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系维，我问你个事儿。”
姜含休将自己的椅子拖到田系维身旁，悄悄看了一眼正在别人工位上指导新人的姜自轻，然后收回视线，低声问：“你一个月一般打几次？”
田系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偏头看着姜含休，发问：“什么打几次？”
姜含休面不改色地说了两个字。
田系维干呛了几口，他是真没想到这种问题会出自姜含休之口。
姜含休抬手去拿田系维电脑旁边的那个水杯递给田系维，示意田系维喝口水缓解一下不适。
田系维接过来，咕噜两下喝完，“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姜含休想了想，随口扯谎：“我刚上网看到有人说打多了对身体不好，我怕我太频繁了，所以来问问你。”
“频繁？”田系维瞪大眼睛，语气里都是惊讶，“你这样的……也会……？”
在田系维的眼里，姜含休一直是一个干净单纯的、无欲无求的小男孩。
“男生不都会？”姜含休平静反问。
虽然他还没打过，但他也不是没产生过渴望，只不过那是好几年前了。那会儿刚成人形，也不明白怎么解决，慢慢就自己下去了。
现在一想，好像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
“你……”田系维表现得没姜含休那么自然，他清了清嗓子，“不会一天一次吧？”
一天一次算频繁么？
姜含休大大方方地点点头，“你呢？”
“我……”田系维的脸稍稍上了色，他嗫嚅着说：“二十次左右吧。”
“一个月二十次，那就是有十天没打。”姜含休看着眼前这张越来越红的脸，又问：“那你那十天不会想？”
田系维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烫了，他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说想也不是，说自己并不规律，有时候一天好几次也不是，好在姜含休似乎也不是真要他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想的时候没打出来是不是会憋出什么问题？”姜含休总算步入正题。
“可能吧，”田系维含糊着说：“反正我没憋过。”
姜含休点了点头，难怪刚刚姜自轻会说不舒服……
“那如果有问题了，该怎么办？”姜含休问：“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
“这……应该不用去医院吧，问题不大，排出来应该就好了。”
那就好。
田系维看着姜含休一副心头担忧化解的模样，他忍不住问：“含休，你是不是……”
手机的消息通知打断了田系维的话语，他垂头回复消息。
姜含休手肘撑在桌面，手心支着下巴，视线不禁落在姜自轻原先站着的位置，可谁知姜自轻的身影却没进入他的视野。他扫了一眼姜自轻平时可能会去的各个角落，结果一无所获。
姜含休目光最终锁定在姜自轻办公桌上那盆仙人球，满眼写着人去哪儿了？
可谁知，原先摆着仙人球的位置上却不见那盆仙人球的踪影。
咦，球球去哪儿了？
难道是被姜自轻换位置了？
阳光斜斜地漫进来，越过室内的盘栽，在地面铺下影影光斑。
姜含休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瞬间感觉口干，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手探向桌面那个绿水杯，迈步去往饮水机。
田系维瞧见他要去接水，在回复消息的间隙，腾出一只手拿起自己的水杯递给姜含休，示意姜含休把他的水杯也灌满，并且特意提醒要热的。
“这么热的天你还喝热水？”姜含休问田系维。
姜含休喝不了热水。记得刚成人形的那个冬天，他听别人说冬天喝热水可以保暖，出于好奇他就喝了一口，险些给他身体喝蔫儿了。
“这两天喉咙疼，喝点热水恢复更快。”田系维指尖在键盘上忙碌，头也不抬地答。
热水还能治喉咙疼？
怎么就不能治治他怕热的毛病？
姜含休站在饮水机前，显示给自己的水杯注水，拿起猛喝了几口，然后再给田维的水杯放在出水口下，旋了一下热水口按钮，热水的气息腾升而起，径直刺向他的手。
姜含休迅速弹开手，待水填满水杯，他这又迅速去关，可谁知他刚一抬手，开关按钮已经被人率先握住了。
姜含休一眼就看到了姜自轻手上那些墨点。
应该是转笔了吧。
这段时间他发现姜自轻只要手中拿着笔，就会不自觉转动，搞得手上到处都是笔墨痕。
姜自轻握着水杯递给他，水杯的杯盖已经被拧上了，热气完全被隔绝在里面。
姜含休为了避免昨天那种手指接触导致的尴尬发生，他小心翼翼地给水杯接到手中。田维的水杯隔热，手捏着没感觉到烫。
姜自轻应该是看出了他这个刻意的动作，开口问：“我的手很脏？”
“不是不是，”姜含休连忙解释，“是我的手脏。”
姜自轻微微凑过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很干净啊。”说着，他抬起自己的手，看着那些墨点，语气里带着点嫌弃，“确实是我太脏了，你嫌弃也正常。”
