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锻炼你的能力。”杜谦无情地指挥，递给唐迂玖一张透明的卡片，“插入终端存储器，打开终端，连接星网，找到「元宇宙」入口，选择进入。”

“星际也有元宇宙吗？”唐迂玖接过透明卡片，好奇道：“这是什么？”。

杜谦摊手：“就是因为现实活得苦，才总会有人去幻想一下虚拟世界。元宇宙已经不是一个概念，星网已经让它成了现实。”

“这是联通元宇宙必要的「高级公民通证」，虽然元宇宙在星网上确切存在，但它的便利只普遍提供给高级文明的公民。”

“高级文明的终端自带进入元宇宙的通道，但如果不是高级文明的公民想进入元宇宙就要付出筹码在星网上购买进入资格，就是你手上的。”

江文渠突然补充道：“你手上的……是上次星网上拍出去的？”

杜谦：“啊这个……「第一科学院」试图拉拢我送的，没什么用，我消了原数据……”

江文渠：钱还真多，看来下次可以打劫他们一笔。

杜谦：“就这东西，十万信用点起拍。星网上信用点和低级文明普遍认证的货币兑换单位一般是一比一百，不排除波动，还有兑换时所需要的手续费，但不管怎么算，信用点总是会更值钱。”

唐迂玖嘶了一声，这不就相当于十万红票子才可能拿到吗？

很贵。

但也很便宜。

如果真的像杜谦所说的，可以用这个东西在终端上连接元宇宙和高级文明的公民进行交谈，那其实就是花钱买一个看宇宙的机会。

就算千万也值。

如果低级文明的人真的把握住了这个机会从元宇宙里面窥视到了高级文明的有效信息，那说不定就是让自己的文明得到了一个升阶的机会。

怪不得它会让人趋之若鹜。

……不过师父也好有钱。

难道就我一个穷人？

旁边是江文渠皱眉，怎么感觉有一种打喷嚏的冲动？

杜谦看出唐迂玖的想法，他嗤笑一声：“贵，确实贵。”

“但高级文明有那么好心让低级或中级文明得知自己的机密吗！”

“买终端和卡片的信用点从低级、中级文明帮高级文明获利而来，来信用点最直接快捷的方法就是将自己的母星卖给高级文明，但当低级、中级文明得到进入元宇宙的权限时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在元宇宙里面得到跟高级文明有关的消息。”

“高等文明对低等消息封锁，岂是那么简单就能被突破的？”

“这东西，不过是一个宇宙级别的金融骗局罢了。”

“无本买卖，低级文明付出的和高级文明付出的根本不对等，没有武力，还能指望别人给你好脸看？高级文明里用这手段洗钱的家伙我也见多了……”杜谦说着说着就不讲了，他转头看向唐迂玖，认真地说：“永远不要相信高等文明的仁慈。”

“你甚至可以选择谨慎地相信个体，但永远不要相信集体。”

“文明之间的博弈不存在仁慈。”

师父好懂啊……

唐迂玖看着他，杜谦侧过来的眼神深邃而悠远，唐迂玖无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冰冷的星际舰艇的倒影。

是血，是火光，是悲鸣。

她眨了眨眼。

消失了。

是幻觉吗？

她的眼睛……自文明书发生变化后就经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灵视」吗？

……

她感觉在杜谦的话中隐藏了什么更为深沉的东西。

师父想到了什么？

……

她同样认真地回答道：“我知道的，师父。”

“你也是知道的，我的故乡就是死于虚洞灾厄，虽然没人直白地跟我说过，但我也是知道灯星一事有众多文明掺手。”

她不知道在自己的师父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

“每一粒他们落下的棋子都沾满我亲友哭嚎的泣音。”

但看杜谦师父对甜蜜星的执着，那必定和吞食文明有关。

“与其相信让我没了家的高级文明的话，不如去做梦梦到我的家还在。”

杜谦师父，是否拥有和我相似的经历？

她自嘲道：“后面的还真会发生……”

杜谦舒缓神情，似乎终于发现自己对小姑娘的说话语气太严肃，他拍了拍唐迂玖的肩。

他点点头：“不过元宇宙的多类型社区对你有用。”

“我还在里面给你加了点‘小礼物’。”

“所以……”杜谦拽过唐迂玖的胳膊往终端上一拍，霎那间悬浮而起的乱码流像裹芯子一样包裹住茫然的唐迂玖。

“兹——”

唐迂玖消失在黑白色的代码流中。

“一路走好。”杜谦老神在在地说完祝福，将唐迂玖送走后和江文渠对视。

“小九都走了。”杜谦道，“我也该开始动作了。”

江文渠挑眉：“你打算怎么做？告诉我，好歹我是你的盟友。甜蜜星上有多少不是你的布置我可以砍？”

杜谦轻笑，嘴里说出令人细思极恐的话：“很可惜，这几年甜蜜星百分之八十的事都有我的掺手，你脚下的每一块瓷砖都有我的投资和技术入股。”

“不过……”杜谦很大方地说，“你随便砍，砍坏了我送你个**星球！”

江文渠提起刀，金主的大方让他热血沸腾：“那中心场所就交给我了。”

玩的这么大的吗？

江文渠是打算一个人对上甜蜜星上的吞食文明的战舰队吗？

杜谦倒不是担忧江文渠的武力值，他更迷惑的是江文渠的动机。

但杜谦没有开口。

他们俩心底照旧维持着不宣的信任。

杜谦沉默片刻，道：“会被白塔文明通缉的。”

