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转过身子却发现妖神消失了。

“北野熙晴，到底怎么回事？”

来到北野熙晴面前，她什么时候与褚子修联系上。

“看来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应该是不想让你打开神门。”北野熙晴抚上神门上的缺口处，解释道，“我不过是告诉他妖神真身所在地，不过他若是要全力对付妖神就很难来救段谷雨，果然他还是沧玄，选择了护住神界。”

褚子修知道段谷雨是他的神心所化，只是告诉了段谷雨回到仙界，他也不想从段谷雨的身上取走神心，知道会让段谷雨消失，就算知道北野熙晴要取走神心，还是没有选择救段谷雨。

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如果她早一步知道，段谷雨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她看向手中的神心，黯然神伤。

“更有可能他知道神心不能打开神门。”北野熙晴转过身看向云知许，“我需要你打开神门，妖神说你与天道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若是神心不能，那么你就是关键。”

云知许将神心收好，对上北野熙晴执着不放的目光，犹豫要不要试一试。

她会是打开神门的关键。

“你不要再犹豫了，要是妖神回来，你再打开神门就会献祭神界，你不是也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北野熙晴不知道现在的褚子修能不能对付妖神，万一失败，定然会返回这里。

“我不知道行不行，我可以尝试一下。”

云知许绕过北野熙晴来到门口，将掌心贴在大门上。

如果我真的是打开神门的关键，那么就告诉我答案吧！

她到底是什么？

过了一会，云知许睁开眼睛，手臂无力垂下。

北野熙晴急促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我感觉到……”云知许抬手抚上心口的位置，缓慢地道，“我的心好痛。”

原来这就是古神说的心。

取出这颗心吗？

云知许不知道取下这颗心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将要面临怎样的结局。

剑灵猜到云知许要做的事，出现阻止道：“云知许，不要，我们不打开神门了！”

拼命想要回到神界的剑灵此时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真的担心云知许。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云知许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心口戳去。

挖出自己的心，填上神门的空缺。

她与段谷雨一样，这颗心从来不是她自己的。

现在不过是将心挖出来。

北野熙晴还以为云知许找到钥匙，不想她当面开始剖心。

这就是钥匙吗？

“云知许，你会不会死？”

云知许给自己施了法，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苦，如果就这样死去，那么她的表情也不至于太过难看。

她微微一笑：“应该不会。”

鲜活还在跳动的心脏被捧在手心上，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下，云知许将心放在空缺的位置。

她的心与神门融合在一起，变成完整的大门。

“大门开启了。”

云知许拉过北野熙情的手，直接穿过神门。

一进入神界，便能感受到天地神力汇聚在这一方，这里还和万年前一样。

被挖去的口子堵不上，云知许捂住伤口勉强走了几步，差点脱力跌倒。

北野熙晴及时扶住了她，可不认为她是在怜惜云知许。

“我还要让你带我去找天道，你可不能倒下。”

“去神光殿。”云知许笑了下，让北野熙晴带着她去神光殿，神界的路线她还记得。

一路上神界的风景她还没有多看，北野熙晴就已经带着她来到神光殿的大门。

到了门口，北野熙晴就迫不及待想要推开大门。

可大门紧闭，用尽全力都无法推开。

“我来开。”云知许走上前，轻轻一推便打开了大门。

对此，她解释道：“你是魔，是打不开神界的门。”

北野熙晴没有理会她，见云知许这一时半刻死不了，于是便径直走进大殿内。

里面还跟旧日一样，在前方悬浮着那一颗天机石。

“天道，我来了，你快出来见我！”北野熙晴一进入喊着天道出现，空荡荡的殿内回荡着她的声音。

云知许来到天机石前：“这个才是关键。”

她伸出握住天机石，便感觉到一股力量将她包围。

北野熙晴就这么看到云知许消失在眼前。

“原来要通过这个石头。”

随即她也同样握住石头。

云知许睁开眼睛便发现回到之前见到天道的地方，也是她作为云朵曾经数次往返的地方。

可随之而来便是心口传来的剧烈痛疼。

“在这里，一切外面的术法都会失效，是不是心口很痛。”天道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她伸出手温柔扶起云知许，随手就治愈了她的伤口。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云知许感觉到伤口不痛，放下手低头一看，原来心口已经愈合。

可是她的心还没有回来。

没有心的她没有死。

天道看透她的内心所想：“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你没有心还有能活下来，因为从我创造你开始，你就是没有心的。”

“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你不应该有心，有情感，你自从出现，你就只有一个使命，彻底斩杀妖神，填补妖神带来给六界残缺，你是我打造数万年的利刃。”

云知许在知道真相如此残忍，苦笑一声：“所以我是你……”

