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柚信息素再也控制不住地爆发,从四面八方而来将闻松紧紧裹在其中,刹那间,闻松像是落入了西柚气泡水当中,清新酸涩中却又微微泛甜,他揽着江结夏的手蓦地收紧,将人完全拢在了怀中。
“别乱动……”沙哑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奈何江结夏全然无了理智,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闻松身上,头埋在闻松颈间,一个劲儿地蹭着。
“夏夏,你……”
声音戛然而止。
闻松瞳孔一紧,眉头猛地蹙了起来。
颈侧微微刺痛,是江结夏找不到对方腺体,又闻不到信息素,气急败坏之下竟是用犬齿胡乱咬了下去,不疼但很痒。
“闻三木,我想闻你信息素。”江结夏可怜巴巴地开口,“难受……”
闻松呼吸沉了几分,紧紧抱住他,不让他摔下去,一面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江结夏,一面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信息素的范围,不让信息素外溢太多影响其他人。
带着海洋气息的海水信息素温温柔柔地包裹住了江结夏,像是久旱逢甘霖般,一丝一缕慢慢渗入。江结夏却感觉都觉得不够似的,拼命往前蹭,终于,他找到了信息素的来源。
然后,他重重一咬。
第二次了。
这是江结夏第二次咬他的腺体。
“嘶——”
闻松吃痛,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素。本来在江结夏信息素的引诱之下,即便距离自己易感期还有一段时间,他也有些难以控制地想将眼前人占有,更别说现在人还直接咬上自己的腺体了。
然而,咬了腺体没有用。
Omega并不能标记Alpha,同理,即便O咬了A,也无法缓解发情期,更无法压制自身的信息素。
“江结夏。”闻松略带警告地喊了一声,“再乱动,后果自负。”
许是发现咬破了腺体,又或是长时间被海水信息素包裹中寻回了些理智,江结夏听出了话里的警告意味,乖乖的不动了。
闻松叹了口气,轻声问:“你知道自己是发情期到了吗?”一面问,他一面用手轻轻拍着江结夏的背,“带抑制剂了吗?”
“没……”江结夏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闻松身上,脑子混乱的像是一团浆糊,在闻松的安抚下慢慢找回了些许理智,“要不……你咬我一口?”
语毕,闻松的手一顿,狭小的空间里像是被施了禁言咒一般,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有了闻松信息素的引导,江结夏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可还是不够,他的身体还是酸软得要命,还是十分渴望信息素的安抚,况且下午的比赛他必须赢。
没有抑制剂,能让发情期快速退去的办法,只有一个。
就是找一个Alpha临时标记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闻松侧头,黑沉沉的目光看向埋在自己颈侧的江结夏,眼底瞬间掀起万丈巨浪。
巨浪滔天,遮天蔽日。
静静看了满脸冷汗的江结夏好半晌,他才长叹一口气,道:“我送你回家。”
“不行。”
闻松微蹙眉。
江结夏觉得自己似乎好了些,直起身体,眼尾泛红,一双桃花眼眸光坚定地看向闻松,“我说,咬我。”末了,他又小声嘟囔道:“磨磨唧唧的,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
闻松似乎被江结夏气笑了,不待江结夏发作,他沉声,再次问,“确定?”
是因为发情期到了必须要找Alpha标记吗?是随便一个Alpha都可以吗?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其他人,他也会让其他人标记他吗?他到底知不知道标记对于一个Omega来说意味着什么?
