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的很快,开了药单说了注意事项,让她出门了。
门一开挤了一堆人,比刚刚等号的还多。每个人都拿着手机对着她,司危捂着脸想往外走,根本走不出去。
“别挤别挤!”
“靠!谁踩我!”
“危危!危危!你好美!”
“啊啊啊啊啊给我签个名!”
……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别挡着路。”
司危大声想要处理秩序,身上的包装无暇顾及,墨镜推搡间摔在地上,口罩也被人扯了下来,周围人看见她的脸,更加躁动。
“叮——咚——请26号,马*乐到一号诊室就诊。”
刚刚坐在她旁边的女人抱着孩子在外围,根本挤不进来,嘴里骂骂咧咧没一个人听进去。
“不要挤,不要吵!大家让一让,让这位妈妈进去!”
有些人听进去了,有些人根本听不进去。
司危艰难的往旁边挪,分开了一些人,划开一个道,伸手过去把那位妈妈拉过来。
一号诊室的走廊比较狭窄,人一挤根本动不了,更何况所有人都围着她。
司危被抓了好几下,怀里的孩子还在哭,她咬着牙把那位妈妈护着,艰难的送了进去。
门一关,被挤的只有她。
怕影响医护人员工作,司危边签名边往旁边挪,离开了门口她就被包围在走廊的尽头,举步维艰。
头晕脑胀,低血糖犯了开始眼花,周围的吵闹让人直犯恶心,手机举过头顶直愣愣地对着她,闪光灯晃的人看不清。
刚刚被抓到的手上有过敏的水泡,破了,组织液流出,黏腻的敷在伤口上,衣服的毛绒粘在上面,痒的难受。
突然一群人走了过来,有人走在前面,拨开人群,拉着她的手把她扯出来,司危低着头跟着走,保安在她被拉出来后控制住骚动的群众。
不知道要去哪,抬头就看见凌祁拉着她往楼梯间走。
厚重的门打开又关上,消毒水的味道减轻,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司危弓着身子,大喘气,手使劲揪着衣服。
凌祁低头看了一眼她揪皱的大衣,问:“很难受?”
司危咬牙切齿地说:“痒,憋不住。”
往下一瞥,就看见她那撸起的袖子下,纤细白嫩的手臂上有几处红色的斑块,明显的抓痕上淌着晶莹的液体,在楼梯的灯光下格外清晰。
“如果你要起诉他们,我可以帮你。”
司危轻笑:“起诉了我还怎么在圈里混。”
这点伤起诉只会把小事化大,本来进医院被拍,可造的绯闻就不少,要是她把粉丝起诉了,那才真是拿自己的事业开玩笑。
凌祁不再多言,走在前面。
下了一楼,穿过走廊,凌祁带她来到后门。
打开后门就看见舒一开了保姆车门在马路对面等着。
司危戴上口罩墨镜,撸起袖子做着跑八百米的预备姿势。
“送到这就行了,好人,多谢相助,下次请你吃饭!”
话落一溜烟跑了下去,车门打开钻进去,一套动作流畅迅速,行云流水,一看就知道熟能生巧。
车刚启动开走,后面追来一票人。
顶楼的个人病房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吃着橘子,穿着病号服,乐呵呵的看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哈哈哈哈哈这女的真傻,自己男朋友出轨了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哎!好好的漂漂亮亮的姑娘,怎么能当小三呢?”
“这男的不行这男的不行。”
凌丛生看着电视里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头摇成拨浪鼓。
凌祁进门,忙招呼他一起看。
“怎么上来这么晚?”
凌祁坐在病床旁边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他的验血单。
“临时处理点事。”
凌丛生抱怨:“下去拿个药能拿半个多小时,我还以为你给我买到长生不老药了,多大个事要现在处理?”
体检报告没问题,凌祁才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公众人物引起群众骚动拥挤。”
凌丛生心里一慌,他明明嘴管的紧,没告诉别人有明星。
是谁?是谁走漏了风声?
“咳,怎么解决的?”
“带离中心人物,安保人员疏散呗!还能怎么解决?”
