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温暖

宋雪向男人双手行礼,声音发颤:“父亲,我……”话未说完,男人便冷笑一声,猛地甩了她一耳光,怒喝道:“连安族首长都应付不了,我没你这样的女儿!教不会的东西,要是还办不好,趁早滚出去!”

张雪捂住红肿的脸颊,泪水混着嘶喊迸出:“你算什么父亲?从小到大,你从没正眼看过我!”她突然癫狂般笑起来,指着宋令深的鼻子,“宋令深,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以为用那套封建糟粕能压住我?睁眼看看,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再也不是民国时期。你这副伪君子的嘴脸,恶心透顶!”

宋令深脸色铁青,脸上的麻子因暴怒而涨红。他一把掐住张雪的脖子:“小畜生,给你脸了!”宋雪挣扎着,却敌不过他的蛮力,呼吸渐渐微弱。

躲在墙角的夏温猛然抓起花盆里的石子,指尖一弹——“嗖!”石子裹挟着蓝光击中宋令深,将他整个人掀下阳台。未等落地,一道金色传送门在空中绽开,将他卷入五维空间。

那里早已沦为炼狱:行星碎片如暴雨坠落,岩浆从地缝喷涌。宋令深瘫坐在荒原上,喉咙被无形之力扼住,冷汗浸透后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何等存在。

……

夏温收回手,转身扶起奄奄一息的宋雪。女孩脖颈上的淤痕触目惊心,而她只是轻声叹息。

夏温想起自己的父亲贺岁年——虽然说现在不亲近,但儿时却也会在她放学时递来一杯蜜雪冰城,笑着刮她鼻子。

母亲江晶晶更是变着法子投喂,什么山珍海味都让她吃。曾经的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后来安族加冕仪式后,夏温成了安族首长。父亲开始频繁外出,一去便是数周甚至经年。

不过每次归来时,他总会带些土特产——合银之地的银芯、滋决离界的肥土叶树……可惜都是些华而不实的物件。

前几年,夏温便将它们统统丢进了地下室积灰。

她从回忆中抽离,偷偷瞥向角落。女孩蜷坐在地上,背靠墙壁,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在墙面上溅开细碎的光,寒意悄然蔓延。

夏温轻步上前,递过一件外套:“别哭了。昆族使者不是最要强吗?怎么这会儿倒哭上了?”宋雪茫然抬头,凝视眼前这个刺眼的“太阳”,迟疑片刻,终是接过那件柔软的大衣裹住肩膀。

她试图起身,却因久坐腿麻而踉跄栽进夏温怀中。夏温本能地想接住她,可自己仅有一米六九的身高,面对高出近十公分的宋雪,反倒被撞得后退两步。

宋雪耳根发烫,夏温记得被小水所救,但为何要将自己转交给宋雪?两家明明是对门,小水绝非因懒惰绕路……除非——

小水内心os:若留你独自在家,你那‘父亲’怕会‘帮忙’到让你永远消失。

夏温还在思考,宋雪却瞳孔骤缩,指甲掐进掌心,她尚未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更遑论这般依赖。她猛地推开夏温,强撑站直,目光躲向门外宽阔的阴影……

“你醒了!”夏温一愣:“呃,对我醒了”宋雪别过脸:“别多想,是小水送你来的。她说让我‘颤栗着接下这份大礼’。”

夏温一字一顿道:“是因为我家有什么骂?”宋雪轻笑一声:“不错,你家有两只厉鬼,都想让你死。”夏温有点不可置信,难怪小水不把自己送回家。

宋雪又道:“你不回家吗?这可是我家?”夏温颔然,但并没有离开,她咳嗽两声:“你母亲——何晓可是将你托付于我”

宋雪冷笑道:“夏温,你怕是养来逗我笑的吧!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瞧不起我?”

夏温皱眉:“你能不能别像个疯子?”

宋雪忽然大笑起来:“对,我是疯子!我就是被你们逼疯的。夏温,我累了……从小到大,那老头子就拿我跟你比,整天说这不如你,那不如你,凭什么?你是万人敬仰的安族首长,天之骄子,而我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拼命爬到博士这个位置,却还是被人踩在脚下!”