闻松的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暗色。
如果不是他在食堂碰到沙白,又折返回来找江结夏,他不敢想,要是被林子文看到了这样的江结夏,又会怎样。后怕情绪让闻松情绪有些失控,他很讨厌这样不受控的感觉。
如果此刻江结夏是清醒的,他绝对能感受到闻松身上与以往不同的压迫感和强势,可惜,他现在不清醒,就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羊羔,面对前方藏在黑暗中的怪物一无所知,还伸出两条腿去踢一踢,什么都没踢到后,反倒嫌弃起了怪物没用。
“确定。”江结夏将衣领往下拉了拉,露出因为发情期而发红发肿的腺体,“轻一……”
话音未落,闻松像是再也不想克制内心的**般,单手用力拉过了他的脖颈,侧身上前,低下头带了些惩罚意味的狠狠咬下,犬齿毫无阻拦地刺破薄薄腺体表面,与信息素外溢不同,刺破腺体表面的一瞬间,西柚信息素瞬间炸开,仿佛一千个西柚同时爆炸,酸涩香甜的气息汇聚成海,像是能将人活活溺毙其中。
“嗯……”腺体被咬破,先是一阵刺痛,紧接着比之前强烈千万倍的眩晕感铺天盖地而来,像被人随意扔在了大海上随波逐流,脚下没有一点实感,又像是置身于云端身下是软乎乎的云朵,整个人晕乎乎的。
听到江结夏的痛呼声,闻松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犬齿慢慢磨过腺体,舌尖微微一挑,怀中江结夏猛地一颤,破碎难耐的声音从喉间升起,却又被他生生吞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声音。
而原本刻意放轻力气的闻松,留意到这个现象后,反而嘴下力气重了几分,惹得江结夏差点没控制住破碎的声音。
就在江结夏以为这就是临时标记的全过程时,一道冰冰凉凉的像是空气一般的东西被注入腺体,又伴随着血液传遍全身。刚开始,信息素像是海水般凉凉的温温柔柔地行遍身体每一个角落。可下一瞬,信息素陡然生变,变得横行霸道,变得炽热滚烫。
江结夏再也抑制不住地瘫软在闻松怀里,理智在这一刹那被轰然扯断,他像是离了水的鱼儿,无声的喘息着,体内那道莫名的空虚也在这一刻被填的满满当当。
临时标记不过持续了两分钟,江结夏却觉得像过了两年那么长。
标记结束,闻松垂着眼松开江结夏,拉开了两人距离。
江结夏像是重获新生般,视线逐渐清晰,坍塌的理智也在一点点重建,身体的力量也在慢慢恢复,他后知后觉感到了尴尬,避开闻松的视线,“谢了。”
闻松慢慢抬眼,目光晦暗不明,哑着声音再次问:“标记对于Omega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江结夏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有些肿了,咬的真狠啊,“知道啊。”
意味着江结夏以后也许会对闻松的信息素上瘾,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江结夏只能依靠闻松的信息素度日,更意味着,闻松的信息素可以更轻易地勾起他的发情期。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是其他Alpha,你也会……”闻松压了眉,深吸一口气,“算了,先出去吧,一会儿有人来了。”
语毕,闻松头推开隔间门,刚朝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信息素阻隔喷雾,“盖一下。”
江结夏接过阻隔喷雾喷了两下,清新熟悉的薄荷味盖住了满身的海水信息素,江结夏正要把喷雾还给闻松时,闻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被标记的是他,吃亏的也是他,怎么反而生气的是闻松呢?
江结夏忙不迭追了出去,在走廊尽头拦住了闻松,直截了当道:“你生什么气?”
“没生气。”闻松淡淡移开视线,“快去食堂吃饭,一会儿没饭了。”
得,就是生气了。
至于生什么气……江结夏细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过程,想起闻松那句没说完的话,他脚步一顿,难道闻松觉得自己会随便拉一个Alpha来标记自己吗?
“闻三木。”
江结夏幽幽地喊了一声。
这个称呼,要么有求于他,要么,江结夏也生气了。
闻松停了脚,但没有转身。
江结夏眯起眼,环着手绕到闻松身前,“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了熬过发情期,会随便拉一个人来标记自己?”
闻松动了动嘴,刚要说话,江结夏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在你眼里是个这么随便的Omega?”
“不是。”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
闻松静静看着面前的江结夏,为什么生气?他不是生江结夏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一想到江结夏可能找其他人临时标记,他无法克制的想要将江结夏藏起来,只能他一个人见。
可这样……江结夏会不高兴。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闻松沉默两秒,个中缘由,他不想也不敢解释,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那你会吗?”
不会。
斩钉截铁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吓了江结夏一跳。
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在江结夏心底,要是今天来的人不是闻松,他爬也要爬到校医室去。
可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把闻松当作好兄弟吗?胥宸、孙北仁、陈岁也是他的好兄弟,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不会让他们咬自己的腺体。
不是好兄弟,那又是什么?
隐隐有个答案在心底蠢蠢欲动,但江结夏却不明白那是什么,他抬眼对上闻松的视线,心下一慌,想起刚才的标记,江结夏猝然移开了视线,跳过了那个话题,“我饿了,我要吃饭。”
闻松沉默了一瞬,眼底光暗淡了下去,配合地转移话题,“嗯。”
“下午3000米,你来吗?”
“嗯。”
“给我带葡萄气泡水,我要冰的。”
“嗯。”
江结夏停脚:“你再嗯一声,信不信我和你绝交三天。”
闻松转身:“对不起。”他不该发脾气,也不该不相信江结夏。
两人相识许久,他自然知道闻松的道歉是指什么,江结夏沉默片刻,在漫长的沉默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难熬的酷刑,但闻松甘愿受罚。
“我大人有大量,勉强原谅你了。”
“吃饭,快饿死了。”
“嗯……”末了,闻松又补充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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