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清风吹过湖面,带起一阵凉爽。
导演组宣布可以去吃晚饭时,司危还在厕所里打扮。
凌祁敲了敲门。
“怎么啦!”
狭窄的卫生间将声音放的更大。
“晚餐要开始了。”
“哦!好!”
凌祁刚转身准备离开,卫生间门开了。
傍晚霞光勾勒过山边,坠入浅湖,如撕碎的金箔荡漾。
橘红洒进落地窗,躲在他身后。
司危手还握在门把手上,淡紫色吊带长裙被风微微吹动,衣裙表层极薄的柔纱,在褶皱中映出耀眼的色彩,让人恍惚以为她将流金的沙河穿在了身上。
恰到好处的裁剪使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雪白的肩颈夺人眼球。
司危没有过多的打扮,清淡的妆容配上一头柔顺的长发,再多一点反而会俗气。
凌祁不动声色地收敛神情,回身准备走,司危跟在他后面,偷笑。
他眼里的惊艳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凌祁提醒她晚上会冷,拿一件外套,就向屋子外走去。
司危在后面找东西,看他走了连忙小跑跟上,蜿蜒的木板小路边,芦苇梗冒出嫩尖,葱绿安然。
“嗡嗡嗡~”
手机铃打断了她往前跑的脚步,司危低头一看,脸上瞬间没了什么表情。
屏幕上赫然出现“许女士”几个字。
凌祁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转头望一眼,便见司危面向湖泊,风吹动着裙摆,发丝飘逸,但说话时的眼神平静的有些冷漠。
与之前田里笑吟吟的样子判若两人。
凌祁回身,走到木板小路尽头,侧身站在左边,丛丛芦苇将他挡的严严实实。
“……妈。”
“妈?你别叫我妈。我没有疯子女儿!”
电话一接通,许女士便开始发泄情绪。
“你是得了失心疯吗?你看看你在网络上的样子,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别人问我‘这是你女儿’我都嫌丢人!”
司危无奈:“那您就别承认呗?反正你也没把我当过你的女儿。”
李琳气愤吼道:“你说什么!我把你拉扯大了你还想怎样?当初就该把你扔给你爸!”
“我爸都死了你还说这些,怎么,今天没有愧对于我就觉得我愧对于你了?”
司危一度以为上次她能露出焦急的情感是真的变了,没想到过了段时间有回到原点,她的母亲,永远喜欢站在受害者的立场批驳她。
“你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不就是靠我给你的这张脸有的名气吗?懒的跟你说,我告诉你司危,你以后要是还是这个不三不四,哗众取宠的样子,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
“好!你记好你今天说的话,以后你也没有我这个女——”
“嘟——嘟——”
天地间静逸,湖面不起一丝波澜,山鸟不知是叫累了还是灵性到听见吵闹在不知不觉中禁声。
晶莹划过脸颊,风吹的有些刺疼,司危胡乱地抹掉眼泪,顺手撩起耳边的头发,深呼吸,转身往前走。
一小段距离她走了挺久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左转便看见等在那的凌祁。
简单的白T牛仔外套全靠身材撑起来,与往日的成熟精英不同,少年气的打扮一点也不出格,多了些清爽。
凌祁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她放在沙发靠背上忘带的外套,转身往晚餐的地点走。
司危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你都听到了?”
