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书坐在宾利的后座，双手环抱生着闷气。

“有话直说。”

“……”

回答是一阵沉默，凌祁没耐心：“一、二——”

“你今天去开机宴就是为了见小危姐！”

凌羽书一口气全吼了出来，吼完还不忘把手环回去。

“呵，语气挺冲。”

他来接他，他还有脸发脾气，凌羽书被他呵到，自知自己还坐在他车上，怕他一个不开心把他丢下去，声音低回正常音调。

“……没有，但是你今天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就是为了报下午的仇。”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你是喜欢小危姐吗？”凌羽书渐渐放下手，小声问。

莫名其妙的让司危上去，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两人之间有猫腻吗？

他哥从来不吃辣，怎么可能去火锅店。

“你与其操心这个，不如好好想想，错过跨年，你怎么跟爷爷交差。”

凌羽书像是突然被点醒，一看手机，12:15。

“完了完了完了，我现在智商低，跟本凑不出三万字检讨，哥！你帮我说说好话，不然我被骂了你也会被骂的。”

凌祁一声冷笑，劝告他：“你想多了，我是为了接你才迟到的。”

“阿嚏~”

冬天在水里泡几个小时，再怎么养护也逃不过感冒的命。

司危一觉醒来，全身酸痛无力，要不是今天还有戏要拍，她肯定睡一整天。

“呀！小危姐你过敏了？”

泥水里最易感染，舒一正在给她整理领子，就看见她脖子上一圈红，还有即将迸发的水泡。

司危拉开领子到镜子前看，还真是一圈像过敏的红。

“什么时候有的？”

李芸一脸严肃。

“不知道，昨天晚上还没有。”

舒一不说她还没发现，提一嘴后过敏的地方开始有些痒。

司危刚想抠的手被自己打了一巴掌，咬牙切齿道：“不能抠，会留疤。”

“今天我给你请假，你先去医院看看。”

车开到私立医院停车场，两人下车。

“你至于这样吗？”

司危全身包的严严实实，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就是太严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中东有房子。

司危察觉到周围看疯子一样的目光，或许以为她有传染病，一个个退开几米远。

立在中心尴尬，司危默默把头巾放下来。

“哈哈，好像包那么严实反而更显眼。”

李芸掐着点给她打电话。

“来都来了，顺便也看看感冒怎么样了，就怕是流感，传染性强，后面要请长假。”

“好，知道了。”

司危抽完血后，舒一出去给她买点吃的，剩她一个人等结果。

她坐在联排座位最外边，旁边坐着一个七旬老人，再旁边还有一个比他稍微年轻一点的老人陪着。

老人腿脚好的很，精气神十足，时而坐着时而到处看看。

司危头晕的厉害，翘着二郎腿，靠着座椅靠背，闭目养神。

“姑娘，你是大明星吗？”

旁边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奇奇怪怪的问她。

司危想着老人说的明星怎么也得是大艺术家的程度，她一个才出道三年的流量，哪有年龄跨度那么广的观众。

口罩戴的闷热难呼吸，司危摘了下来，正脸对着老人家：“爷爷你看我年纪这么小怎么会是大明星。”

对面的老人看着她的脸迟疑了，偷偷跟旁边的老人说着什么。

司危感觉不妙。

“你是不是……《爱神降落》里那个女主角？”

卧槽！

他真认出来了！

司危恐惧大过惊喜，要是他说出来后，在医院搞出乱子，那就遭了。

“嘘！”

司危对着他坐禁声的动作，小声跟他聊天。

“您真看过我演的电视剧啊！”

“对啊！爷爷特别喜欢看，虽然你演的不好，时不时的让人尴尬，但是单纯善良，傻傻的很可爱。”

“哈哈，您真的有认真看。”

那部戏是她演的第一部主角戏，当年剧播出的时候，全网除了夸她的脸外，没夸过别的，都在嘲她接不住戏，花瓶的称号从那时传到现在。

可现在她脑子晕的厉害，又冷又饿，实在没精力聊天。

“爷爷，今天我生病了来看病，你能装作没看见我吗？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这里。”

凌丛生看过那么多电视剧，懂得里面的门道，点头答应：“可以可以！爷爷懂，演员要保持神秘感嘛，那你跟我拍张照片我就回去，好不好？”

司危自然会答应，李管家给他们拍完照片就带着凌丛生回去了。

诊室外总是有很多人，等号需要一些时间，司危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开始发呆。

旁边坐着一个抱孩子的女人，孩子长了湿疹，哭的稀里哗啦，司危被吵的头疼，起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就算贵的私立医院也人满为患，走动的，等号的，带着家人焦急等待的。

找了一圈只有电梯边的夹缝里有个安静的角落。

司危蹲在那个角落里，正好可以看到诊室上叫号的电子屏幕。

等了很久，旁边电梯开门的声音响了又响。

司危翻了几下手机头更晕，无聊的开始翻包，找点说明书看看。

“叮——”

对面的电梯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从里面出来，司危抬头只看一眼，视线便撞进电梯最后那人眼里。

凌祁身着黑色大衣，规矩的装束与周围格格不入，极高的身量即便前面站满了人也挡不住。

司危愣在原地，内心尖叫：好TM帅！冲上去扑倒算了！

花痴不过几秒，她反应过来：这都能遇见，巧的太离谱。

凌祁没有随着人流离开，两步上前站在她面前。

“公共场所禁止摆摊。”

“……”

好好的大帅哥长了张嘴。

司危摘下口罩墨镜，抬头干笑两声：“凌总，好巧啊！又见面了。”

昨天才见，今天又见，怎么能说不巧呢？

对面表情冷漠，司危笑容挂不住。

奇怪，他怎么不意外？

难道他之前就认出我了？

所以刚刚那个是他讲的笑话？

司危身体一哆嗦，好冷。

蹲太久了腿麻，输血后又没吃饭，司危起身时低血糖的往前踉跄一下，在他抬手扶住自己之前撑着墙稳住了身体。

很好，没有肢体接触。

凌祁收回下意识要扶住人的手，听着她鼻音很重，昨天在车里只是打了个喷嚏，声音还是正常的。

“生病了？”

“嗯，感冒和过敏。”

“叮——咚——请25号，司*，到一号诊室就诊。”

机械的女声犹如警铃。

“到我了，凌总再见。”

司危戴上口罩墨镜，在众人目送下进了诊室。

门口的人在她进门后第一时间开始讨论，恍惚间回到高中老师走出教室那一刻。

“是吧？是司危吧？”

“姑娘，你们说的是谁啊？大明星吗？”

“姨，是个明星。”

“喂！快下楼，二楼诊室有明星！之前参加选秀你投过票那个！”

“她就是个长得好看的花瓶，喜欢营销蹭热度。”

“啊～她不是就一个绯闻吗？”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等她吃到红利，肯定使劲蹭。”

……

叽叽喳喳的声音吵进路过的凌祁耳朵里。

过了一会，保安从门口赶来：“医院禁止大声喧哗，各位请安静！”

周围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