“没有没有，没嫌弃，我……”
姜自轻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怕碰到我？”
“我就是……”
“就是怎么？”姜自轻微微倾身，故意抬起手去碰姜含休的手。
“我……”姜含休自己虽然没什么，但身体不听他使唤。
他可不想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了，于是迅速侧了一下身，握紧水杯，“刚刚上厕所没洗手。”
说完这句话，姜含休就后悔了。
那么多借口不找，干嘛捡这么恶心的说啊！
姜自轻这下肯定觉得他不爱卫生，讨厌他了吧……
姜自轻正想说什么，这时身后有人唤了姜自轻，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姜自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他的手，之后便走开了。
那眼神怎么怪怪的？
完了完了！姜自轻肯定讨厌他了！
姜含休满眼懊悔地握着两只水杯走向工位，刚刚将田维的水杯放置桌面，他的耳畔便响起一道声音：“含羞，你别跟姜自轻这个人接触了！这个人心肠可坏了！”
这个声音来自前台旁的那盆绿植。
姜含休这个位置其实压根看不到那边，但听声音他能分辨出来是哪一盆。
“为什么？”姜含休不自觉疑惑出声：“你之前不是还觉得他只是嘴上说话不好听，但心肠很好吗？”
田系维以为姜含休在跟他说话，他问：“什么？”
姜含休现在满心注意力都在外面，自动屏蔽了田系维的声音。
“我之前也是看走了眼！”那盆绿植的声音穿墙而来，“要不是我昨晚亲眼看到他把桌上的仙人球扔掉了，我都不信他是……”
“什么？！！”姜含休弹跳而起，办公椅被他这个动作猛地甩出去八丈远，撞到了墙壁。
发出来的碰撞声响不算惊耳，却也足够吸引办公室其他人的目光，他们齐刷刷地朝姜含休这边扭头。
只见姜含休眉头紧锁，绿色的眼珠子都沁了红，眉宇间尽显担忧。
田系维被吓一哆嗦，他刚想问什么，就见姜含休匆匆忙忙地往公司外跑了。
公司楼下有几个大号垃圾桶，此刻清洁阿姨正要把垃圾收走。
姜含休急忙夺过清洁阿姨手中的垃圾袋儿，将垃圾些倒了出来。垃圾袋里什么都有，唯独不见仙人球的身影。
“你这小伙子是不是有病呀，你把垃圾倒出来做什么？你……”
“阿姨，你有没有看到一盆仙人球？”姜含休问。
阿姨明显对他的行为表示不满与气愤，并不想回答他。他刚刚满心想着找仙人球，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姜含休连连道歉，并拿起阿姨手中的扫帚，把那些垃圾全数装进去。
地上还有一摊油渍，扫把无法扫净，他转回去，打算去卫生间拿拖把。
这时阿姨叫住他让他别去，然后说：“早上确实看到垃圾桶旁边有一盆，但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是被人拿走了吧。”
被人拿走了？！
怎么办？
姜含休瞧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想着去监控室看看被谁拿走了，试试能不能商量要回来。
可仙人球就是一盆植物，人家压根儿不会给他看。
“那姜自轻真的太绝情了！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该就那么扔了吧！”
姜含休办公桌上的熊童子刚一睡醒便得知了这件事，它愤愤道，“我们植物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怪我。”
姜含休低垂着头，语气里带着愧疚与懊悔。
要不是他给仙人球放在姜自轻的办公桌上，仙人球就不会被扔掉，就不会被别人拿走了。
“你也别太自责了，现在就只能祈祷球球能遇到一个善待它的好主人。”
姜含休正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从外进来的姜自轻，他快步迈上去，对着姜自轻抬手就是一耳光。
姜自轻冷不丁被吃了一巴掌还有些懵，半秒过后被脸上的疼痛感刺得意识清醒。
他本能地抬手捂住那块儿被扇红的区域，刚想破开大骂，便听姜含休道：“没想到你是这么根坏肠子，是我姜含休看错你了！”
姜含休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声音也是响亮，在整个办公室悠悠荡荡。
同事们难得看到一向讨好姜自轻的姜含休与姜自轻起冲突，坐在工位上看好戏。
姜自轻感觉到了周围人投过来的目光，他觉得自己的脸像是丢进了粪池，瞬间被那臭气熏得怒火攻心。
他抬起手，朝着姜含休掷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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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