凌丛生失望,他连那个姑娘叫什么都还没问,就被他孙子带走了。
凌祁察觉到他的奇怪。
“您今天对我的工作似乎格外上心,怎么,那人您认识?”
“怎么可能?再说,这医院又不是写的你的名字,怎么就你的工作了?”
“得,给董事长打错工了,让您心里藏着事不舒服。”
凌丛生眼神躲闪,电视里还在演那个婆婆妈妈的电视剧,他眼神一动,逮着他教训。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变成这种人,你要敢这样,我打断你的腿!”
凌祁看他不想说也不强求,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李管家看眼色的接过话。
“凌先生,大少爷要这样,得先有女朋友才行。”
说到点子上了,凌祁跑也来不及。
“李叔,别火上浇油。”
“怎么是火上浇油!”
凌丛生听他说这话就不高兴了。
“我老头子想入棺材前看你幸福一点有错吗?住个医院也没人来看我,我做那么大的家业后继无人有什么用?”
凌祁在一旁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演戏。
凌丛生气恼:“看看看,看什么看,有这功夫还不如相亲的时候多看两眼,正眼瞧不到人周围半米,你不黄谁黄?”
凌祁皱眉,他又派人偷偷跟着,相亲黄十几次还不放弃,看样子老爷子是真没事干,闲出病来了。
“二十八又不是三十八,您何必催那么紧。凌羽书拍戏,是您自己让他走的。”
凌丛生火气大了,话都说不清:“我我我都住院了,你作为孙子来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昨天的事我还没骂你,跨年都不知道回来。”
提到这个凌祁也没好话。
“家庭医生说您住院了,凌羽书刚上车就往这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是您老人家膝盖摔破点皮。”
凌丛生吃瘪,这小子一点情面不留。
他不要面子的!
“公司一天天哪有那么多事?几个月见不到一面,过两年我怕你连老爷子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天天不跟人交流我都怕你自闭喽。”
凌祁无言以对,他确实很少与人交流。
“接送凌羽书,还不够?”
凌丛生给他提了很多要求,要他去李子辰的局,要他去相亲,要他去打高尔夫多认识点人,要他……
通通拒绝。
凌丛生没办法,退一步,家里只有凌羽书这个小的,逼着让他有空就接送。
凌祁虽然烦,但还是应了,偏偏那小子才十八没驾照,等他驾照考完,扔他几辆车自己得个轻松。
“那哪够!羽书跟我告状了,说你一天天挎着脸,他那么活泼的孩子在你面前都内向了。”
“他还敢告状?”
凌祁听此只觉得可笑,许是语气太冷,病房安静了几秒,只有吵闹的电视不听的播放着。
李明全在不远处,听着他这一句也有些被吓到。
从前只觉得凌老忧心过度,今才发现,他意识里那个毛头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得来门高,周身不怒自威的气质与年轻时的凌老相似,虽然在凌老面前双方还能交流,可除了一年见那几面,其他时间完全没有联系。
人心需要主动拉扯维系,怕再过几年这人心里半分亲情都没有了。
凌老的忧心不算重。
“你回去了别说他,他说那么多话就想让你开心开心,你怎么不领情?”
“太吵。”
“哼!我看你是要所有人都远离你你才乐意!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李明全适时的在他耳边提醒。
“哦对!周汇!”凌丛生想起来了:“我以前规定公司里的部门总管每周都要汇报工作。”
凌祁有种不祥的预感。
“以后不准以文件形式,必须面对面口头汇报。”
凌祁刚要拒绝,凌丛生一句话又把他打回去。
“我才是董事长!等你什么时候不要我操心了,我就把我所有股份转给你。”
“行,知道了,您再吃个橘子。”
凌祁妥协,剥个橘子塞他手里,凌丛生拿过,又喜滋滋的看起电视。
婆婆妈妈的电视吵的人头疼,凌祁靠在沙发上准备休息。
“爷爷知道你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但你想改变的心不强烈,没什么行动我看着干着急。”
“知道。”
凌丛生笑的慈祥。
“知道就好,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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