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音量并不高，但话语甫落，四周便迅速地弥漫开一片惊叹的涟漪。

当事人平等院凤凰，倒显得格外沉静。

只是他的气场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由一把锋利的小刃，蜕变为一柄沾满鲜血的大刀。

他脸色阴沉，骇然地看着玩家，从齿中挤出字来：

“你最好不是在说大话，臭小子。”

玩家没被对方的气势震慑，淡然回应：

“那是当然。”

比赛开始，玩家先发球，轻轻抛球，伴随着其貌不扬的击球动作。

“什么嘛，好普通的发球。”周围有的高中生发出嗤笑。

然而，就在下一刻，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咻——”响。

那颗网球疾速撕裂空气，穿越网际，迅猛坠落，重重撞击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霎时，地面上烙下一个焦灼的圆形印记，

“啊……那……那是什么……？”

“那颗球，好快……”

“喂，刚刚你看清那颗球了吗？”

“呃……没有……”

“这真的是国中生能打出的球吗？”

球速太快，没一个人完全看清。

平等院凤凰凝视着地上那焦黑的痕迹，好一会儿后，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重新聚焦在玩家身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

“……15:0”裁判的声音微微颤抖。

尽管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完全捕捉到那颗网球的轨迹，但无需借助回放录像。

球场上那清晰可见的焦灼圆形印记已毋庸置疑证明了那颗球属于界内。

仅仅是在这一球后，球场下的一军们，纷纷收敛起原本看热闹的神情。

“那球有点像越智的马赫发球。”

“不……那个国中生的球和马赫发球不一样，不只是速度快而已。”

“听那声音就知道了吧，那球的力量很大，而且感觉……”

“速度比马赫发球还要快。”

……

最高的看台上，黑部由纪夫已经调取了刚刚那一球的录像回放。

“400km/h。”

黑部、斋藤和三船三人沉默良久。

“光凭这一球就可见一斑。”斋藤说道。

——完全有了职业水准。

而且超乎他们的想象。

斋藤至瞥向三船入道，本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结果没有。

三船将双臂紧紧交叉于胸前，目光如炬注视着球场。

还真是带来了个金蛋——斋藤心想。

————

既然仅凭肉眼难以捕捉球的轨迹，那就依据声音来定位球的位置。

玩家第二次发球，平等院就做出了反应。

球拍与网球接触的刹那，平等院心中陡然一惊，赫然发现这颗球的力道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大。

这真得是国中生的力量吗？

这使他不得不迅速切换为双手握拍，去迎接这重重一击。

但是，万能的系统是不会让别人这么容易就接起球的。

游戏系统会根据实际情况随机应变。

纵使双手持拍，平等院凤凰甚至自信马上就能将这颗球打回去。

可是，怎么隐约感觉，这颗球的力量没有削减。

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大？

网球与拍面接触，力量被凝聚于一线，网丝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被紧紧拉扯，紧绷至极。

坚韧的网丝在极限下逐渐屈服。

终于在下一刻，网丝再也无法承受，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轰然间分崩离析。

网球以惊人的速度穿越破裂的网子，重重撞击在了后方的铁丝网上。

铁丝网在遭受撞击后轻轻颤抖着，发出低沉连续的咯吱声，随后，一切归于沉寂。

高中生们屏息凝视，他们无法相信，平等院竟没能接住那个国中生的发球。

“喂，你们有谁认识那个国中生吗？”毛利寿三郎目不转睛盯着玩家。

毛利是高一生，他初中所在的立海大附中曾连续两年称霸，因此对于国中生中的网球高手，他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熟悉的。

但是今天出现的这个国中生，他竟然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应该啊……

————

玩家四发ACE漂亮拿下第一局。

平等院凤凰，矗立在玩家对面，脸上并未出现丝毫的紧张或惊讶，反而极其畅然。

“小鬼，我之前是小瞧你了。”他顿了顿。

“接下来，给我迎接毁灭吧！”