江文渠，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做事要么不声不响，要么一定是大活。

我从不昭彰自己的野望，但也未曾掩盖。

江文渠轻飘飘扯出杀气四溢的笑：“谁敢拿我的头颅去换赏金？！”

“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直到把吞食者杀尽，让他们再也交不起通缉令的赏金！”

“让血洗干净他们的眼，让他们看清是哪把刀撬开他们的脑壳剥出残留不多的脑汁！”

杜谦淡定拍手：“很有气势。”

“改天给你个甜蜜星首脑当当。”

“踩点的事情我虽然早就做过了，但以防生变，我记得今晚第一科学院来的那批人应该会在「时代波澜」酒店接风洗尘，我去看看。”

江文渠突然沉默了。

“嗯，怎么了？”杜谦抬眸，开玩笑般道：“不会是时代波澜酒店出事了？”

江文渠：“……”

“真的出事了。”杜谦见江文渠沉默，他断言道。

说着说着杜谦打开终端连接星网寻找酒店发生什么事情的答案。

他看到了热搜榜第一的内容。

“哦豁。”杜谦像唱戏般戏谑的声音婉转起合，他抬眼道，“酒店开限时副本「最后的晚餐」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杜谦也不再假装自己“唯吞食文明主义者”，他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恶意：“不知道在光辉过去，黄昏将至时，被吞食者奉为救赎的白塔女王能否拯救自己精神上的子民。”

良久，江文渠的声音响起：“如你所愿。”

另一边。

「元宇宙」

唐迂玖知道自己的师父行动力充足。

……但她是万万没想到是如此说一不二！

看来是不想我搅乱他们的行动。

好吧，那我去看看师父在元宇宙里给我放了什么“惊喜”。

心累地填写了基本信息，唐迂玖总算进入了「元宇宙」。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登录」

「检测到灵能者的身体信息，已开启数据化量化估定，请稍等……」

「估定成功」

「文明书的拥有者，“钥匙谜藏”法则图录向您致以最真心的问候」

「愿您在「元宇宙」体验愉快」

唐迂玖大跌眼镜，师父，说好的你跟钥匙谜藏没关系的呢？！

……不对，师父好像只说不是钥匙谜藏的主人。

……那「法则图录」又是什么！？

……「法则图录」和我致意？还在前面加个「文明书的拥有者」，感觉在挑衅……

师父你在元宇宙给我开的权限也不止一点吧？

唐迂玖深吸一口气，内心疯狂吐槽，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杜谦不自觉的暴击。

她拉开屏幕上自己身体数据的显示屏，在一行数据中清楚地看到「灵能储量」这个数值。

「灵能储量：150」

她瞳孔地震。

……之前我一直想给文明书的显示做成游戏界面中的样子没成功，没想到师父早就做到了，还以这样一种离谱的方式给了我。

唐迂玖：……

她内心的波涛汹涌只能用六个点来概括了。

只有用文明书尝试过「数据化」的唐迂玖知道这有多难，但现在这超难的技术被她免费白嫖到了。

她差点绷不住表情，嘴角流出感动的泪水。

再想到江文渠和杜谦的关系，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江文渠的金主会是杜谦了。

这高超的技术力。

这迅捷的行动力。

第一次她如此羡慕一个人。

有杜谦在后援支持，一条狗都能躺赢吧！

师父，你还缺抱大腿的吗？

唐迂玖看向屏幕，道：“你好，法则图录？”

屏幕上浮现出两行字加一个生动的笑脸：

「您好，文明书的拥有者」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唐迂玖轻声道：“是不是钥匙谜藏都有自主意识？”

“为什么我的文明书没有说过话？”

「法则图录」：「不，钥匙谜藏没有自主意识」

「我的主人杜谦发明了人造智能意志体与钥匙谜藏融合，我才从无意识的躯壳中诞生」

唐迂玖眼睛一暗：“是这样啊……”

“那，法则图录，你能告诉我我能帮师父什么吗？”唐迂玖收回沮丧，很快道：“我该做什么？”

「法则图录」：「我的主人杜谦将所有的选择权都交给您」

「钥匙谜藏的拥有者，唐迂玖小姐，您有选择一切未知的自由」

“那你能告诉我师父要干什么吗？”唐迂玖又问。

「法则图录」道：“复仇。”

唐迂玖眼睛一下瞪大。

什么？

她愕然地说：“什么？复仇？向谁？”

她仿佛在不自觉期待一个回答。

一个和自己执念相差无几的回答。

「法则图录」却没有回答，祂说：「唐迂玖小姐，主人已经将所有的答案放入虚拟的元宇宙了」

「现实已经无法追溯源头，但虚假的造物仍让更深刻的记忆纂刻在元宇宙深处」

「顺着元宇宙中的模拟记录，您可以短暂地重现过去的光景，让历史倒带，让时光回流」

「您能从里面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不管是主人杜谦的过往，还是您的故乡灯星的过往」

「比回答更令人感同身受的是体会」

「如果您想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为什么不自己去寻找答案呢？」

法则图录的智能程度很高，唐迂玖站在元宇宙与现实世界的交界口，差一点要“掉”进元宇宙时，她突然心有所感。

她感受到元宇宙的无形空间壁上镶嵌着无所不在的“眼睛”。

无数“眼睛”正在看在她，等她作出回答。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法则图录」。

她无法拒绝。

江文渠的视角：

杜谦：“你已经学会了基础的1 1，接下来我们进入第二环节，制造星舰吧！”

江文渠：“……”

唐迂玖：“知道了师父！”（元气满满）（然后真的造出来了）

江文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法则图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