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拍摄都十分和谐,重要的景都拍完了。
就在准备后半剧本拍摄时,刘导病了,刘导的公司临时换了个新人。
司危起初还在想,同一个公司的导演,能力应该差不到哪去。
直到拍了一星期,司危彻底服了,这哪是差不到哪去啊,这分明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还是太单纯,把这个圈子想的太单纯。
新导演对她演戏挑刺先不说,重要的是CN集团撤姿了!大东家跑了,其他的也有所顾忌,他们剧组一夜之间成了穷光蛋。
饰演男四号的演员是个小少爷,带资进组,临时加了不少戏份,连带着他的官配cp戏份也增多。
平台集数限制严格,主配角为了戏份砸钱内卷,她这个清清白白的“恶毒”女二号反倒成了受委屈的对象。
舒一把还热乎的新剧本送到她的手上,司危抬手掂了掂,侧面一看。
豁!少了一半。
比她读书时撕的暑假作业还多。
这样一来,她再去拍个半个月,就能杀青了。
措不及防的假期,最让人心动。
杀青那天,不少人给她送花,不过她都不熟,逢场作戏而已。
意外的是,王希明也来给她送花,还借这个机会拥抱。
王希明饰演男二,反派四皇子,是她的苦苦等待而永远爱着女主的官配,也是毒哑她的渣男。
王希明在拍摄过程中有意的与她互动,全被她躲过去了,这人虽然长的很正,但莫名给她很油腻很恶心的感觉,演起坏人来得心应手。
惹不起躲的起。
司危端起职业微笑,高高的马尾假发还在头上,嘴角流到脖子的假血也没擦,整个人一副血腥病态的样子。
“小危姐,这个送你。”
凌羽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一束花出来,除了李芸送的那束,可能就他这束是真心送她的。
这段时间凌羽书拍戏十分努力,刘导还在的时候,对他十分欣赏,这些她都看在眼里。
“谢谢,你什么时候杀青?”
“快了,还有几天。”
整个剧组删的戏份除了她自己,就是他最多。
可怜的娃儿,好不容易得个角色,可能小火一把,结果败给了资本。
“那你杀青我来接你,请你吃饭?”
“好,一言为定。”
司危一走,凌羽书转身拿起了手机。
凌祁正坐在CN集团办公楼顶楼,巨幅的落地窗将窗外的车水马龙看了个遍。
简洁低奢的办公室内,处理完手头工作,凌祁拿起手机一看,凌羽书的微信。
“哥,后天你不用来接我了,小危姐说要带我去吃饭。”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凌羽书坐在司危的保姆车里,一直抱着手机敲。
“干嘛呢?这么忙,不会谈恋爱了吧!”
凌羽书奇怪,小危姐怎么和他哥一样,看见他玩手机就说是谈恋爱,难道就不能是他单纯的喜欢玩手机吗?
这么说他俩还真配。
想法冒出头一发不可收拾。
凌羽书左思右想,无论样貌还是性格,都配的不行啊!
我哥那个闷木头就得找个降得住又能带给他惊喜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就司危适合,善良勇敢,刚正不阿,温柔体贴,热情大方,有野心有魄力,有实力又进取,光她救自己这件事就已经树立了一个正义勇敢的形象,表达了……咳咳,抱歉,才高考完,脑子还没恢复出厂设置。
这等优质基因以后生个孩子别提多可爱,我就能当叔叔了!要是是个女孩我就天天给她买裙子,每天抱着不让她的水晶鞋沾到泥,要是是个男孩……
凌羽书沉默,还是别要是了。
内心拍手叫好:很好,距离他们生孩子就差认识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在给我哥发消息。”
司危每次见他,都会听他提到他哥,提议:“你可以让他一起来啊!”
“好——”凌羽书正准备答应,转念一想:不对,他俩在一起管我的人又多了一个,好烦,还是不要当媒婆了。哥,你听我狡辩,我绝对是担心你们不合适,坚决不是为了我的自由,坚决不是!
话锋一转:“像不太好吧!”
司危皱眉,一个好字拐了山路十八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唱R~R~R~R~R&B。
“有什么不好的,一顿饭我还是请的起的。”
凌羽书心一横:哥,强扭的瓜不甜,缘分到了不用我牵线你们也能成!让弟弟多快活两天吧!
“不、不用了小危姐,我哥现在在……在搬砖!没空。”
司危:?你哥不是警察吗?
凌祁:???
凌羽书:书子哲学有言: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任何形式的打工,都可以统称为搬——砖。
赶了半个月行程,李芸给她放了小假,司危拿起包包就往外跑,车开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嗓子都要唱冒烟了,导航终于提醒“前方500m到达目的地”。
老街,初色,她的蜗牛壳。
司危大学时出圈的洗地毯神图,就是在这拍的。
大学毕业后进了演艺圈,司危拿着第一桶金把这个店买了下来,装修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橘红色的砖头堆砌起来的小洋房,复古且精致,柏油街道两边是光秃秃的梧桐树,一到秋天,梧桐树叶上聚集了红黄橘绿等四季的颜色,从种满苔藓盆栽的小阳台往外看,丰富的色泽活似进入了油画的世界。
以前这附近有一所高中,综合实力中等偏下,相较于其他学校,这个学校的学生明显更爱玩。
老街上有不少的小摊贩,没有学生能拒绝划算又美味的路边摊,因此人流量特别大,后来有一个毕业生给学校捐款八位数,校长把学校从市南迁到了市中。
人少了,老街上的商铺也越来越少,留下的大多是守本的老一辈。
当地旅游局根本不注重城南郊区的开发,城中多的是响当当的旅游景点,久而久之,老街成了一个喧嚣里被遗弃的角落。
司危太久没洗地毯,手痒的很,穿上背带裤,黄筒靴,迫不及待地就开始洗。
她不喜欢画画,却强行学了大半辈子,上学时她幻想把世界所有的颜色都洗干净,不是覆盖而是完全洗干净,一张白纸画下一抹红色便再也不可挽回,她唯一能洗的最干净的白衬衫,到头来还是白色的。
大学时,她摆脱顾家的约束,自己养活自己,那种想把世界洗赶紧的**才渐渐退却,衣料有本来的颜色,脏污才是后来添加的颜色,可以洗掉。
兼职只是为了钱,为了有下顿饭吃,工作以后,少不了喝酒应酬,一度让她以为自己还在以前被带去的宴会上,根本没逃出来。
她也不喜欢上网,一上网就会心累,黑粉的私信很少点开,她没有找虐的倾向,就算是粉丝的喜爱,她也觉得那虚假的不切实际的,他们喜欢的只是公司包装出来的司危。
有些莫名其妙的热搜,存在就是起到让网友争吵,谩骂,谴责,发泄的作用。
她可以演小丑,但不能真的是博取关注,哗众取宠的小丑。
越陷入,越无助,还不如干干体力活,洗干净的满足,身体累了睡一觉,起来又是一身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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