“没有。”
在那里什么也听不见,他只知道这通电话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司危没有继续说,她觉得没听到最好,听到了其实也没关系。
他们的圈子没有交集,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只能当故事听,根本没有立场去批评或者安慰。
晚餐的时候,司危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凌羽书还像傻子一样问她是胃口不好还是不开心。
李丝艺:人家满脸写着不开心,别烦我。
凌羽书还在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司危都只是强颜欢笑,直到凌祁剜了他一眼,闭嘴了。
李子辰在旁边吃的认真,他今天累到了,娇生惯养的少爷哪受过这些苦,跟本没空理会外面的世界。
【少爷吃的好香】
【麻麻,我饿了】
【他好适合吃播,我要把他的镜头剪出来,下饭!】
【今天“微护祁危”狠狠上分】
【救命,他真的有在呵护她,我的cp是真的,55~】
【危危的裙子好好看,像油画里的仙女】
……
晚上没什么活动,本期重心已经有了,没必要再为了塞时间安排什么小游戏。
所有人吃完饭聊了一会,就回去了。
这一晚他们还是在客厅里睡,司危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半夜爬起来看星星。
凌祁觉浅,即便她再小心翼翼,寂静的夜晚都会将声音无限放大。
屋里黑黢黢的一片,他从沙发阴影里起身,月中的月亮最是圆润透亮,洒下的皎洁破碎在湖面的波光粼粼中,司危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双手环抱,缩成小小的一团。
柔软的小猫在半夜收起锋利的利爪,细细地舔抵着伤口。
静逸的死水涌起一丝波澜,门缝掠过的风吻在他的头顶,凌祁只感觉自己捧着着一块冰,冰块最外层不知何时已经在他手里化成水。
指缝间,没有形状的水流淌而下,冻的麻木的双手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掠过,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收回。
内心的感受无法言说,玻璃门把手覆上的手在按下前又推了回去,没有光亮的屋内黑色的影子藏匿她身后的在每个角落,独独到不了她的身边。
心情低落时不是所有人都想有人陪伴,悲伤时独处也是一种疗愈方式。
在他的世界里,所有未经他人允许的陪伴都是自以为是。
司危在屋外吹了会凉风,蹑手蹑脚地回屋,准备好摸着墙过去却在转头时看见床边亮着一盏暖黄的小夜灯。
走进了才发现床垫旁的茶几上有一杯牛奶。
手一摸,温的。
小夜灯的光亮照过沙发靠背,使得沙发里更加黑暗,可她却看见如沙发里伸手不见五指的幽暗心间突然亮起一丝缝隙。
温热的牛奶入口,仿佛从那缝隙中融入心脏,冰冷消融,逐渐温暖全身。
第二天司危早早起床,两人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
节目组:“今天的主题为‘一天的情侣’,每组嘉宾抽签选择情侣身份,在一天内从村民身上收集一定的心动值,心动值最高组有奖品大礼包。”
《万万想不到》剧组非常有野心,立志囊括综艺所有的热点,注定了这部综艺在捆绑cp 上一去不复返,想有好口碑,内容却不够硬核,观众也就拿它乐呵乐呵。
没指望有精彩的地方。
观众喜欢看抓马的三角恋,也喜欢看反转反转再反转的游戏。
杨伦一个社恐——让社会恐惧的社牛。
“导演,大礼包不会是去扫猪圈吧!”
导演组:“不是,本次获胜组可以向在场的所有人提一个要求,包括换房子。”
杨伦:“我赢了可以要求凌总给我买房吗?”
他一开始,其他人也开始狮子大开口。
谢书瑶:“那我赢了可以要求凌总和李制片给我买包吗?”
李丝艺:“凌总可以帮我写论文吗?”
凌羽书:“我要李子辰给我洗脚!”
李子辰:“我要凌总的跑车!欸?不是薅凌祁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我要当凌呆呆的白月光!】
【我要给李子辰生猴子!】
【我要当CN老板娘!】
【我要微护祁危原地结分!】
【姐妹大度!】
……
司危:?逮着他两个人有钱人薅。
导演组汗流浃背:“可以是可以……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掏腰包。”
明明白白的点他俩呢!
司危在他耳边小声说:“别答应别答应,他们就是想宰你,就是个综艺,你别当真!”
凌祁:“可以!”
“芜湖~”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斗劲十足。
司危:好嘛,不是谣言,他就是个败家子。
停顿片刻,吹嘘声小了,凌祁掷地有声地说:“奖品,玻璃房和左云居。”
李子辰:???玻璃房不是我的吗?
【我靠,真的假的,左云居!】
【高价公寓,说送就送!】
【我去我去我勒个去,节目还差人不,我去!】
【那套玻璃房也是凌总的?谁家好人一送送两套!】
【长的不太方便,去不了……】
【这哪是综艺啊,这简直就是富婆养成记】
【假的吧,一定有内幕。】
【我也觉得是假的。】
……
司危眼睛都瞪大了:“你玩真的啊!节目里说了可是相当于发誓。”
凌祁:“你不是说来玩的吗?开心就好。”
开心?您的开心可真贵。
司危扯了扯他袖子,搓搓手,低声说:“作为您的搭档,您能不能从手指缝里漏点金子给我?”
凌祁假笑一声:“不能。”
司危一边在心里骂他败家,一边重整旗鼓:“凌总,我一定为您的房子捍卫到底,今天的冠军非我莫属!”
凌祁笑笑没说话。
每个明星上前抽任务卡,司危提前搓起了手,嘴里念经:“财神爷保佑财神爷保佑,我用我未来五年的麻将手气换今天的一次好运,求求您来看看我……”
凌祁:……
财神爷在旁边不知道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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