡夜的太监还在议论:“你闻,冷宫的香味还没散呢……”
“明天我再过来看看,说不定能蹭一口尝尝……”
沈清弦望着夜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在现代,她用一包辣条打开了小吃店的门;在这里,她要用这根麻辣豆皮条,撬开皇宫的市场。三天后的热闹,她已经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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