“光击球·毁灭！”

狂风骤起，肆意将平等院的金色发丝吹得凌乱飞散。

一道道金光在空中舞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伴随着旋转，形成金色风暴，朝着玩家迅猛砸去。

这只是其他人眼中的样子。

但在玩家眼里，网球在经过球网的瞬间就失去了光芒，失去了旋转，失去了速度。

要回击这种球，简直轻而易举！

“砰”一声，光击球被回击。

平等院凤凰瞳孔微微一缩。

呵，还真是出乎意料啊！臭小子！

但是这才有意思嘛！！

“中国火鸟舞！”

平等院凤凰高高跃起，一只浴火大鸟在空中振翅高飞，双翼展开之际有熊熊火焰在周身燃烧。

火焰喷射而出，千鸟齐鸣，响彻云霄。

炽热而耀眼。

“利比亚大冰雹！”

数以千计的高球幻影从天而降，带着刺骨的严寒，冰霜迅速在球场周围弥漫。

寒气四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冽。

真是冰火两重天。

一冷一热多少让人感觉不适。

“世界海盗！”

网球在皎洁的月光下被镀上一层银辉，如同带着金属光泽的尖刀刺向玩家。

美国海盗、印度耍蛇人、西班牙斗牛、埃及凤凰、华莱士大蜂、中国红龙爪、非洲狮子咆哮、俄罗斯套娃……

花里胡哨的网球招数层出不穷，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

汗水不断地从平等院的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水印。他的肌肉紧绷，每一次挥拍都展现出他完美的肌肉线条。

“继续！”他低吼一声，眼神紧盯着玩家。

然后，金色光华在平等院的周身骤然绽放，紧接着，一个身披金色战甲、手持金色长剑的海盗从虚空踏步而出，矗立于平等院的身旁。

这是专属于平等院凤凰的异次元。

————

球场外，一军们一言不发，脸上写满了震撼。

平等院他，竟然放得开来打，和这个国中生？！

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世界赛，让平等院使出全力的人屈指可数。

那个小子是怪物吗？！

面对平等院的任何绝招，竟然都能轻而易举地回击？！

“老大他，看起来很开心。”

杜克能感受到，平等院这场比赛打得久违得相当痛快。

“看来，今年的世界赛应该会很有意思。”

————

金色的带着狂风的网球直逼玩家，要将一切障碍摧毁。

玩家淡定挥拍，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透了金色的风暴，朝着平等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网球的周围一股浓郁的黑雾弥漫，在空中盘旋、翻滚，与金色的风暴形成鲜明对比。

平等院见状，脸上未露出丝毫慌乱，反而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他迅速调整身形，以球拍侧边去迎接这颗被黑雾环绕的网球。

平等院双手握拍，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雾气在空中交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的胳膊青筋暴起。

“呲啦”一声脆响，网球犹如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地贯穿球拍坚硬的侧边。

紧接着，网球势如破竹穿透球拍，将其一分为二，碎屑四溅。

在一群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伴随着这颗网球的轰然落地，比赛也尘埃落定。

玩家6:0获胜。

玩家将目光投向对面的平等院，发现他正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仰着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玩家顺着平等院的视线一同仰望，天空无垠，蔚蓝深邃，星光点缀。

说不清楚为什么，此时此刻，玩家却感到一种醍醐灌顶的惊心动魄的美。

“喂，小鬼！”平等院突然叫住玩家。

玩家扭头看去。

“你叫什么名字？”

——“黑川，黑川隽。”

突然，只见对方不知把什么东西抛向了自己。

玩家伸手接住，是金属质感，缓缓张开手掌。

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枚金色的徽章，刻着醒目的“No.1”。

这……这是……

“小鬼，这个给你了。”

平等院眼眸深邃地盯着玩家，晦涩不明的眸底时不时闪过的微光却染着几分温柔，缓缓开口道：

“去缔造传奇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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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