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妙妙狗眼无辜回望,仿佛不明白小伙伴为什么生气,宗霁现在完全不害怕她,一把搂住狗头狂亲,妙妙小狗得志,在宗霁看不见的地方对小伙伴摇头晃脑,气得越峥嵘眼珠子发红。

现在不是和她闹的时候,反复告诉自己冷静,手在衣服上反复擦拭,直到干爽之后,深吸一口气,蹲在宗霁面前轻声安慰,“别怕,我一定带你回去。”

宗霁大手一挥,牵扯到肩膀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硬是撑着英勇模样,豪气万丈,“随便玩。”

越峥嵘和妙妙嘴角抽搐,低头忍笑。

这还是宗霁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炸.弹,低头看越峥嵘拆弹,他咋不剪花花绿绿的线,反而拆卸零件,不对啊,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你为什么不问我剪哪一条,现在不是应该艰难抉择吗?”宗霁猛地探头上前,失血过多头有点晕,没有控制好力道,撞到越峥嵘鼻子上,吓得赶紧挪开手,摁住她的胳膊,好声好气地低吼,“别乱动,炸.弹拆开就不能动了。”

轻轻点了宗霁额头一下,有些无奈,“少看点电视剧,埋在墙里和地下的炸.弹,为了快速解决可以剪引线,在身上的还是以保险为主。”

“哦,原来是这样啊。”宗霁靠在妙妙身上,声音细细小小,听在越峥嵘耳中,像被羽毛轻轻扫过,没忍住掏了掏耳朵。

鼻子还可以感觉到之前肌肤相贴,温度不断升高,心跳频率不断上升,他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病了,心里眼里都是她,如果不是炸.弹阻拦,这一刻很想将她抱入怀中,就算之后挨一巴掌也值了。

世间日久生情固然令人心情愉悦,可越峥嵘此人对待感情一向不屑一顾,从前的生活每天被汗水占据,除了训练十分枯燥。

宗霁的出现就像狼群领地中蹦蹦跳跳闯进来一只兔子,活泼可爱精力旺盛,周围习以为常的一切,在她眼里好像都是那么的美好。

自从昨天遇到她,越峥嵘一晚上没睡,看过她所有的摄影作品,那些美好或者不美好的画面,全都停留在她的镜头下,一草一木都生机勃勃,和她这个人一样,永远都不会认输。

一股莫名的执念在越峥嵘心底生根发芽,等日后长成参天大树,宗霁捂着小腰板欲哭无泪,你就不能歇一天么。

现在的宗霁可不知道越峥嵘心底有多少执念,也不知道自己被一见钟情来着,不然非得扑到他怀里上下其手,贼兮兮来一句:“好巧,我也看上了你的脸……胸肌、大长腿、还有翘臀。”

宗霁搂着妙妙的狗头,手里还攥着狗爪,艰难撑起眼皮,闭眼前看见朝阳升起,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倒在妙妙身上沉沉睡去。

妙妙几乎立刻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宗霁已经紧闭双眼,想要提醒越峥嵘,却见他正在进行最后一步,生怕打扰到他,只能一只狗干着急。

直到越峥嵘将炸.弹整个从宗霁腰间拆下来,大片大片白嫩的肌肤猝不及防闯入眼帘,之前因为拆弹需要心无杂念,在危险解除后,杂念们又潮水般汹涌而上,直把他心脏塞得满满的,恨不得立马表明心意,今天表白,明天就结婚。

脑子还一团浆糊,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心脏疯狂跳动,提醒他赶紧把人送去医院,耳边妙妙疯狂喊叫提示,这人就跟聋了一样无动于衷,痴痴笑着,就差流口水了。

动作轻柔将浴袍系好,视线停留在鲜红的浴袍上,眼睛也映得血红刺目。

手腕传来刺痛,扭头对上妙妙恨铁不成钢焦急的狗眼,猛地抬头看宗霁,只见她满脸苍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

越峥嵘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蠢货,脑子装的都是什么,炸.弹在前竟然忘了她肩膀中弹,还有脸在这人想入非非,臭流.氓。

起身抱起宗霁就要往车上走,忘了自己蹲下的时间太长,双.腿酸麻站不稳,差点把宗霁甩出去,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不顾双.腿没有知觉往前走。

突然听到妙妙一声哀嚎,低头看她,这才发现宗霁即使昏迷也死死拽着妙妙的狗腿,妙妙被扯着往前摔了一段距离,嗷了一嗓子。

越峥嵘蹲下,跳上宗霁怀里,小心避开她肩膀上的伤口,一人一狗抱在一起,一路交警开道往医院赶去。

宗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获得这样的殊荣,越峥嵘抱着她和妙妙下车,被推进手术室,一路上记者的闪光灯啪.啪.啪就没停过,过往的资料被扒出来,那些在战场上一张张麻木无神的眼睛,被她的镜头定格,出现在网民眼前。

