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战城南,死郭北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谁在唱歌?

白茫茫的雾,什么也看不清楚,几只乌鸦飞过。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我转顾四周,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天地,歌声悲凉嘶哑。

“水深激激,蒲苇冥冥;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好像在一条河边,隐约见到一匹疲惫的马,偶尔的嘶鸣声,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半卧,迟迟不愿意离开它死去的主人。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歌声变的愤怒,桥上露出了铸造的军事,道路不通,不能生产,不能经商。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是将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征程的画面。

人影从我身上穿过。

画面变得清晰起来:血染沙场、陈尸郊野。

战争一开始在城南,血一直流到了城北,战士们早上出征的时候个个还是生龙活虎,怎地到了晚上却不见归来的身影呢?

一个老者蹲在地上哽咽着喃喃自语。

我满头大汗的惊醒,原来刚才一切都是梦境。

“做噩梦了?”王诩伸手抚上我的额头。

我抱紧他小声啜泣着:“我梦到了战场……这里是战国……这里是战国。”

王诩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我。

别院里,我又勤奋的练起剑,几个月了,练一会儿就是满身虚汗,已经是春末夏初了,正是芳树千株发,摇荡三阳时。

望着可爱的小小人儿,已经比刚出生时候大了不少,我看她时她对我笑,和我哦哦哦的说话。

我问王诩:“秦、魏合办的论辩有什么消息吗?”

王诩:“这件事暂时定在了六月份,地点在效外的行宫。”

我:“参加的人多吗?”

王诩:“人才济济,各家都派了人来?”

我:“有阴阳家吗?”

王诩:“自然有。”

我变得凝重起来,王诩:“论辩让公孙衍参加就够了。”

我:“我倒是挺想看你舌战群雄的。”

王诩叹了口气:“论辩不像你想的那样,大家都文质彬彬,而是遇到兴起,可是会脱鞋子骂娘的。”

我兴奋到:“这么精彩,我就更想看了。”

王诩:“程十鸢走和辛白走了,孩子你打算怎么带?”

我笑着说,:“有侍女帮着带,怕什么。”

王诩:“夫人辛苦了,看你现在练剑还是发力不稳。”

我低头想哭,那可是我练了好久的剑术。

我:“朝颜说要靠脑子活下去。”

王诩:“要不,你先练练射箭。”

我:“好啊。”

我拉弦射进了箭靶红心,王诩站在我背后调整着我的动作,又一箭射进了刚才的那个箭矢之上。

我:“夫君箭术优秀。”

王诩:“专心。”

我收敛心神,注射着箭靶上的红色,射出了一箭。

箭术好像没怎么退步。

射完箭肌肉酸痛,大概是太久没有练习的缘故。

射了两天箭后,王诩:“夫人现在可以练剑了。”

这是什么魔鬼训练,尽管肌肉酸痛,执剑的手却比之前要稳了。

王诩:“恢复正常了。”

我:“这么神奇?”

王诩:“现在你是不是可以不那么紧张了?”

我心中感激,忽视掉肌肉的酸痛感,又练了一会儿剑术,心中的阴影少了大片。

别院里很安静,朝颜去了公孙衍的府邸,临走时,我告诉朝颜希望她还是女上卿,不要因为婚姻困在后院。

朝颜说,她要去楚国游说楚王合纵。

我练完剑,看到女儿,仿佛世界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我拿出之前所剩的金,在奴隶市场买了几名幼童,放在别院里教养。

侍女心疼这些孩子,教孩子识字做事。

灵姬来看我:“听说你买了几个奴隶?”

我:“怎么这件小事还让你知道了。”

灵姬:“人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你莫不要因为自己的善念遭人欺负。”

我:“是啊,人有贤愚之分,你放心,他们也只是做一些打扫的活。”

彩给我写信,这次论辩她和师兄要来大梁,我高兴的晚饭都多吃了一碗,老朋友终于要见面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不知道怎么回事,城中刮起了一阵买奴隶的风气,信陵君先整顿了奴隶市场,后取消了奴隶买卖。

我教幼童们识别草药和医术,有个侍女偷偷地跟着学。

过了几日,我便在城中为百姓义诊,来的病人也不算多,小童帮我抓药,侍女帮我招呼病人,如此一来,虽然忙碌,他们也进步神速,我问侍女的名字,她说她叫花千芳,我:“你喜欢医术,就好好学,学成了也开个小药铺。”

花千芳:“我们都是谷中的人,听鬼谷的命令。”

我:“哦。”

如夫人来见我,说君王后听说了我在城中义诊的事情,想见见我。

我:“我也只是刚开始义诊,并没有出多少力气,夫人太抬爱我了。”

如夫人:“你准备准备。”

于是,才义诊了几日,便受到了君王后的夸赞。

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这些事。

义诊的病人来的并不多,我戴着面纱,坐在搭建的棚子下面望着天上的太阳,果然是要到夏天了,芳树争发、叶绿花红,一派乐景。

我摘朵花,送给我的小姑娘,小姑娘乐的身体乱颤,瞬间把花撕成碎片。

王诩用木头做了玩具,小姑娘在出牙,啃的不亦乐乎。

白天义诊,晚上练剑,感觉身体慢慢变恢复了力气,朝颜在楚国写信来,边境的一个司徒垂涎她的美貌,实在是讨厌。

公孙衍看过信后给秦国写了一封信。秦国出兵一万攻打那个司徒的土地,打完把土地拱手让给了魏国。

我匪夷所思,眼界大开。

眼看马上就六月了,城中来了不少游学的弟子,阴阳派的人没见到,儒家、墨家、农家的弟子倒是不少。

程十鸢和辛白又回到了大梁,来看热闹。

子舒和范濉也时常来我义诊的地方,来看我热闹。

辛白:“师妹在这个时候义诊怕是要挨骂。”

我:“为什么?”

辛白:“沽名钓誉,儒生经常这么骂我们。”

我想了想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我义诊也只是想带幼童们学习医术,我:“随便骂吧,反正我又听不到。”

程十鸢:“师姐说的对。”

这几日义诊倒是治好了几个水土不服的儒家弟子。

别院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辛白送来一对金手镯,上面挂着金制的小铃铛,我:“你什么时候取程十鸢。”

辛白:“我怕我配不上人家。”

我:“两个商道的弟子结成商侣,多好啊!”

辛白:“商人没什么地位,程十鸢会不会嫌弃我?”

我:“真是当局者迷。”

此次辩论会声势浩大,大梁城百姓都在谈论着这次盛会,有两国丞相共同牵头,广邀天下英才,是大梁的百姓期待已久的。

“在辩论中一战成名,便可位列上卿。”

“听说稷下学宫也来了弟子。”

“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一个杨朱。”

“一毛不拔的杨朱?”

“全性保真,你们都误会他了。”

眼见无人来看病,我便撤了义诊的摊子,也想去凑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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