五维世界的评判标准中,“博士”是最高等级,但也有例外——当能力超过五级时,便会晋升为“合”,那是真正的天才,堪称变态中的变态。

五维历史上只出过两个“合”,一个是贺希路,另一个就是夏温。夏温确实无可指摘,她的人生顺风顺水,不仅靠自身努力,更因为家族底蕴深厚。即便与贺希路对立,民众也会因她的威望而继续拥护她。

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夏温就是明君。

但宋雪不同。从小,宋令深就对她百般折磨,只有逢年过节才勉强回家一次。“忌星节”是便昆族最盛大的节日。

这个节日源于一段历史:当年,昆族的一群法师们为守护民族,构成了星体集团。这个集团的人为民除害,打击与黑势力,为昆族的繁华与和谐奉献刀量。

在一场大战中双方血战到底,最终同归于尽。后人将他们的牺牲之日定为“忌星节”。

这本是值得铭记的英雄事迹,但对宋雪而言,却是噩梦——宋令深总在这天对她肆意辱骂。不是因为只有每年的今天才这样,是因为见面的时问只有这天。

五维一年有400天,而“忌且节”正是最后一天,也是她最痛苦的日子。

夏温望着她,手足无措。最终快步上前,将宋雪紧紧搂入怀中,轻声道:“我不曾经历过你的苦难……但你很厉害,真的。你已经超越了99%的人。” 夏温没想到,自己会和宋雪抱在一起。

半小时前,她还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说话带刺,眼神挑剔,活像全世界都欠她钱。可现在,宋雪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夏温的脸被迫埋进对方怀里,鼻尖蹭到毛衣上残留的清香,混合着淡淡的花香气息,莫名让人安心。

“老头子当年骂我败家的时候,连狗都绕着我走。”宋雪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闷闷的,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你是第一个没躲的。竟然还跑来与我交友”

夏温想笑,可嘴角刚扬起来,喉咙却先一步发紧。她下意识想挣开,手指却不小心勾住了宋雪的衣角,两人僵了一瞬,又同时松手,像被烫到似的。空气里浮动着某种说不清的尴尬,却又掺杂着一丝奇怪的默契。

“你这算哪门子安慰啊?”夏温终于挤出这句话,声音却比想象中软。

宋雪没回答,只是咳嗽两声,走进客厅,抓起遥控器敲了敲她的膝盖:“今晚别回去了,万一你死半路,我可不想上社会新闻。”

灯光下,夏温看清了她眼角的细纹,还有紧绷的下颌线。明明是一句刻薄话,可宋雪说的时候,却多了几分柔情

夏温没应声,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手。受伤后的皮肤格外敏感,粗糙的沙发面料蹭得她发痒。这个房间冷清得过分——灰白的墙,老旧的家具,唯一鲜亮的颜色是茶几上半杯凉透的咖啡。她忽然意识到,宋雪的家和她的人一样,尖锐的外表下,藏着某种格格不入的孤独。

夏温打开微信语音,莫妍的哭声混着夜风灌进听筒:"温儿!我作业本比脸还干净,明天老班绝对要活剥了我——"

"怕什么,"夏温用肩膀夹着手机,手指无意识抠着窗框上的旧漆,"你哥不是早写完了?让他替你写。"

"那个叛徒!"莫妍突然压低声音,"莫翊,我哥?早就狸花猫换太子了,我也不敢问他借,江湖救急啊娘亲!"

夏温看着聊天框里突然弹出的猫咪举刀表情包,噗嗤笑出声。今天可真是奇事百出。

而更荒谬的是宋雪。 早上这女人还对她冷笑翻白眼,傍晚却突然在走廊拽住她手腕。敌人变朋友?这比光速都快(水客竹驿小提示:情人)夏温至今记得对方掌心的温度。

此刻从窗户上还能看见自家窗户缝隙漏出的白光。 不用想也知道是贺岁年回来了,夏温想了想,现在回去,他恐怕是要大发雷庭。万一一巴掌把她打吐血了,不敢想。

她猛地拉上窗帘。

床头的闹钟显示23:17,足够做一个好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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