一天之内好多人知道了宗霁的名字,还有楚玉,一个为了救宗老,留在异国战场的战地记者,她的前半生几乎都奉献在战场上,始终公正客观地记录着发生的一切,试图唤醒贪婪的人类,为世界和平作贡献,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临终的遗言,随着此次恐怖事件的发生,再次暴露在众人视线之内,“唯愿我儿一生顺遂,万事无忧,永远在祖国的庇护下平安喜乐。”

她留在那片战场,在人生最后时刻,将作为战地摄影师的女儿送回家。

旁观者不去置喙她的选择,也没有立场揣测她是否后悔,却明白,最后的时刻,是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女儿最殷切的期盼。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作为父母,对孩子最大的期盼就是一生无忧。

宗霁做到了,她按照楚玉期盼的样子,活得开心快乐。

但在宗老遇到危险的时候,在国家遭受可能的威胁的时候,她只能向母亲说声抱歉,迎着子弹坚定地向后方跑去,就像母亲当年那样,一样的义无反顾,一样的九死不悔。

随诏嬅作为百度百科都认定的宗霁好友,刚焦急赶到医院,连门都没进去,就被一群记者同志围住,话筒密密麻麻跟瓜子一样,往她嘴里塞。

“随总,请问您怎么看待宗霁这次堪称九死一生的英勇事迹?”

“随总,听闻您和宗霁是多年好友,而且两人都单身多年,外界传闻您二位早已互许终身,这是否是真的?”

“随总……”

“都闭嘴!”随诏嬅一时不察被热情的记者同志们包围,身旁挤满人,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听得头疼。

镇住这群碎嘴子,视线锐利看向其中一个记者的镜头,“我和宗霁只是单纯的好朋友,收起你们那颗看谁都像一对儿的心,我俩清清白白的名声可不能瞎说啊!”

要不是余光看到全胜往这边走,才不会这么好说话,瞎说啥呢,这不是诚心败坏我名声,我的大队长,你可千万别当真。

别看随诏嬅担心宗霁担心的不得了,就这儿还不忘偷偷摸摸和小武警打探全胜的情况,得知他一把年纪单身没结婚,立马春心荡漾支棱起来,摩拳擦掌想要把对方收做裙下之臣。

全胜一路小跑过来,艰难挤进记者堆里,护在随诏嬅身边,冲着记者同志们说道,“都回去吧,医院人来人往都是病人,等臭丫……等宗霁出院,你们再和她约时间。”

随诏嬅被全胜护在身后,窃喜一下又恢复商人的精明模样,探出半颗脑袋补充,“对,回头和她约时间,记着带着报价来。”

“报价?”记者同志们被随诏嬅直白不做作的话噎得不轻,纷纷诧异。

随诏嬅商人本质暴露,笑容明媚冲大家挥手,“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宗霁的经纪人,她的一切商务报价都由我负责。”说着从包里掏出名片盒,一人发了一张,“商务活动发我邮箱,会及时回复。”

“不是,你刚才还说让我们找宗霁联系呢,你什么时候成经纪人了?”这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联系你呢,你个手段老辣的商人,这是要狮子大开口的节奏。

随诏嬅傲然一笑,仰首挺胸,“放心,等她醒来我俩立马签合同,身份板上钉钉,你们直接找我就行了。”理直气壮,连和宗霁商量一下都不需要,气得记者同志们转身就走,不爱看她得意的脸。

总算清净了,随诏嬅礼貌的冲全胜伸出手,“今天谢谢您,全队长,我还要去看小祖宗,您自便。”礼貌又疏离,双手轻轻一握,一触即分,转身走的毫不留情,看的全胜一愣一愣,不是,这就走啦?

全胜不由得把手放在鼻子下轻嗅,恍然间闻到一股清香,就像随诏嬅一样,冷静自持又不失可爱,小小的手把自己衣领拽下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星辰闪烁。

她面对自己时性子霸道肆意妄为,想说什么说什么,急起来又掐又拧,面对其他武警又恢复成平时的冰冷有礼。

露出獠牙的狐狸十分有魅力,全胜这颗上了年纪的心脏久违跳动起来。

之前不放心跟过来,给她解围,还以为能互换个联系方式,谁知道这女人用完就丢,一点情面都不讲,连记者们都人手一个名片,到了自己这儿就简单地一句谢谢?

全胜咬牙切齿,抬脚跟了上去,这事儿没完!

随诏嬅拿出粉扑补妆,透过镜子看到身后脸色变来变去的男人,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尽在掌握中的笑容,鱼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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