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吐血

李晔也好奇济玄让自己师弟跟着的原因,和童莱等着揪狐狸尾巴不一样,他更想知道济玄从他们两个人身上看到了什么。

和他们两人不同的是,第三个当事人明显就没这么开心了,济青不想出门,他只想在道观里待一辈子,和人打交道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但是任他如何挣扎,在李晔出发当天,他还是被他亲师兄亲手押进了队伍中,是的,五花大绑的那种。

童莱同济青四目相对,瞧着他“已死勿扰”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想多了,或许济玄绕这么大一圈,只是单纯想把师弟踢出道观。

“道长,用不用我给你解开呀!”

济青生无可恋道:“贫道更希望善信可以劝师兄改变主意。”

童莱摸摸鼻子,有点子心虚,她好像是这场交易的受益者。

“观主对道长这么好,一定是在替道长着想。”

济青向后一仰,闭嘴不言。

童莱靠在箱子上,劝道:“道长,出世必先入世,你一辈子都躲在道观里,如何能参透道法。”

济青曲起腿,“何须参透道法,贫道求的是不沾因果。”

童莱起了探话的念头,“道长,在话本里不沾因果的分两类人。”

济青侧目望去,“哪两类人?”

“一出生被批命沾因果会惹大麻烦的正派角色,还有一类就是注定要成为终极大坏人。”

济青直接怼道:“成为坏人的都是想逆天改命的。”

“道长偏驳了。”

“你无需劝贫道,贫道有自己的坚持,至于你的事,我不会说,放心便可。”

济青闷闷不乐的换了个姿势,不再搭理童莱,临出门前他师兄再三嘱咐要护好面前这个人,说她是他入世悟道的机缘。

气死,他果然就不该听他师兄的话去前面支摊观相,给自己惹来这么大一个麻烦。

童莱劝不动,也探不出话,索性留济青一个人消气,下车上了李晔的马车。

在道观几日,济玄暂时压制住了李晔的心疾,他的脸色瞧起来红润不少。

小六子原本坐在马车厢里,见童莱进来,让出位置。

童莱替补上去,把济玄送的药茶给李晔泡上,“主子,咱们几时出发?”

李晔给手中的道经翻了一页,“济青道长还在生气。”

“气冲冲的,道长人都鲜活不少。”

“没气死那就出发吧!”

小六子得了命令,跳出马车厢去传令,早早做好安排的戴远庆随即招呼队伍启程。

童莱把药茶端到李晔身边的小木桌上,又拆开一包小点心给李晔装在碟子里。

李晔的视线悄无声息地从书本上挪开,落到童莱被冻红指尖上,上面沾了些许点心上的米粉。

收回视线,李晔在心里自嘲了一番,自己现在哪里配得上眼前人,能活到哪一天都不好讲。

车队因为天气耽搁了几天,为了赶上行程,车队快马加鞭一路南下,终于赶在十月中旬出了峡州,穿过邢州,到了澶州的地界。

济青擅长医术,接过太医的活每日给李晔诊脉,一段时间下来,人平和了不少,至少不摆着一副人已亡的死人感。

李晔最开始用的是济玄开的第二个药方,这方子药效温和,配合其他辅药每日细细温养着,效果倒也不错。

路上风餐露宿,再温养也细致不到哪里去,李晔索性瞒着童莱换了第一个药方,虎狼之药效果好,副作用同样明显。

于是在他第三次吐血的时候,很意外的被童莱撞见了。

童莱拿着李晔沾血的衣服,一双眼睛通红,又气又心疼,“您好端端地换什么药方。”

李晔喝了口茶,忍下从胃里反出来的血腥气,“别生气,孤这一口瘀血吐出,胸口松快不少。”

“主子细细温养不行嘛!”童莱一边说着,一边给李晔换了杯新茶,“非得吃虎狼药。”

她自从知道回家的方法,看李晔就像温室里是娇花,生怕他出点什么事。

李晔想辩解的话在舌根转了一圈,重新咽了回去,转而把手臂支在桌面上,撑住了额头。

童莱心疼的不行,走上前动作轻柔地替李晔按摩起太阳穴。

两个人离得很近,李晔嗅得到童莱身上的味道,是一股很浅的甜香,衬得她像一块又软又甜的糖糕。

李晔浑身紧绷的肌肉缓缓放松,任由着童莱在他头上揉了揉去。

小六子一进门,瞧见的就是这幅画面,他动作僵硬的把水盆放在李晔脚边,他想,或许杜世子说的没错,他家主子对小来子确实有点不对。

这导致童莱照例去守夜时,小六子在门口来回转了好几圈,生怕他家主子对童莱做些什么奇怪的事。

他的担心没错,夜半三更时,李晔趁着童莱熟睡,动作轻缓地上了木轮椅,停在童莱睡的美人榻前沉默了良久。

无人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今年的冬天温度骤降的明显,还没到大雪,京都的寒风已经在疯狂肆虐,但这影响不到皇城里的热闹,宫里暖殿依旧歌舞升平,笙箫齐鸣。

因为李晔被陷害一事,李睦对后宫二妃生了猜疑,连带着冷落她们送上的美人,转头宠幸了一位掖庭里的宫女。

宫女名叫白枳娘,幼时因父兄犯了律法,她被充进掖庭为奴,随着年岁见长,出落的亭亭玉立,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

趁着李晔冷落后宫妃嫔,掖庭令瞅准机会送上白枳娘,一夜恩幸,第二天宫里多了个得宠的白宝林,被恩赐独居流云殿。

“哗啦”一声,贤妃怒推掉桌面上所有餐食,壶碗碟筷摔了一地,满目狼藉。

殿中宫女太监齐刷刷地跪了一地,贤妃犹不解恨,恶狠狠地看向来回话的内侍。

“你说陛下无视你,直接去了流云殿。”

内侍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生怕东西贤妃把东西摔自己头上,“奴才去请陛下,陛下看都没看奴才,起驾去了流云殿,御前的内侍说是……说是……”

贤妃竭力压住火,堪堪维持住她在李睦面前贤德的假象,“说是什么?”

内侍抖得更厉害,“说是白宝林做了噩梦,心慌难忍,请陛下……请陛下过去看看。”

“贱人。”贤妃差点把桌子也要掀了,“一个从掖庭出来的罪奴,真以为自己野鸡能变成凤凰。”

内侍头低着,整个人都和地面贴在一起,不敢出声,恐贤妃想起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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