只是小小的一部分，就连完整的人都算不上。

她不可能成为天道，不过是天道创造出来对付妖神的工具。

天道擦去她的眼角的泪花，说出话依然残忍：“这也是我为什么要你亲自前来，你没有办法逃避，我也没有时间再创造一个与你一样的人，你本不应该生出多余的情感，可偏偏沧玄的眼泪让你生出一颗心，以至于我不能再次召唤你回来。”

“我要怎么做？”云知许问。

“让天机石成为你的心，斩断凡尘因果，你就有对抗妖神的力量，在天机石中还有沧玄一半神魂，会与你真正相融在一起，成为你的力量。”

天道拉起她的手，走到这片天地唯一的古树下，取出天机石。

在天机石中还有一片金色的叶子。

是灵护仙树的叶子。

“你的使命就是牺牲，需要的就是付出你的生命，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留下你，这是我为神界谋划的万古大计，你存在真正意义我从未告诉过他人，沧玄在神界也猜到了一些，那时候我没有任任何犹豫，而你有了心，生出了情感，我就知道未来有一日会与你有这样的对话。”

天道将天机石放在云知许的手中，金色的叶子与藤芯重聚，变成新的手镯。

藤叶交缠，是他们的祝福。

天机石就她的掌心，那滴血还依旧封在里面。

“这滴血是什么？”

“妖神的血，在沧玄将妖神斩杀后我就留下了一滴血，他有一丝元神逃脱，从那时候我便计划彻底斩杀妖神。”

“过来坐吧，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聊。”天道招手让她过去，“你想知道的一切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

云知许走过去问道：“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非要等她过来。

“如果我早些时候告诉你，那么你愿意接受必须牺牲的命运吗？天机石是我留给你回家的路，让你知道真相，是为了让你清楚，在这里我可以控制一切。”

她没有任务隐瞒，直截了当道：“今日你若是有任何不愿意，我都不会同意，为了六界苍生，我甚至可以直接在你进来的时候抹去你的记忆。”

云知许从进来那一刻身体就没有放松过，现在听到天道如此直接的话语，反而神情放松了下来。

她坐在天道的对面，喝起天道的茶。

“你是有这个能力，可你没有这样做。”

“我看到你在人间经历的一切，你应该保留这些美好。”

“包括天心吗？”云知许将青莲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天心是真的存在，还是假的？”

天道伸出手轻轻一挥，青莲散去，消失不见。

“我再次将你放回人间，以为拔出了灵护仙树金叶子，封印你的力量，抹去你一切记忆就可以恢复从前的模样，没想到你在人间漂泊了几千年，还是长出了心，化作了人，我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你的身份，也不能让你走上错误的路，我便决定亲自教导你，天心是我。”

在预测妖神快要出世，她也希望能让云知许有一段美好的记忆，至少让她真心快乐起来。

云知许知道天心的身份有假，她已经可以坦然接受，可她不明白，明明天道就在天剑宗，为什么要看着天剑宗被献祭。

“既然你是天心，你为什么不救天剑宗，为什么要看着天剑宗被献祭？”

面对云知许的质问，天道依然平淡回道：“这是我无法插手的事情，只要有关于妖神的事情，我，神界与仙界都无法插手，这是曾经无奈下与妖神做下的约定。”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创造云知许的意义。

云知许是隔开在神界之外，虽然是她的一部分，但经过几万年她的改变，云知许已经完全脱离她的力量。

“在最初，我与妖神的力量相差不大，这天地间无人再奈何不了我们，我希望六界相安，妖神追逐更为强大的力量，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献祭生灵的性命强大他的力量，我与他争斗许久，为了共同维护六界安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那就是只要与他发生的事，神界与仙界不能插手，以此断绝与他的争斗，他也没有再起纷争，直到六界浩劫出现，我不得不出面。”

天道望向那棵树，继续道，“为了六界，我以身镇住祸乱，那棵树就是我的身躯，可同样，我永远无法离开这里。”

云知许想起来天道一次又一次让她停留人间，就是为了透过她的眼睛看一看世间繁华吗？

“在知道我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妖神就开始肆无忌惮，我用仅存的力量与他对抗，一边去找到压制他的办法，我在人间找到了褚子修，对，那时候他还是褚子修，我传授他功法教导他修炼，而我给他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斩杀妖神。”

那时候褚子修还不是神，不过有她的帮助，最终战胜了妖神，同时，褚子修成为神界的新神。

“那场争斗，我用尽了手段，好在护住了六界长久的安宁，可我的誓言是永远有效，就像你说的，他为了获取力量献祭天剑宗，而我不能违背承诺。”

为了避免有人知晓这个秘密，无奈下将天剑宗埋葬在黄泉，等待着未来与妖神的清算。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天心，可我一旦告诉你真相，你就不会快乐，至少我想要你能看到前路，在一切还未发生前，快乐地活一次。”

她看到云知许寻找天心的决心，万年平静如水的心浮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